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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走了许久后。

此刻,雪山重新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苏不惊和苏不忆两人坚持不懈的赶路下,他们已经走到半山腰处了。

黑暗时分,就算有木拐上的枯树叶照明,可为了安全考虑,最好还是不要摸黑赶路,所以苏不惊和苏不忆停下来休息。

两人娴熟的找了四根银树,用布料裹好四个面,封好顶,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幄帐,并在幄帐内外各生了个火堆。

外面的火堆是用来做吃的和守夜的,内里的火堆主要作用是散发热气,把幄帐变得暖暖的。

至于幄帐里的照明问题?有枯树叶就够了,反正都是在里面闭着眼睛睡觉。

苏不惊在幄帐外面铺了一张灰色的长毛垫子,和苏不忆并肩坐在垫子上吃鱼。

飞鱼现在已经成了他们俩的主要食物之一。

为了御寒,苏不惊和苏不忆头上各戴了顶灰扑扑的圆筒长毛帽子。

帽子把苏不惊的两只耳朵遮盖住,下巴被毛茸茸的毛脖簇拥,只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小脸,看上去保暖又可爱。

这顶灰毛帽子是苏不惊在驻扎守夜时,想到仙府里有许多从马身上剪下来的长毛,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就想做一顶挡头遮耳的帽子。

毕竟雪山上风大雪大,不管怎么保暖,还是免不了被冻伤。

比如说,每次赶路后,敞在风中的头发都会凝出一层薄薄的水汽,若是不尽快烤干,水汽就会慢慢结成冰碴子,去挠头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碎冰声音。

裸露在外的耳朵更是重中之重,殊不见她和苏不忆的耳朵都冻红了吗?

可是苏不惊空有想法和针线,却没有这个手艺,捯饬半天后,最后还是苏不忆看不过去,接过原材料,替她做了两顶帽子。

苏不惊一顶,他一顶,平时除了烘烤帽子外的水渍外,连睡觉都不会取下来。

马身上的毛又长又暖和,做成帽子戴在头上后,不仅能给头部保暖,顺便还能把耳朵挡住,不让耳朵被风吹到,也算是废物再利用。

苏不惊嘴里嚼着鱼肉,口齿含糊的说道:“呼,这样赶路还挺不错的。”

“每个赶路阶段设立一个近距离的小目标,在规定的时间内就会拼了劲儿的去达成,期间什么外物都不会去多想,效率高了不少呢。”

苏不忆的左手靠近火堆取暖,右手端着鱼汤小口小口的喝,“呵呵,是啊,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了。”

黑黢黢的雪山上,只有两人吃东西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四周安静的可怕。

苏不忆不喜欢现在的气氛,当即开口打破沉默:“来之前,我看见前面的坡度开始变陡,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了。”

“一会儿吃完了早点去休息,一定要把体力恢复好。”

苏不惊吃完鱼后,又接连吃了两个番薯才算完。

“哎呀,大哥,我头好痒啊,真想快点离开这里,然后好好的洗个头!”苏不惊烦躁的挠了挠头,感觉快要被头上的瘙痒折磨疯了。

“再忍忍,这种天气下,如果不迅速烤干头发,头上的水会变成冰碴儿的,对身体不好,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戴帽子了?”

苏不忆耐心的安抚道,同时用左手隔着帽子帮她挠痒。

苏不惊把脑袋蹭过去,躺在苏不忆的大腿上,惬意的闭上眼睛,像只吃饱后求抚摸的猫儿一样,享受苏不忆贴心的“头皮按摩”。

“大哥,你就不觉得痒吗?你头发也挺多的呀。”苏不惊语气放松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痒,但越是心浮气躁的去挠,反而会更痒,只要心静,则处处静,身外一切不顺都不是问题。”苏不忆眉眼温和,没有半点不耐烦。

“挠痒的时候力气不能大,不然把头皮抓破,到时候被倒灌的寒风一吹,会很难受的,记住了吗?”

听着苏不忆风轻云淡的话,苏不惊不禁睁眼去看,心中微微一动。

如果大哥不说他痒,她真看不出来他与她的感受一样。

苏不忆给苏不惊挠完痒后,招呼她赶紧进幄帐休息,自己在外面守夜。

幄帐内,火堆因为没有及时添柴,已经燃烧殆尽,只留下满室温度适宜的融融暖意。

苏不惊没有继续将其点燃的打算,她双手捏着滚烫的石头,看着幄帐外在火光倒映下若隐若现的身影,抬起右手摸了摸头。

摸着摸着,苏不惊转过头,盯着木拐上的枯树叶看了半晌,倏地一笑,然后脚步轻快的躺在地上的被褥上休息。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苏不忆盘腿坐在外面,手里拿着针线,细致的做着帽子。

一顶帽子太少了,被风雪打湿后没有替换的,反正毛还有很多,他打算再做两顶。

每当火堆有熄灭的倾向时,苏不忆就会及时添火。

过了许久后,苏不惊起来去外面守夜,把苏不忆做了一半的帽子收进仙府,换了苏不忆去休息。

待苏不忆休息好后,白光再次出现。

兄妹俩迅速拆下幄帐,扑灭火堆,重新戴上面罩,穿好斗篷,怀里揣着暖洋洋的石头出发了。

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个陡峭的斜面,目之所及皆是高地。

从这里开始,地上堆积的雪变多了,发光的银树则处于雪坡的中程位置。

“你看,就是前面,不太好走啊!”苏不忆左右环视,无奈的说道。

苏不惊看着陡峭的雪地,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木拐,“我们走慢点,注意脚下。尽量在白光消失之前,走到一半的路程,那里的地面稍微平整些,方便我们扎营休息。”

即将出发之际,苏不忆停下脚步,把手中的木拐插在雪地里,检查了下他与苏不惊腰间绑着的白布,并重新打了几个死扣,两人这才上路。

这里的雪更厚,足足有膝盖那么高,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再加上呼吸莫名变得急促,苏不惊和苏不忆走的很是艰难。

走了一会儿后,苏不惊就开口道:“大哥,我裤子、鞋子都湿了,你呢?”

他们的裤子、鞋子只是普通的布料,即使穿得再厚再保暖,也不防水,长时间蹚着雪走,自然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