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不由己的步入舞蹈室,为沈茜鼓掌:“沈老板风采依旧,功底果然不一般。”
“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沈茜诧异的看着我。
“我……你能帮帮我吗?我真的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你打零工,下班之后收拾舞蹈室,我还可以给你当司机。我还剩下45天的时间,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要你能用我,我干什么都行,可以吗?”我在沈茜面前随时随地,都可以放下我的骄傲委曲求全。
“你……”沈茜颇感意外,她在迟疑,我看的出来。“你为什么非要找我?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秦远的床前,你到底是谁?”说到秦远二字的时候,沈茜的目光变的柔和。
“我说过我是丁晓飞,我是秦远的朋友,也许我就是老天爷派来替秦远守护你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心头也是一紧,我极力克制着即将湿润的双眼。我想沈茜被触动了心弦,秦远又勾起了她无数难忘的回忆。
那天仿佛天意命中注定,沈茜答应了我的请求。白天我可以待在舞蹈室候命听她指示,舞蹈室下课之后负责收拾打扫。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当天结算我的酬劳;第二,晚上六点之前下班。沈茜一一应允的同时,愿意每天慷慨的付我一百块做为酬劳,一百块对她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我想我能得到这份工作,很大可能是来自秦远为我博得了同情。可我还是很长时间都很欢喜,归还丁晓飞的身体之后,我迈着轻快的步伐紧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他去往医院,我才隐约察觉出异样。“来啦。”护士热情的打着招呼,丁晓飞冷漠而又礼貌的点头示意。从他和护士熟识的程度判断,他已然是医院的熟人。这天夜里,我的父母和尹慧都在。他们的谈话丝毫没有避讳丁晓飞的意思,仿佛他也成为了家庭的一员,我才发现那天宣布我病情的时候,我肯定错过了重要的环节。
“妈,我让秦远的同学张哲一去联系了秦远的一些朋友,可能过两天还会有人来看望秦远。大夫不是让我们多赔秦远说说话嘛,也许能唤醒他。多来一些人,多一些可能。”尹慧说话的同时似有默契的看了一眼丁晓飞。
这下我明白上午尹慧的意思了,她是觉得丁晓飞和她不谋而合想到一块了。可她不知道白天见到的人是我,丁晓飞更是不明所以。
“我让你爸四处打听打听,找找大仙,给秦远做一场法事。反正现在只要是能想到的,不管有没有用,咱都要试试。”母亲义正言辞要找人做法事,真的是病急『乱』投医。
“妈,做法事能行吗?”尹慧问。
“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都试试吧。”父亲居然也开始相信『迷』信。
“我现在开始吃斋念佛,保佑我儿能平安的苏醒。只要我儿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母亲说。
我仔细揣摩着丁晓飞的角『色』,他坐在远处的角落里不发一言。直到父母和尹慧散去,尹慧临走前对着丁晓飞嘱托:“秦远就拜托你了。”丁晓飞弱弱的应了一声便坐到了床前,开始打热水照顾床上的我生活起居,床上的我不能吃不能动,照顾床上的我倒也轻松。我只是不太明白,我父母的心为什么这么大,再怎么说丁晓飞也是造成我现在境地的罪魁祸首。怎么能够如此放心的把我托付给丁晓飞?我虽然不排斥丁晓飞,但是对他并无好感。当然有了丁晓飞这么一个类似护工的角『色』,至少不再让父母和尹慧的生活瘫痪,他们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彻底撒手人寰,他们也应该从现在开始适应没有我的日子。
夜深人静,我哪都没有去,静静的待在医院的病房里看着失神的丁晓飞发呆。当然我得先丁晓飞一步在天亮之前返回他的住所。
新的一天重新来临,阳光普照,呼市的街道到处都是一派和谐的景象。我先一步来到小天才舞蹈培训班,用沈茜给我的钥匙进屋打扫、收拾昨日的残局。这些活儿本是舞蹈老师每天上课之前顺手的事情,我的工作确实是可有可无。我把小孩子们留下的舞鞋归置放好,打水开始拖木质的地板,然后擦拭把杆留下的手印和汗水,最后是清洗两面巨大的镜子墙。平时这些活儿我基本都不干,家务我几乎从来都不沾,都是尹慧一个人打点好的。我赶在孩子们上课前把一切收拾妥当,然后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休息。我礼貌的向两个年轻的女老师介绍自己,因为她们也在迟疑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打零工的男人。我坐在角落里欣赏孩子们跳舞整整一天,沈茜如同往常一样只在我下班之前打照面。她遵守约定,当晚就付给了我一百块钱,却没有多余的话语。我试着得寸进尺的问:“我赶在上课之前收拾完舞蹈室是不是可以外出,你有事叫我,我随叫随到。”沈茜定睛看了我一眼,思忖半晌。我实在不想把大量的时间都浪费在无意义的等候上,好在沈茜答应了。我想和她多说说话,她却落寞的扭头回家了。
我继续跟随丁晓飞来到医院,听着病房里父母和尹慧的谈话来判断看望我的人的进展。当然我所听到的只言片语并不是每次都有效,如果不巧错过了重要的谈话也是无可奈何。我进一步验证到,丁晓飞确实成为了照顾我的护工,早在宣布我病情的当天就定下来了。丁晓飞由于开车撞了人,被公司直接给开了。尹慧执意要给丁晓飞钱财做为补偿,可丁晓飞死活不接。
丁晓飞态度决绝的说:“钱我肯定不能收,我心甘情愿照顾他,是为了我犯下的过错来弥补。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再怎么做,也不能将你们的亲人健康的还给你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