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懿贵妃给太子定下了袁家的嫡女。
只是还没有拟旨,皇上的意思是让太子先见过再做决定。
姜文姣有些气:“你倒是做了老好人了,我这忙上忙下的,都没人在意。”
纪璟修赶忙放下手里的折子,过来哄她:“没有没有,朕不是想着还是太子见过比较好,不算盲婚哑嫁的,你忙这些日子朕都知道,这不,让内侍局给你修个鱼池来,你好养些锦鲤。”
听到这话,姜文姣心里的气才顺了些,但是修鱼池未免伤财,又不免担心道:“这段时间宫里开支不小,刚刚翻了年,都不充盈,鱼池还是来年再建吧。”
纪璟修不以为意:“去岁就说要修了,你也说是不充盈,你管着后宫的事朕也觉得你辛苦,这点子东西不算什么,等过几个月南方的人回来述职,让他们带些其他品种的锦鲤来,你养着玩,也是解闷。”
姜文姣想了想:“那就建吧,后院还有一块地,让他们修小一些,不必太大,有个观赏的乐子就行。”
纪璟修应声,但还是想着修得精细一些。
不多时,太子下了学过来。
“今日怎么这么晚,我这账本都看完了你才来。”
姜文姣放下手里的账本,那边皇上听到声音,也是放下了狼毫笔过来。
太子也给他请安:“父皇。”
纪璟修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感慨道:“如今也是大小子了,你母妃给你看好了袁家的嫡女,你满意的话朕就给你下旨,四月间就把喜事办了。”
太子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神色有些恹:“母妃选的自然是好的,儿子去见见就是了。”
姜文姣蹙眉:“你这是昨晚又熬夜打叶子牌去了?还是跑出去玩了?”
侍女上前帮太子褪了外袍,太子身上松了些,在木凳上坐下,抬起刚刚沏的茶。
“哪有,儿子也要娶妻了,不能像以前胡闹了,只是看兵书看得晚了。”
纪璟修挑了挑眉:“倒是收心了,以前太傅打你手板你都不看的。”
太子叹了口气:“儿子大了,总该立起来了,娶了太子妃,更该好好收心,以前是太孩子气了,如今该好好改改了。”
姜文姣倒觉得意外,自己亲自养大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了,跟个混世魔王似的,怎么一夜间倒转了性子,变得这般老成。
纪璟修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孩子大了,也懂事了。
用了膳,太子去侧殿午睡了,他虽说住在东宫,但侧殿一直给他留着,也时不时回来睡。
姜文姣留了他身边的元宝问话:“最近太子经了什么事?”
元宝心里一咯噔,镇定道:“殿下…最近挺好的,可能就是说要娶太子妃了,也变得比之前沉稳了。”
姜文姣却不信,只是也点头:“那就好,你好生照顾太子,也要时常宽慰他。”
元宝忙躬身应声。
过了几日,懿贵妃就下令,办了个宴席。
说是宴席,其实就是让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见见面,顺便也选一选侧妃。
各家女子自然是悉心打扮,争奇斗艳,想要获得太子殿下的注意。
在这次宴席上,太子也见到了懿贵妃给他选的人,袁渝屏。
袁渝屏是出身书香世家,她爷爷袁梧题是三朝元老,嫡系这一脉也是各身在要职。
袁渝屏一早便知懿贵妃中意她,今日要见太子殿下,她也费心打扮了一番。
离得几尺之时,她就看见太子殿下颀长绰约的身形,心里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臣女给懿贵妃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上前,聘聘婷婷行了礼。心里却在感慨贵妃娘娘的容貌如此绝色,难怪能生出太子殿下这般如玉的人。
“不必多礼,起来吧,曜儿,这就是袁家嫡女。”懿贵妃笑着道。
太子微微颔首:“袁姑娘有礼。”
袁渝屏听到太子殿下低沉浑厚的声音,脸颊微红。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难免会有些小女子的娇羞。
太子却神色淡淡。
懿贵妃又笑道:“袁姑娘第一次来,太子带着她去千鲤谭走走吧。”
太子转头,对着懿贵妃点头:“是,儿子知道了。”
然后摆手,对她道:“袁姑娘请。”
袁渝屏脸微红,却不忘礼仪,对着懿贵妃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臣女告退。”
太子带着袁渝屏走后,懿贵妃对着身边的侍女道:“曜儿看来不是很上心,是不是我给他选的太子妃他不满意。”
半夏扶着她,劝道:“娘娘别多想,咱们太子殿下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想来以后多了解一些就好了。”
姜文姣叹了口气:“我是无奈进宫,不能选择自己的良人,如今儿子大了,我也不想给他选一个自己也不喜欢的妻子来,白白蹉跎岁月。”
半夏给她拢了拢披肩,没再接话。
这头,一群人跟在太子和袁渝屏的身后,往千鲤谭去。
太子没有开口说话,袁渝屏也不知从何说起,只两个人沉默着。
“想来袁姑娘也知道,母妃很中意你,有意让你成为太子妃。”太子蓦然开口。
袁渝屏心里一跳,不知太子是何意,只道:“是,臣女略有耳闻。”
“你是如何想的?”
袁渝屏脸红了红,声音小了几分:“这种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子了然地点点头。
“若是孤不喜欢你,可母妃想让孤娶你,你会如何?”
袁渝屏一愣:“那…太子殿下为何不喜欢我?”
太子笑了一声:“喜欢之事,本就是难以言说的,又有何缘故呢?”
袁渝屏低头想了想:“若是圣旨已下,那臣女也无可奈何。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臣女,臣女可以试着让太子殿下喜欢,慢慢来就是了。”
太子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袁渝屏心里不由得紧张,难道她的回答不对吗,可是婚姻之事不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吗。
她从小就是大家闺秀,礼仪也学得很好,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是各有涉猎的。
她的容貌虽说比不上懿贵妃娘娘那般绝色,可也称得上是清丽。
两个人各怀心思,也没观赏多久,最后各自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