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刻文信侯吕不韦的话语。
纵然是心思沉稳的秦王赵政,也不由得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点点,梦寐以求的夙愿,要不了几年时间,就可以正式展开。
他的内心中,如何不激动。
不过好在有十二冕旒的遮挡,他的眼神与表情细微变化,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依旧保持沉稳而镇定。
大殿中央。
文信侯吕不韦依旧保持行礼上奏的姿态,语气平稳,不缓不急,继续出声禀告叙说。
“为使有不可避免的天灾意外出现,影响一统中原的战争。”
“臣提议,在泾渭河渠灌溉工程正式竣工,正常投入使用后,整个国家修生养息数年时间。”
“第一,可积攒下更多的战争物资储备,拥有打持久战的底气。”
“第二,假使真有天灾意外发生,更多的粮食储备,也能稳固人心,不使人心慌乱,朝廷动荡。”
“防止有影响一统战争的变数与意外发生。”
“第三,此渠若成,可正常使用,那其设计主使者郑国,也必然会因巨大功劳,直接位列秦国第二十级彻侯。”
“届时郑国若为第二十级彻侯,也可向其他人彰显出我秦国的宽广胸怀,只要有才能,无论身份,来者不拒。”
“定有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有加官进爵的机会。”
“何愁其它各国的人才不主动向西方秦国而来。”
“吕相邦既有如此妙计,寡人何愁大事不成!”秦王政微微低头,凝视向文信侯吕不韦:“河渠灌溉工程以至末期,越发万万不可大意。”
“以防有阴毒宵小之辈,趁机在河渠渠道上暗中做手脚。”
“否则到时候,河渠既开,水蔓而下,必会淹没关中地区。届时生灵涂炭,恐死伤无数。”
“还请陛下放心!”文信侯吕不韦向秦王政认真行礼,当场保证道:“老臣必定会对此事严密关注,绝不让暗中的宵小之辈得逞。”
“为我大秦,立下万世传承之根基。”
“此事,就有劳吕相邦关注。”秦王赵政微微颔首,心中思虑不定,平静出声提道:“不知众位爱卿,对前些时日魏国大将军下毒刺杀一事如何看待?”
“此事,绝非罗网组织所为。”上卿冯去疾越众而出,向秦王赵政弯腰行礼,道:“之前,罗网组织正因刺杀陛下一事,被严查大清洗。”
“并无多少精力去下毒暗杀魏国的前任大将军。”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河渠灌溉工程以至末期,正值关键时期。”
“在如此重要阶段,秦国更不会主动掀起战争,让劳民伤财的河渠灌溉工程就此废弃,损伤秦国根基,且再难以成功。”
“目前,一些线索隐隐指向罗网组织,可见幕后之人有意想要挑动我秦国与魏国开战,坐收渔翁之利。”
“但也以此可见,幕后之人对于河渠灌溉工程的真正实情了解不多。”
“故而才会有如此栽赃嫁祸。”
“幕后之人,定非秦国之人。而且依照楚国与秦国联姻数百年的特殊关系来辨别,幕后之人也极有可能并非表面利益最大得利者的楚国。”
“冯上卿所言,有理有据。”秦王政微微点头,忽而又望向文信侯吕不韦,问道:“吕相邦,不知你有何高见?”
“回禀陛下!”文信侯吕不韦再度越众而出,向秦王政拱手回应道:“前些时日,有传言自楚国内兴起。”
“言称此事为楚国所为,欲谋夺魏国所掌握的精盐提纯法与大量粗盐制作法,为楚国谋取利益,进而趁机崛起。”
“但最先得到这些传言的君王,却并非楚国的楚幽王。”
“而是魏国的魏安谨王。”
“种种迹象表明,有幕后黑手在其中推波助澜,或许……这一则传言,也是其命人所散布开来。”
“结合之前冯上卿的话语,老臣有所猜测。”
“此事,应当为赵国之人所指示。”
“哦?吕相邦为何有这般猜测?”听到这样的话语,秦王政心中也生起了一丝好奇与疑惑。
之前,罗网组织掌握在文信侯吕不韦的手上,为他所用。
他必然知道某些他不知道的重要消息。
“回禀陛下!”文信侯吕不韦向秦王政行礼作揖,解释道:“之前,老臣奉命接管罗网组织,处理其它各国的特殊人物。”
“在拔出掉魏国的魏信陵王之后,罗网内部,便将下一个首要任务目标锁定在了赵国。”
“此人便是赵国武安君——李牧。”
秦王赵政听闻此言,心中若有所思。
脑海内部逐渐浮现出了一个猜想。不过他并未多言,而是继续耐心倾听文信侯吕不韦的话语。
“从表面上的最大得利者来分析,的确是楚国所为。”
“栽赃陷害给罗网,更像是楚国在甩脱自己的嫌疑,反而越发坐实了楚国是幕后黑手的事情。”
“但若是结合罗网组织内部的绝密情报,却会发现一些可疑之处。”
文信侯吕不韦向秦王政拱了拱手,道:“在罗网内部绝密情报记载中,赵国武安君李牧,在赵王迁的宠臣郭开的蛊惑下,已经对武安君李牧生出怨愤不满之心。”
“遂将其调往赵国北方苦寒边疆,欲趁机除之。”
“前有赵王迁的存在,后有罗网组织的谋划。”
“赵国武安君李牧,其实处境堪危,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危。”
“但若是魏国大将军被下毒刺杀一事,真的将秦国与楚国牵扯进来,到时候,势必将引发大混战。”
“一概牵连影响之下,赵国也必然受到巨大影响。”
“到时候,武安君李牧的左右危局,也会得到削弱乃至化解,成功脱离险境,甚至还会因为战争的原因,再度重回赵国朝堂。”
“从表面上看,楚国是最大得利者。”
“可结合罗网的绝密情报,那暗中的主要受利者,却是赵国的武安君李牧。”
说到这里。
文信侯吕不韦表情自信,张口断言,定下自己的推论猜测。
“那隐匿在幕后的黑手,必定是赵国人。”
“而且此人还必定与武安君李牧关系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