魏琳一进来,皇帝就挥手让立在一旁的伺候的宫女退下,留在殿内的,都是他的心腹,极为信任的人。
“皇上,”魏琳拱手道,“刚刚探子来报,三皇子从睿王府的后门出来,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出来之后,匆匆坐上马车离开了。”
景帝拿着连环锁的手一顿,呼吸稍微清浅了几分,“然后呢?”
“并未有其他发现,三皇子从王府出来之后,还是跟平常一样,驱车去了潇湘阁,之后又去露华园听了半下午的曲儿,这才回去。”
景帝深陷的眼窝周围遍布着皱纹,漆黑的眸子里却带着瘆人的寒光,“你确定他见的是凌玄奕,又可知他们谈了些什么?”
魏琳摇头,“我们的探子进不去府中,只能在府外蹲守。”
之前睿王府不止一个探子,还有一个甚至蛰伏了五年之久,却在前段时间突然断了联系,估计此时魂已经下九泉了吧。
“不过听三皇子府中的下人说,他昨日出门很早,应该也是去了睿王府,今早拿走了一颗夜明珠,还去糖果铺子买了点心一类的东西。”
“点心?”景帝眉头紧锁,彻底糊涂了,难道还得边吃点心边谈正事吗?怪哉。
魏琳刚刚得知此事也十分惊讶,三皇子和睿王爷,怎么看也不是能混在一起的人,睿王若是想找盟友,哪个不比三皇子强?找他不相当于找了一个拖油瓶吗,事情办不成,还能惹下一身腥。
但后来转念一想,毕竟牵扯到睿王,还是上报为好,是以他才会出现在御书房内。
凌归迢若是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般定位,只怕要哭晕在茅厕,好在他不知道,所以此刻才能安坐府中开怀大笑,吩咐厨房今晚多给他做一些好吃的,最好能来一个满汉全席。
人不怕败在善于玩弄权术的人手上,却耻于败在天真无邪的人手上。
明明只是一个随心的举动,不带任何目的性,却被旁边的看客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景帝把手中的连环锁往案桌上一扔,面无表情,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前段时间盛传凌玄奕盛宠木离,百花宴当日亲自牵着她的手下马车,席间又频频眉目传情,如今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没有一丝音讯。莫不是被凌玄奕虚假的宠爱冲昏了头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木凉远那个老家伙不是跟自己保证木离言听计从吗?果然还是靠不住。
“再让人去探探吧,睿王府不好下手,就去三皇子府打听,务必要将此事一五一十报于朕。”
虽然他不太相信凌归迢有太大的野心,但被凌玄奕利用还是极有可能的。
“是。”
魏琳离开后,景帝稍稍小坐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身边的大太监说道,“摆驾惠兰殿。”
这一个月他忙于政务,晚上常歇在御书房,唯二两次宠幸后妃,也只是翻了刚入宫的新人的牌子。突然有小太监来报皇上亲临,让惠妃准备接驾,她高兴极了,立马换了身新衣裳,早早地站在殿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