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没有再说什么,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我,“拿去。”
我接过银子,又看了门外一眼,“不用了,人都被你吓走了。”
“吓走就吓走吧,凡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胆子还小,我再睡会,你别来打扰我。”月老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当回事,说着又要往床上躺。
“今日朱明堂和玉绡要和离,不去看看?”我又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你出去给我带上门,不要吵我。”说着月老已经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这小屁孩还是个小瞌睡虫,这么能睡的。
我看了月老一眼,出了门,替他关好了房门,这月老不去,我去。
我出了门,见大爷丢在门口的挑子,里面还有热腾腾的饼,又拿了两个,将刚才月老给我银子放在挑子上。
等那大爷回过神来,定然是要来取回的,如此,我也不算白吃,是付了银子的。
我一边啃着饼子一边出了门。
据说这凡间的和离都是要去衙门的,因为玉家这桩子事闹得挺大的,所以知道今日玉家的姑娘和上门女婿要和离,安城许多无事爱凑热闹的百姓都去瞧了。
我去的比较晚,去的时候玉绡和朱明堂已经签了和离书。
两人的情绪都不怎么好,玉绡面容憔悴,朱明堂也是形容消瘦,邋遢了不少,与他原本的翩翩公子一点都不搭。
“玉绡,你等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朱明堂看着玉绡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很是真诚。
“你我已经和离,此后再无瓜葛,朱公子还是好好对你的心上人吧。”玉绡说完,微微福了福身子,再也没有看朱明堂一眼,由着丫鬟扶着上了轿。
“所以说啊,俗话说的好这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世间何时看见过母猪上树?”
“活该,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看啊,朱家就算不败,也迟早败在他手上,没良心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个两个都忍不住讽刺两句。
朱明堂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堂,跟我走吧。”
我瞧见莺莺从人群之中走到了朱明堂跟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朱明堂的袖子,小声的说道。
朱明堂没有回话,亦没有看莺莺一眼,抬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往前走,莺莺没有再说话,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啧啧啧,你们瞧,这玉家姑娘刚和离,这外面的野花就迫不及待的凑跟前来了,实在是太猖狂了。”
“听说玉家老爷原本是要按照族规处置的,奈何这玉绡姑娘拦着不让,如今看来,真的是白白养了一个白眼狼。”
“可不是,还好玉绡姑娘走了,不然看见得多伤心。”
我听了好一会儿,然后拨开人群跟着莺莺和朱明堂,一路跟着两人出了安城城门。
我站在安城城门前,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难不成这莺莺的如意算盘成了?如愿可以跟朱明堂在一起了?
罢了,如今戏也看完了,我倒是不关心这两人今后如何,我现在关心的是,如今看来这玉绡和朱明堂算是完了,那是不是就有阳火给我烧我身上的红绳了?
我几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月老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走走走,月老去取阳火了。”我拉起月老催促道。
月老睁开眼,似乎对我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很是不满,一脸的不高心。不过这一次,不似刚才那般,他似乎在极力忍耐自己的脾气。
“哪儿有什么阳火可以取?”
“昨儿个不是说了吗?那个玉绡啊,我刚才去瞧了,她跟朱明堂已经和离了,朱明堂也跟莺莺走了,肯定是死心了,没有情分了,定然是有阳火的,走走走,赶紧去。”
月老一双眼睛瞅着我,小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那种怪异有些形容不出来。
“怎么了?”我问。
月老摇摇头,沉声道:“没什么,走吧。”
月老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门外走去,我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月老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还不走?”
月老的声音传来。
我也顾不上去想月老什么意思,连忙跟了上去,毕竟我身上这捆着的红绳,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给取下来。
“来了。”我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我和月老一同来到玉府,刚踏进玉府,就发现整个玉府一片混乱,家丁丫鬟进进出出的神色很是慌张。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玉绡住的院子里传出来一声悲切的声音。
“大夫,大夫呢?还不去请大夫,把安城所有的大夫都请来,请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再次咆哮出声。
我偏头看向月老,这是怎么个情况?
月老耸耸肩,我怎么知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月老隐身进了玉绡的院子,院子里更是一团的乱,丫鬟进进出出的,屋子里更是堆满了人。
我没有进屋就已经感觉到这院子有一股子死气,这是谁要死了么?
活人在要死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死气,而这股子死气会慢慢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直到浓稠如墨,那个时候地府的勾魂使者就会受到死气的感应而出现勾取魂魄。
我透过一堆人看到了躺在床上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如纸,眉心出隐隐有黑色的死气,原来这死气便是从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官衙与朱明堂和离的玉绡。
“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了?”
一个长胡子的老大夫把脉后对着妇人道:“玉小姐这是先天心脉不足之症,老夫无能为力。”
“什么?不,不可能的,我儿的这病早就治好了,治好了啊,怎么会复发,不,不可能的,大夫,你好生再看看,刚刚我儿还好好的,不可能的。”
大夫又把了一会儿脉,再次肯定道:“老夫确定没有看错,玉小姐的确是先天心脉不足,按理说这种病大多会早夭,玉小姐却能平安长大,不知道是哪位神医,夫人和老爷或许可以请那位神医来,或许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