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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谭为义坐立不安谭国凯一夜未眠

“昌平安排高鹏在老爷的书房里面呆着,这时候,高鹏不能走,林蕴姗母子已经凶相毕露,越是在这时候,我们越要小心谨慎才是。”

“干脆,我让十三弟到青州走一趟,他正好闲着没事。”

“这合适吗?十三弟是什么身份,你这样差遣他,国凯以为不妥。”

“没事,昌平和十三弟从小感情就很好,只要是昌平的事情,他乐意去做,绝不会袖手旁观。”

“国凯还是觉得很不妥,我们已经怠慢了十三弟,这种跑腿的事情,不能让他做,为仁不是没事吗,你让他跑一趟。”

“让为仁到青州去,那我们的事情,他——他不是就知道了吗?”

“你让他去请若愚兄和皇甫先生,别的不跟他说,不就行了吗?”

“老爷怎么知道为仁在家?”

“中午,国凯听见了从怡园传来的划拳声,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提前庆贺了,一定是老太爷安排为义到怀仁堂去处理鲁掌柜那批药去了。”

“昌平和徐掌柜在走廊上说话的声音,国凯全听见了。在这个时候,老太爷肯定会让为义去处理这件事情,让为义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为义就名正言顺地成了谭家大大当家。”

“这正是林蕴姗母子俩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们的算盘打的不错啊!”

“什么都瞒不过老爷。”

“我虽然躺在床上,但谭家大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我的耳朵里面。这帮混蛋,我在这里一病不起,不省人事,他们竟然开怀畅饮、弹冠相庆。”

“老爷千万不要生气。为他们,不值得。”

“我为什么要生气?那我不成了傻子了吗。我装病在床,听到了平时听不到的声音,要不然,国凯还真没法跟他们做了断。”

“行,我现在就到平园去跟为仁说。”

“你跟为仁讲,回歇马镇的时候,让为仁把若愚兄和皇甫先生安排在兴隆客栈住下,明天早晨,你派人去接皇甫先生。”

“老爷打算怎么做?”

“我们将计就计,既然我喝了林蕴姗送来的鱼汤,那国凯就得到阎王爷那里走一遭,林蕴姗母子肯定还没有尽兴,既然她们很会演戏,那就让她演全乎了。”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到时候一起发作,来他个彻底的了断。”

“用不着等到明天午时了,明天早上,这件事情就可以了结了,国凯不能再在床上躺着了,已经躺够了。”

一盏茶以后,谭为仁走出谭家大院,他的手上牵着一匹枣红马。

为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闲过,咋一闲下来无所事事,心里面空落落的,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大娘找他有事,他浑身来劲——他正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走下东缓坡,谭为仁翻身上马,举起马鞭在枣红马的屁股上抽了一下,枣红马奋起四蹄,朝镇南口飞奔而去。

现在,在谭家大院,没有谁比谭为仁更希望老爷赶快醒过来。

林蕴姗的表演确实还在继续,将近晚饭的时候,林蕴姗和谢妈又到和园来了,和他们一块来的还有谭为义和仇岭。

仇岭站在走廊上,林蕴姗、谭为义和谢嫂走进房间。

这三个人是来看老爷有没有把鱼汤喝到肚子里面去的。

昌平公主是收下了鱼汤,她会不会给老爷喝,这还很难说。

谭国凯照常躺在床上,盅放在床头柜上。

盅里面的鱼汤所剩不多了,紫兰的手上拿着一把勺子,老爷的下巴上围着一条布巾。

因为老爷吞咽困难,喂进他口中的汤水要流出来一多半,所在必须在脖子上圈一条布巾。

三个人在梅子的引导下走进珠帘的时候,紫兰正在喂老爷鱼汤。

林蕴姗注意到,盅里面只剩下浅浅一点鱼汤, 这表明,紫兰已经把大部分鱼汤喂到老爷的肚子里面去了。

林蕴姗和谭为义走到紫兰的跟前。

老爷能闻到林蕴姗身上的脂粉味和谭为义身上的酒气。

紫兰将一勺鱼汤慢慢喂进老爷的口中,但老爷已经喝了不少鱼汤,所以,喂进老爷口中的鱼汤很快溢了出来。

紫兰用布巾擦去溢出来的鱼汤。

昌平公主走到床边:“紫兰,别喂了,老爷已经喝了不少了。”

“太太,还有一点鱼汤呢?”

“你把鱼汤放进保温桶,待会儿再喂——老爷一次不能喝的太多。万一喂呛了嗓子,那就麻烦了。”

“大姐,剩下的鱼汤已经不新鲜了,我让谢嫂再熬一盅送过来。谢嫂,你把盅带回去。”

“三妹,鱼汤还有不少呢?老爷很喜欢喝,剩下的鱼汤就放在这里,过一会,接着让老爷喝。”

“紫兰,你快把鱼汤放进保温桶。”

如果要是比谁的话有分量,当然是昌平公主了,昌平公主是大太太,林蕴姗是三太太。

这回,昌平公主把主动权抓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时候,不强势是不行的。

林蕴姗还想说什么,儿子谭为义用右手背碰了碰母亲的后背,林蕴姗这才罢休,再坚持下去,势必会引起昌平公主的怀疑。

站在谭为义身后的凤儿看到了谭为义的小动作。

老爷早就想到了,林蕴姗傍晚到和园来,除了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将鱼汤喝到肚子里面去,还想把盅拿回去。

盅是罪证——林蕴姗果然心机很深啊。

既然盅是最重要的证据,那就不能让林蕴姗拿回去。

当然,盅也是最重要的道具,林蕴姗能用,谭国凯也能用,林蕴姗已经用过了,接下来,该轮到谭国凯用了,至于谭国凯会怎么用,到时候,自见分晓。

既然老爷已经喝了不少林蕴姗带来的鱼汤,林蕴姗母子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母子俩再次走到老爷的床边。

这次,母子俩目的有三:

其一,表现出对老爷的关心。其二,看看老爷喝了鱼汤之后的反应。其三,算是和老爷的告别——最后的告别。

老爷本来就不省人事,蚊帐里面的光线又比较暗淡,所以无法判断老爷此时的生命体征。

接下来,林蕴姗母子俩只能回怡园静候消息,一旦得到老爷脉搏和呼吸全无得消息之后,林蕴姗母子就会开始下一步行动。

他们在期待明天中午的大戏准时拉开帷幕——他们或许也想把明天中午的大戏提前。

老爷和昌平公主对林蕴姗母子下一步的行动也很期待,他们很想看到林氏母子最后的疯狂。

对林蕴姗母子来说,和园应该是出事了,所以,林蕴姗母子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

快到亥时的时候,林蕴姗想到和园去看看老爷。

她以为,老爷一直躺在床上,可能早就断气了,只是昌平公主和几个丫鬟没有发现罢了。

林蕴姗和谢嫂刚走出房间,被走过来的谭为义拦住了:“娘,您这是?”

“娘右眼跳得厉害,娘想到和园去看看。”

“这时候到和园去,为义以为不妥。娘这时候应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这个十六岁的男孩比他母亲要沉稳多了。

他以为母亲这时候不宜到和园去,母亲现在该做的就是踏踏实实睡一觉,静等消息就是了。

其实,谭为义和林蕴姗一样,他也没法踏踏实实地睡在床上,房间里的灯虽然全熄灭了,但谭为义的眼睛一直睁着。

这种等待简直是一种煎熬。

寅时,谭为义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今天晚上,他和衣而睡,他在等待和园的消息。

谭为义走到一个房间前,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不一会灯亮了,仇岭打开门:“少爷,您有何吩咐?”

“仇岭,你到和园去看看。”

“仇岭这就去——仇岭去换身衣服。”仇岭的身上披着一件羊皮大氅,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衣。”

半盏茶的工夫,仇岭走出房间,他穿一身黑色衣服,腰上系着黑色的腰带,裤脚上打着黑色的绷带,脚上穿一双黑色的布鞋,头上扎着一条黑头巾。

“少爷,仇岭一会就回来。”仇岭一边说,一边双手抱柱,上了栏杆——他想上房顶,仇岭轻功了得,还会飞檐走壁。

“等一下。”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千万小心,不要让和园的人看到你。”

“少爷放宽心。”

谭为义还想说什么,仇岭双手抱柱,一眨眼的功夫上了柱顶,再仔细看时,仇岭已经不见了踪影。

仇岭沿着屋顶一直走到和园齐云阁的屋顶上。

此时,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和园左右两个厢房的屋顶,如果仇岭到和园来,他肯定会走屋顶上来——仇岭有这个能耐。

当仇岭的身影在屋顶出现的时候,高鹏拎着剑闪出东堂的门,走到老爷房间的门口,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门轻轻打开,开门的人是凤儿。

高鹏闪进房间,关上房门。

按照大太太的吩咐,他的任务是保护老爷,保护老爷,就必须呆在老爷的房间里面,既要保护老爷,也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

“高大哥,你怎么来了?”凤儿小声道。

高鹏朝南边指了指,又朝上面指了指:“我看到一个黑影往和园来了。”

“要不要喊大太太。”

“不用,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只管去睡觉就是,不要弄出声音来。”

高鹏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的窗户跟前,蹲在窗户下面。

紫兰和梅子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想问什么,结果被凤儿劝住了:“没事,快躺下睡觉。”

谭国凯听到了高鹏和凤儿的嘀咕声。

但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窗户和蹲在窗户下面的高鹏。

还是昌平思虑周全:林蕴姗母子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高鹏刚蹲下不久,窗外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黑影将脸贴在窗户纸上,然后慢慢下蹲——仇岭是想听听老爷房间里面的动静。

蹲在窗户里面的高鹏能清楚地听到黑影的呼吸,还能闻到一股酒气——仇岭中午喝了不少酒。

不一会,黑影站起身,然后闪到一边去了。

仇岭是来听消息的,一切都被黑暗掩盖了,想要听到确切的消息,只有等到明天早上了。

高鹏闪到珠帘外。

紫兰和梅子继续睡觉,凤儿则圆睁双眼注视着高鹏的一举一动。

她翻身下床,走到高鹏跟前。

高鹏站在门后听了一会,然后示意凤儿打开房门。

凤儿轻轻打开房门。

高鹏走出房门,返回东堂,走到窗户跟前。

很快,他看到从齐云阁屋顶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仇岭回怡园向为义少爷汇报去了。

看到高鹏走出珠帘,谭国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窗外出现的黑影肯定是怡园的仇岭。

在谭家大院,只有仇岭会在深更半夜光顾和园,只有仇岭会关心他。

因为仇岭的主子关心他谭国凯的生死。

之后,谭国凯一直没有睡着,这两天,他睡了太多的觉,以致于有点昼夜颠倒。

既然林蕴姗母子把这出戏的最精彩的片段定在二十五号的午时。

那就要耐着性子等一等,最起码要等到二十五号的早晨吧!

第二天辰时,从和园——从老爷的房间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

老爷的两个贴身丫鬟和梅子在卧室里面哭,还有两个外室丫鬟站在门外哭——紫兰、凤儿和梅子是假哭,站在屋外的两个丫鬟是真哭,她们哭的非常伤心。

紫兰、凤儿和梅子虽然是假哭,但她们哭的非常伤心。

听到和园传来的嚎啕大哭声,谭为义立刻起身下床,穿好衣服,窜出房间,冲进母亲的房间。

楼下,有两个人冲出东园门,他们是为智和为信两兄弟,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两个孩子冲进老爷房间的时候,昌平公主感到很欣慰,为智和为信这两个孩子,是昌平公主看着长大的。林蕴姗一门心思全扑在为义的身上,在为智和为信两兄弟的身上没有花多少时间,所以,两个孩子受林蕴姗的影响要小许多。

在紫兰、凤儿和梅子进入角色之前,老爷服用了假死的药。

待会儿,梁大夫要来试鼻息,摸脉搏,林蕴姗母子也要确认一下老爷有没有断气,想过他们这一关,想把戏演真了,必须服用假死药。

谭家是靠经营药铺起家的,谭国凯很早就精通很多药理,掌握了很多祖传秘方,有一些祖传秘方,连梁大夫都不知道。

老爷什么时候醒过来,只要昌平公主给他服下解药,就会苏醒过来。

所以,老爷什么时候醒来,由昌平公主掌控。

在谭家大院,很多人都听见了和园传出来的哭声。

一眨眼的工夫,院子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惊慌失措地站在走廊上和院子里。

第一个冲进和园的是冉秋云和谭为仁,他们的身后跟着阿玉和赵妈,在谭家大院,人们看到冉秋云的时候,都是由丫鬟阿玉搀扶着走的。

今天,冉秋云走在前面,阿玉和赵妈跟在后面。

冉秋云甩开双手,一个劲地往老爷的房间跑去,她的眼睛里面全是泪,她哽咽着,她除了哭老爷,她还哭她自己和儿子为仁。

这一刻,她和儿子为仁在谭家大院,下一刻她就不敢再这么想了。

命运如一叶飘蓬,不知道自己和儿子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第二个出现在和园的人是蒲管家,走进圆门的时候,他被走廊上面的台阶绊了一下,要不是一个家丁扶住他,他肯定会摔倒。

蒲管家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谭家大院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甚至可以说是风雨已经来了。

不仅是风雨,还是暴风雨,还带着那么一点血腥味。

蒲管家刚走进老爷的房间,二爷谭国栋、赵氏和谭为礼也走进和园,谭为礼走在前面,谭国栋和夫人赵氏走在后面,赵氏由一个丫鬟搀扶着。

谭国栋的眼睛里面噙着泪,赵氏一边走一边用手绢擦拭眼泪,

接下来走进和园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

两个人踉踉跄跄,他们毕竟是八十出头的人啦,走路本来就不稳当,又遇上了这种天塌地陷的事情,再加上谭家大院最近发生的诸多麻烦事情,两位老人几乎是被丫鬟门架着走的。

两位老人走进谭国凯卧室的时候不一会,从屋子里面传出一声凄厉的呼号声:“我的儿啊!该走的人是我呀!”这是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走到床边,双膝跪在脚蹬上,她紧紧抓住儿子谭国凯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滚落。

老太爷只是不停地流眼泪,嗓子眼里面“呼噜呼噜”地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谭国栋父子俩将老太爷扶到椅子上坐下,昌平公主和冉秋云将老太太扶到床边坐下。

昌平公主的眼睛里面含着泪,她不敢想,如果老爷真的离她而去的话,她会是一种什么的心情,想到这里,不由得不悲从心中来。

她从心底感谢观音菩萨对自己的眷顾,如果她失去了老爷,而琛儿又没有回到自己的身边,她人生的后半段该如何度过呢?

冉秋云能体会昌平公主此时的心情,她试图用手绢帮昌平公主擦拭眼泪,但被昌平公主挡住了。

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点眼泪,戏还没有演完,主要人物还没有登场亮相,眼泪还是要留在脸上的。

楼下出现了一些骚动和嘈杂声。

不一会,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从脚步声的凌乱程度看,来的不止一个人。

不一会,昌平公主看见,林蕴姗像幽灵一样飘进房间,走进房间的人有很多,但个个都是脚步沉重而缓慢。唯独林蕴姗飘飘欲仙,脚步轻快且迅速。

动作反映出林蕴姗此时的全部心境,自己为谭家生了三个儿子,为仁即将被赶出谭家大院,自己的儿子为义理所当然成为谭家大院的大当家。

而她林蕴姗,也即将取代大太太成为谭家大院的主母。

主要人物总是要在重要的时刻出场,现在,也该林蕴姗出场了。

林蕴姗的身后跟着四个人,儿子谭为义,心腹谢嫂,一个丫鬟,在为义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就是仇岭。

按道理讲,这时候,除了谭家人和贴身佣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能走进老爷房间的。

可现在,谭家大院已经乱了套,谁还会在意一个下人呢?

林蕴姗走到床边,抓住老爷的手,老爷的另一只手在床里面,林蕴姗抓不到,只能抓住老爷的左手。

他抓老爷的手是想确认一下老爷是不是去见阎王爷去了——不错,老爷的手确实冰凉。

林蕴姗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姐,梁大夫人呢?你们只管在这里抹眼泪,怎么不把梁大夫请来啊?”

林蕴姗是想让梁大夫来确认老爷的死亡。这样,她悬着的心就可以落地了。

“大太太已经派人到怀仁堂去请梁大夫了。”紫兰道。

这时候,昌平公主泪流满面,哪还有心情去理会林蕴姗啊!

此时,冉秋云正在给昌平公主抚摸胸口,梅子则给主人掐虎口。

昌平公主微闭双眼,但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林蕴姗一行的神情。

谭为义虽然表情严肃,但眼角和嘴角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微笑。在外公和母亲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下,他已经迅速成长为一个工于心计,毒如蛇蝎的败类。

老爷病倒之后,谭为义跟随林蕴姗到和园来过几次,昌平公主没有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一点悲伤。

谭为义像一个木偶一样跟随在母亲的身边,其实,真正的木偶是母亲林蕴姗,而牵动线绳的人是谭为义。

不一会,梁大夫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他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冉秋云和林蕴姗将梁大夫扶到床跟前。

梁大夫用手指试了试老爷的鼻息,然后摸了摸老爷的脉搏。最后摇摇头。

“梁大夫,国凯——他怎么样?”老太爷道。

“老爷已经驾鹤西去,赶快给老爷办后事吧!”梁大夫眼含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