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怡想到周卫极,想到他晚上的种种温柔和霸道,老脸羞红,忍不住踩踩西院屋内有些发湿的地面,这地面是加了胶泥土的夯实土皮,是农家惯用的法子,有一定的防潮性。周卫极盖的正房地面是在胶泥土中多加了石灰,并在其上又铺了淡青色的大块方正石板,自然比这土皮地面要舒服很多。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果真不假。”蓝怡掀开炕褥子,暗自叨咕着,同周卫极一起住了两月的新房果真舒适得多。所以,虽说西院的西间装饰成书房的样子,但是蓝怡并没有让宇儿在这里写字看书,而是在中院的西里间。周卫极盖的一溜五间宽敞大屋,最西侧那间也是放了书桌的,宇儿还小,在这里更合适,且宇儿自己也喜欢离娘亲更近一些。
想到现代人的蜗居生活,蓝怡觉得他们这样一家五口住着一溜八间大屋的两套院子,太奢侈了!就算不和现代比,和周围人比她也是住的太宽敞了。按着乡下的规矩,只有儿子都成亲了才能分家。所以若家中儿子多,大的已经好几娃小的还未成家的情况也很常见,住在一起拥挤着也就成了常事。例如还没有分家的周月娥跟丈夫和孩子一家五口住在厢房的一条炕上,周二发和周四发两家也是几个儿子和爹娘在一套院子里住着。
自己的公婆只周卫极和周月娥两个孩子,周卫极又是小的,所以自己才能这般宽敞。虽然这话有点欠抽,但是蓝怡觉得无论是当寡妇时还是现在嫁给周卫极,上边都没有婆婆压着管着。是件好事。
“西院住上恩师和于伯,还有三哥和浅墨,厨房也是现成的,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着呢?”蓝怡出西院,从跨门回到中院,进入屋中打开衣柜。从满满的衣柜里取出两条新的炕单。
这几套铺盖用品都是她成亲时预备的。两套是她自己买的,剩下的是娘亲郑氏带她置办的,蓝怡觉得自己十几年都不用愁没有布料和铺盖用……
这么多的嫁妆是方便了。但也让那些有心人眼红的很。周卫极的五堂弟周卫海的妻子胡氏便是如此,她来蓝怡家的次数虽不多,但每次来了都会念叨蓝怡的嫁妆,蓝怡的几个满当当的衣柜。她每次来了都死盯着,恨不得盯成自己的。都是因为蓝怡这个比自己晚进周家门一年的小寡妇。让本来颇为自己嫁妆自豪、时时夸耀的胡氏再也张不开嘴!
胡氏每次明说暗示,想从蓝怡这里要几块好布料回去做衣服,但是蓝怡几句话就把她堵的说不出话,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笑面虎贾氏看着呢。
想着她那样子。蓝怡摇摇头,红颜是病,得治啊!
周四发的两个儿子。老五周卫江还说得过去,只是娶了这样的妻子。难免有些可惜。至于他的小儿子那个被他娘亲张氏惯得不成样子的周卫江,蓝怡长出一口气。
贤妻家中宝,家有贤妻才和睦。周二发和周四发性子本差不太多,但他们的老妻可差别甚大啊,连带的这两家人也大有不同。也不晓得周家老爷子当初是怎么挑的儿媳妇!
“啪啪!”院里的的大白鹅甚为爽快的在雨中排打翅膀,蓝怡看着它们优雅的长颈和洁白的羽毛,不知该羡慕还是叹气。
这四个老家伙本在西院住着,但蓝怡成亲搬到中院后它们也跟着一块搬过来了。倒不是蓝怡想这样,而是这四只鹅为了出入大门,去花溪戏水方便而已!
蓝怡觉得自己家里养的这些动物一个个的都成精了,好在这四只鹅也发挥了蓝怡养它们的用处,只要它们在家,有人来了还是会叫几声给蓝怡提个醒的。
正在这时,院子里的白鹅压低脖颈向着大门口叫了起来,蓝怡赶忙穿鞋向外走,鹅叫的这样大声,说明来的不是那几个经常串门子的常客。
果然,蓝怡到门廊下,看到里正赵为阳站在门口,因为晓得周卫极和贾氏都不在家中,所以赵里只在门口等着,并没有直接进院子,怕蓝怡在休息自己这样走进去不好。
“为阳叔,您快进来。”蓝怡赶请披着蓑衣的赵里正往里走,他可是稀客,是村里的大忙人,这个时候登蓝怡的家门自然是有事的。
“卫极还没回来吧?”赵里正随着蓝怡走到堂屋门口,把蓑衣和竹帽取下放在屋檐下的竹架上,看着进堂屋门口内外放着的两块两尺见方的稻草变成垫子,再看看蓝怡屋内干净的石块地面,暗暗点头。
阴雨天走路,脚上自然是带泥的,放两块这样的垫子一是怕木屐踩上石板滑倒,二则也可用稻草垫子去去脚上的泥,保持屋内地面的干净整洁。
蓝怡先进了屋子,赵里正踩在屋外的垫子上,将木屐脱掉,着布鞋进屋。踩雨踏雪的木屐,就像是在底下加了两块木板的拖鞋,先后有绳子系着,套在脚上防滑护鞋,这样的木屐村里人大都是自产自销。一双粗布鞋子也需得费钱买布料的,哪能在阴雨天穿出去糟蹋着。
“卫极盖的这房子果真不错,结实稳固,中看中用!”赵里正坐在堂屋正坐,打量着房子,赞赏道。
蓝怡笑着端上茶水,谦虚道,“他这人干什么都图个大字,盖房子也是这样,这屋子不过是高窗户大些罢了,哪里及得上您那屋子牢靠入眼呢。为阳叔,天冷,您喝点姜茶去去寒气吧。”
“嗯。”赵里正端起姜茶,饮了几口。
蓝怡也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说事。
几口姜茶下肚,赵里正觉得暖和不少,于是直言道,“卫极家的,我今天过来不是找卫极,是有事同你商量商量。”
蓝怡点头,“为阳叔这是说什么呢,您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赵里正点头,接着说道,“这天这般阴雨着,村里义学的老房子怕是要撑不住了。我晌午去过去瞧了瞧,两间屋子已不能用了。”
蓝怡也正在为这事发愁呢,“正是您说得这样,晌午我也过去瞅了瞅,不止教书用的教室,厢房也漏了雨,头晌女娃子们就没上课,去了学里又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