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我们要去那里看看吗?”苏不惟小眼神撇了撇这些人来时的方向。
“我不知道,这些人不会骗人,能让他们举家搬迁,说明南边的问题一定很大。”
明知有危险而去,还没有任何准备和应急措施,根本就是在找死。
赵氏既担心前路未知的危险,又不甘心在这里待着。
苏远山说道:“我去跟他们打听一下,先了解下情况再说。”
虽然他们很想离开,可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更何况,他们还要找苏不惊和苏不忆。
谁知道那两个孩子在哪里?
若是他们之后会来这呢?这里好歹是南北必经之地,在这里重逢的概率蛮大的。
这里虽然糟心,但是并不是不能忍的,哪怕是为了家人重逢。
众人叹气:看来,至少短时间是走不了的。
就这样,赵氏带着苏不忧留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着怀里重新入睡的女婴,苏远山和苏不惟两人则神态自若的与其他人打听情况。
另一边
看着混作一团的南北两方百姓和刘承四处奔波的背影,昱皇收敛心神,给了秦将军一个眼色,示意他退下。
“老前辈,这边请。”昱皇姿态谦逊的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屋里详谈。”
老人的胡须因为说话呼出的气而微微晃动,“不必,这里就可以了。”
昱皇挑眉,这大庭广众的,若是大点声说话很容易被人听到的。
老人一个眼神就能懂昱皇心里的想法,随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呵呵,在屋子里说话,就算有人在外面偷听,里面的人也会因为重叠的屋子而难以察觉。”
顿了顿,老人又道:“在这里说话,但凡有一个人靠近,都能马上察觉到。”
昱皇哑然。
照他这种说法的话,以后他若是要密谋大事,反而要在光明正大的地方才好咯?
真是歪理…可转念一想又有几分道理。
昱皇不想浪费时间和老人闲扯,叫来秦将军,吩咐他把周围的驱散开,并在一旁把风后,才冲老人道:
“那现在可以告诉昱,你说的那个方法是什么了吗?”
老人满是粗茧的手掌在衣服上揩了两下,弯腰把地上的三块石子捡起来,这才不急不缓的道:“你这是信我了?”
昱皇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还没说,我信什么?”
别看他现在这么耐心,可只要这个老不死的有一点骗他的迹象他立马就能把他刺个对穿。
他的右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握着匕首的。
虽然他的匕首已经很破了,但是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老人懂了,这是要看他的表现啊…
“海对面的大月国,你知道吗?”
昱皇皱眉,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刚才不是还在说解决办法吗?怎么现在又提起别的虚无缥缈的国家了?
难道…
“你是说,大月国就是我们一线生机?”
结合前后话题,昱皇不确定的反问道。
这个老不死的意思是,瑞国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只有前往大月国才能获得久违的平静和稳定吗?
老人目光略微嫌弃的瞅了眼昱皇,否定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昱皇有些恼怒,这个老不死的既不叫他尊称,也不对他饱含敬畏。
要不是他还有求于他,他早就砍死他了!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货。”
昱皇:……
居然好说他是蠢货,他要杀了他!谁也别拦!
心中在尖叫,昱皇的表情却丝毫没变,只有咔嚓咔嚓的握拳声表示出他的不满。
“…知道。”
老人恍若没察觉自己正在刀锋上跳舞,自顾自的说道:“大月每次要做出重大决定时,都会由他们的国师进行卜筮。”
“比如开春时会举行祭典祈求今年风调雨顺,或是对外扩张领土时,也会在出发前卜问吉凶。”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大月国是个以卜筮为中心的国家,因为它的掌权人,就是个精通卜筮之术的人,大月国的百姓也十分相信。
因为瑞国距离大月国非常遥远,普通人只能通过书知道这么个国家。
至于这个国家的组成、风俗等事情,则是一概不知。
比如昱皇就闻所未闻。
如今乍然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的话,不禁让他有些发愣。
原来这个国家…是这样的吗?
所使用这种方式来做决定,还真是有些…嗯,草率?
看着昱皇听得认真且不屑的脸,老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你以为,要是卜筮祭祀没用的话,会让这个国家的人虔诚的信仰上百年吗?”
昱皇回过神,一时间不该怎么回答。
“呵呵,你可知,大月存世期间,从来没有发生过山洪干旱之灾?征战附近的小国时,也是屡战屡胜…”
昱皇瞪大眼睛,这是真的吗?
“那是因为他们懂得趋吉避凶。长此以往,大月子民谁人不信?他们对于能接触卜筮的国师,狂热的样子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出来的。”
老人幽幽的说道,把玩石子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些。
昱皇思索一下,然后马上变了脸色,指着老人颤抖的问道:“你…你就是大月的国师?”
“我?呵,我可没这个资格,。况且,大月已经不复存在了…”
老人想也没想的否认后,看着昱皇欲言又止的表情,又道:“这些不是关键,我只是想让你对卜筮有些了解。我可以用大月最传统的卜筮之术,来卜问我们的生路在哪里。”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昱皇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
他心头一振,原本奄奄一息的火苗再次燃烧起来:“这种术法准吗?算一次就能知道?”
老人嘴角一扯,语气淡淡的道:“最传统的术法,准确率能在九成甚至九成之上。只要卜问,很快就能有准确且详尽的结果。”
昱皇赶紧追问,“要做些什么准备吗?燃香?祷告?还是仪式?”
老人倏地一笑,皱成老橘皮的瘦脸隐隐透露出诡异,眼睛在对面微弱火苗的映照下散发出恍若的鬣狗般的嗜血目光。
他说:“都不需要…我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