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拨人进来,大厅里的围观群众们那脸上的惊异也是挡不住,以周老爷子为首,身后那十几个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且自持身份,寻常根本不参加宴会,这次能来,与其说是给温老爷子面子,不如说人家就是看中了雅士室那个地方想聚会聊聊而已。
现在怎么忽然都涌进来了?
难道都知道这里闹事?那也不对啊,人家岂会是那爱凑热闹的主,看他们的脸色,明显的都对乌烟瘴气的大厅很是不悦,看金子那帮人眼神里都是鄙夷和轻蔑,压根不屑为伍。
那此刻这是……
金子等人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安,不过箭在弦上,也由不得他们不发,这会儿要是离开,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脸的不能再丢脸了。
所以,哪怕心里各种忐忑紧张,却还是强自撑着,不过叫嚣的声音明显的弱了几分,毕竟眼前的都是大人物啊,他们还不敢太放肆。
绕是如此,周老爷子也皱起眉来,满满的厌恶之色。
神圣这时,便笑着道,“老爷子,您和诸位先去暖儿那边坐着喝茶,我去把那些碍眼的东西打发了,咱们再继续聊。”
周老爷子点点头,很给面子的,带着一群人往温暖那边走去。
见状,温暖礼貌的笑着站起来,顺便扯起还在思考人生的神奇,美男不用她提醒,已经很有风度的和她一起迎接贵客了,两人落落大方,得体而周到,赢得一群人暗暗称赞。
嫡女便是嫡女,这才是豪门世家小姐该有的姿态。
……
神圣冲着温暖眨了下眸子,交换了一个心神领会的眼神,便漫不经心的走向大厅坐着的那群人,故作惊讶,“哎呀,你们怎么摔的这么惨啊?”
金子眼眸一凶,冲着他警告一声,“少管闲事!”
神圣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委屈来,“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快病入膏肓了,本着治病救人、普度众生的信念,想救你们一把的,谁知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此,那就随了你们的愿,自生自灭吧。”
说完这句话,他无奈的摇摇头,同情的挥了下袖子,潇洒离开。
众人还在不解,就这么完事了?
金子等人也一时懵住,不过等人家走出去五米远后,他们忽然觉得浑身痒了起来,像无数只蚂蚁在爬,很快便演变成抽搐,五官都扭曲起来,一个个再也控制不住,滚倒在地,声音颤抖着,“救我,救救我……”
那种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就连金子也忍无可忍,他反应的最剧烈,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鼻涕眼泪一起流,模样惨不忍睹,嘴里呻吟着,“啊啊……”
那些女人倒是症状稍好一些,但也丑态毕露,痉挛着躺在地上哀嚎,想要拼命的去抓些什么,满满的到后来,浑身哆嗦,犹如被丢进冰窖。
这些症状一暴露,围观群众就都明白了,原来真是嗑药了啊,这是瘾上来了吧?
众人鄙夷的退后几步,唯恐被这些人给沾到。
……
神圣走回来,周老爷子脸色已经很是不好看了,看着大厅里的那一幕,忍不住冷斥一声,“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这都是哪家的败家子?”
有人便解释道,“为首的是金家的独生子,其他都是跟他在一起玩的些纨裤子弟,平时就喜欢流连娱乐场所,仗着家里有钱,玩的很疯。”
周老爷子冷哼,“私下怎么玩是他的事儿,现在是什么场合,他也敢撒野,真是没家教!是谁放他们进来的,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这话一出,可就重了。
王管家不停的抹汗,脸上苍白。
神圣见状,就讶异的道,“哎呀,王管家,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不会跟他们一样,毒瘾也犯了吧?快,快到他们中间去,物以类聚!”
闻言,王管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赶紧解释,“这位贵客说笑了,我可没有吃什么药,我是,我是有点热。”
神圣语气遗憾,“原来没吃啊,那你想吃吗?”
王管家吓得退后一步,他也不是傻的,金子等人本来好好的,怎么这人一去,就都毒瘾犯了呢,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可现在抓不住把柄,只能认倒霉,他可不敢再被他暗算了,他看大厅里的人都缩成一团颤颤发抖,他像是找到了一个脱身的借口,“小姐,我,我把他们这就送到医院去。”
温暖冷笑,“送到医院哪管事儿,给戒毒所打个电话,让他们派几个专业的医生去,还有警局那边,也别忘了,嗑药可是犯法的。”
闻言,王管家一惊,“大小姐,警局那边就不必了吧?”
温暖冷嘲的看他一眼,“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难道还想帮金家瞒着?你觉得能瞒的住吗?你问问今天来的客人,谁能容忍这么乌烟瘴气的丑行?”
王管家被逼无奈,只能点头,“是,大小姐。”
温暖摆了下手,“速去办吧,再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不想看到一点肮脏的东西,还有吩咐门房的人,今天嗑药的这些人,从此后不许再踏进温家大门一步!”
王管家心里一震,倏然抬眼看着温暖,这是要和金家划清界限了?那可是二夫人的娘家,这是赤果果的打二房的脸面!“大小姐,这,这不好吧?”
温暖神色坚定,“他们公然欺我、辱我温家,难道还要我温家包庇隐忍不成?温家百年声誉,是一代代祖辈付出汗血挣下的,可不是让后辈拿来糟蹋的,温家有祖训,品行不端者,不与之结交,王管家可以忘记我温家祖训,可我时刻记在心上,断不敢忘!”
“说的好!”周老爷子赞了一声,“这样不入流的东西就该打出去!”
“谢老爷子。”
至此,王管家面色如灰,喏喏的退了下去,指挥着人,把金子等人一个个抬了出去,那画面狼狈不堪,输的灰头土脸、一败涂地。
再多的不甘,也抵不过身体上的煎熬痛苦,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跪下去求救命了,哪里还记得什么。
暗处,温情看的直跺脚,“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温雅咬着唇,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我早就说过,这些人不堪大用,只会坏事,看吧,以后连温家的门都进不来了,这不是打妈的脸吗?不对,还有我们的!”
温情恨不得尖叫,“那怎么办?就这样忍下这口气?我做不到!”
温雅恨恨道,“做不到也得做到,你敢再轻举妄动,那就等着当炮灰吧,你要是还不甘心,就去看看温馨的下场,若不想跟她一样断了几根肋骨,那就忍着。”
想到躺在床上的温馨,温情盯着神奇的视线带着痛恨还有恐惧,“这人,这人就是个怪物!”
温雅却看着神圣,冷笑,“怪物还好对付,那个人才是真的可怕,披着天使的外衣,骨子里却住着个恶魔,他一定会用毒,一定会。”
温情嫉恨的想要疯掉,“温暖到底是什么好运气,为什么出去一趟没有死掉,还带回来这么厉害的帮手?不是说无忧谷都是有去无回的吗?她为什么是个意外?”
温雅眼眸眯起来,“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找谁问?”
温雅却不说话了,温情逼问的急了,她才不耐的道,“自然是问爸爸。”
温情惊疑不定,“问爸?他会知道?”
温情嘲弄的看她一眼,自己这个大姐总是自持聪明,却实则没脑子,还不如温馨精明,她哼了声道,“你忘了那个恶魔对爸爸说的话了,你以为那都是他胡编乱造的?”
“难道……是真的?”
“我也不确定,可至少有些是真的,爸爸也派了人进了无忧谷。”
温情咬着唇,沉思起来。
温雅不动声色的勾起唇,她当然不会傻得自己去问,所以就辛苦这个傻大姐去当出头鸟了。
……
王管家办事效率倒是很高,很快,金子等人就都抬走,大厅里也重新整理收拾好,仿佛刚刚的乌烟瘴气都不曾发生过,只是气氛一时还调整不过来。
若是这般,温家其实也有些处境尴尬的,毕竟是主家,待客如此,就算有千般理由,终究还是会惹来些闲话,以后再办宴会,只怕人家来就会都存些顾虑了。
温暖能想的到,温家其他的人自然也想得到,但是一个出面的都没有,她知道,这是都躲在暗处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心里不是不悲哀的,难道温家只是自己的责任吗?
为了打击她,简直置温家颜面于不顾,也真是可笑。
可温暖纵然再气恼,她却不能撒手不管,她可以洒脱视温家如无物,可想到过失的父母,想到一生都在为大房筹谋的奶奶,她就狠不下心去。
她心里叹了一声,缓了下情绪,正想怎么调整气氛,站的离她最近的神往忽然低声道,“你屋里有没有古琴,借我用一下!”
“你……”温暖怔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心头一暖,却有些舍不得,“你不必如此的,我也可以。”
神往宠溺一笑,“可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出风头吗?”温暖还有些犹豫,人家只想安静的当个美男子,她也觉得那样甚好,可现在,却愿意上台表演了。
“为了你,所有的不喜欢都可以变成欢喜。”
卒不及防,又撒了一把糖,把空气都撩拨的甜了起来。
神奇耳力好,把两人的悄悄话听的清清楚楚,眉头就皱了起来,二哥和她当着大哥的面都敢这么腻歪了?那他想吃她的肉也不算太兽性吧?
神圣也不是聋子,模糊也听到了,捂着嘴,一副酸到的样子,幽怨的小眼神就一个劲的往温暖身上瞟,我还在呢,你俩纯洁点行不?
神往垂下眉眼,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
温暖轻咳一声,吩咐傅雷和傅云,“你俩去玫园,把我书房里的那架古琴搬来,对了,还有那套我收藏的茶具,一道拿来,记得带紫色罐子里的茶叶。”
傅雷、傅云领命而去。
很快,两人便回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搬着古琴,一个端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周老爷子等人见了,便起了些兴致,温暖让傅雷搬着古琴随神往去了二楼,这座大殿有两层,一层是宽敞的大厅,挑高的顶看起来更气派些,坐在二楼弹奏,更有利琴声播散。
她则亲手泡制起功夫茶,娴熟的茶艺,犹如美丽的一道风景画,只是看着,便觉赏心悦目,那茶水再品到嘴里,已然通体舒泰、心境悠然了。
这时,楼上传来琴声。
只是轻轻的一个拨弄,大厅的众人不管当时正在干什么,皆怔住了,像是被施了某种魔法,良久身子才会动了,却又不受控制的转向那人的方向,随着流水般的潺潺之声,一个个变得眼神痴然、神色沉醉,不知今夕何夕。
温暖也听的痴迷,她知道美男弹的好,却也没想到会到这般令人神魂颠倒的忘我境界,如冰雪初融的流水,动听悦耳,如吹拂过柳枝的春风,摇曳多姿,如飘落在湖上的花瓣,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如清凉的雨,滴滴打在芭蕉上,扣人心弦、撩人心扉……
这是一种魔力,排山倒海一般,席卷了所有人的感官,无人可以幸免。
琴声好听,端坐在那里的人更是美的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一张脸,早已超越了美的范畴,如仙如妖如魔,就是不似尘世间的凡人。
他微微垂着眉眼,神色专注,白皙如玉的一双手,从容的抚弄着琴弦,超然世外的风姿,伴随着琴声流淌,不知道迷醉了多少人,想要拜倒在他的脚下。
他却浑不在意般,只淡然一笑,便又是一阵倾倒声,沦为他美色的奴隶,甘心为他所驱使。
神奇惊讶感慨,原来二哥的美色都可以当武器来用啊,不费一兵一卒,就全部阵亡了,他想到什么,忽然看向温暖,这女人不会也阵亡了吧?
这一看,他就哼了声,岂止阵亡了,那陶醉的模样恨不得像是要死在二哥身上,不对,是身下,男上女下,这一点常识他还是懂得。
------题外话------
不出意外,下午五点左右二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