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只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突然要对一个以前从来都看不起的人低头,实在太难受,所以才会那么沉不住气的试探和挑衅谭芪。
“好了,我对你们温家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你用不着忌惮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冲突。”
虽然不怕事,但谭芪真的不希望有任何人盯着她,当了二十年的小透明,在暗处想干什么干什么的感觉不要太爽,所以提前跟温柔说清楚了,先小人后君子。
温柔仔细的看了谭芪的神色,知道谭芪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作为一直想往上爬的温柔,看人脸色这一项绝技,那是炉火纯青。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谭姐姐了,对了,听说你高中就辍学了,现在这个年纪肯定已经来不及重新念高中考大学了,家里已经给你安排了B大的免试特招班,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家的一片心意。”
温柔的戒心很重,虽然暂时相信了谭芪不是仗着谭家小姐的身份要侵占温家的东西和压制母亲温如玉,但还是话里话外都在告诫谭芪。
“多谢。”
看着谭芪明显的送客的表情,温柔从善如流的说了句:“那谭姐姐就好好休息。”
关上了房门的谭芪,看着屋子,第一时间不是坐下休息,而是从床头的放着的布偶的眼珠中,拿出了一粒纽扣一样的东西,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输入了几个特殊的符号,就配对成功了,地面瞬间变成了投影的画面。
谭芪仔细的看了一下播放的画面,房间里除了几个佣人进来换了水果,并没有人再进来过了。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谭芪的房门就被人敲了。
“芪儿,你起来了吗?”谭庆丰的声音传了进来。
谭芪抬头看了一下手机,才刚六点。
“嗯,稍等一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的谭芪,打开了房门。
“爸,这么早有事吗?”
“B大的特招班已经开学了,你是插班生,还有些手续要办的,爸爸送你去学校,先熟悉一下环境。”谭庆丰有些小期待。
“好。”说完,谭芪转身,拿起了自己的破旧行李袋,跟在谭庆丰的身后。
谭庆丰看着谭芪,虽然有时候说话尖锐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听话的孩子,至少比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温阳要好许多,一时间慈父心爆棚。
温如玉也早早的收拾好了,气质淡雅的贵妇人形象让谭芪都觉得谭庆丰真是走了狗屎运,至少在谭家没有现世之前,谭庆丰这样的人,是根本配不上温如玉的,哪怕温如玉是一个带着女儿在娘家过活的弃妇。
“芪儿,先吃早饭,待会我和你爸爸送你去学校,你放心,B大在京城还是很不错的,你也可以多交点朋友。”温如玉温柔的说着。
“妈,她一个小地方来的,能交什么朋友,没得丢咱们家的脸。”温阳十分不满的发泄着,因为谭芪入学算是他们这一房的大事,所以温如玉打算让一家人一起送谭芪去上学,表达对谭芪的看重。
“阳阳,你已经十五了,不能再这么不懂事,芪儿是你姐姐,跟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下次再这么不懂事,别怪妈妈扣你零用钱了。”
温阳是真的很受宠,是温家最小的少爷,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整个家都宠着,一听到温如玉竟然当着谭芪这个外人的面,说要扣零用钱,简直觉得丢脸至极,脸都涨红了。
谭庆丰本以为继女才是那个会排斥谭芪的人,没想到温柔的态度还挺好的,至少刚才是对着谭芪笑了一下,他认为整个温家除了他之外,最欢迎谭芪的会是他的儿子温阳,没想到温阳竟然那么反感谭芪,一时间真的有些气闷。
温柔看到气氛僵了,连忙打圆场:“爸妈,咱们先吃饭吧,待会还要送谭姐姐去学校呢。”
谭庆丰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温柔,心里一阵熨帖,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把温柔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嗯,好,芪儿,赶紧吃饭。”
温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谭芪,本以为被亲弟弟这样下脸,谭芪脸上怎么也有点难堪的表情,谁知道谭芪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
吃过饭之后,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温柔看着以前或多或少有些怠慢他们这一房的人,因为谭庆丰的身份,突然变得十分的殷勤,有些不甘,但很快就释然了,有了谭家旁支的身份,至少以后他们这一房,不用再什么都是最次的了,突然看谭芪就有些顺眼了。
温家的祖宅离大学城还是有点距离的,等到了学校的时候,都已经快九点了,温阳一脸的不耐烦,他还约了朋友踢球呢,结果被温如玉强行用零花钱的威胁拖来了。
温家老太爷的管家亲自在前面引路,带着谭芪一行人安排在了会议室等着,自己去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章主任,好久不见了。”温管家连忙上前打招呼。
章主任看温管家亲自带着人来,也知道这位要入学的小姐很得温家的欢心。
不怪章主任这样想,实在是除了温家交好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谭庆丰来自青峰山谭家的旁支,所以也更不会知道谭芪是谭家的旁支小姐。
倒不是温家的人低调,而是温家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是出于试探的目的,并不敢大张旗鼓的打着谭家的旗号,毕竟谭芪只是旁支一脉,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机会交好谭家。
而且也是在跟谭庆丰示好,当然是希望谭庆丰不要计较以前的种种怠慢。
“温管家大驾光临,章某人有失远迎啊,”章主任打了内线电话让助理送茶水进来。
“不用麻烦了,我家姑奶奶一家人都来了,正在外面等着我来办手续呢。”
“温夫人也来了?”章主任有些诧异。
“是啊,姑奶奶是担心芪小姐有些不习惯,所以陪着芪小姐先来学校看看。”
“那章某就不耽误温夫人的时间了,”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温管家:“这是资料,已经都弄好了,只需要谭芪同学签字就可以了,待会我让助教带谭芪同学去见特招班的辅导员。”
温管家接过资料后,连忙道谢,就离开了,很快到了会议室。
可是会议室静悄悄的,温管家还以为里面没人,打开一看,就看到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温如玉和温柔温阳了,问过最后才知道,是谭庆丰陪着谭芪打算到处转转。
“温管家,我听说大学的第一学期都是要住校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住校啊。”温阳有自己的骄傲,虽然知道是谭庆丰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谭芪,但温阳就是觉得不喜欢谭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毕竟他从来都不知道谭庆丰还有一个女儿。
“这倒不用,特招班,说白了,就是特殊照顾的,里面的人都是各家塞进来的,用不着那么严格,以后每天派司机接送就可以了。”
听到谭芪不用住校,还要每天看着谭芪,温阳满是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倔强又愤恨的表情。
温如玉轻轻的拍了一下温阳的头:“傻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姐姐呢。”
看到温如玉一脸不认同的表情,温阳只能忍了,但却不肯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看到这么任性的温阳,温柔十分的羡慕,虽然他们是姐弟,但温柔的出生不好,三岁了才回的温家,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谁都说温柔懂事,却不知道,这懂事的外表下,是有多少的惧怕,不像温阳,从小就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子,当然有资本娇纵了。
没过多久,谭庆丰和谭芪回来了,温管家连忙把资料放在了谭芪的面前:“芪小姐,您要在这里签字的。”
刚签好字不久,门外就来了一个十分年轻的青年,应该就是章主任说的助教了。
“请问是谭芪同学的家人吗?谭芪同学在吗?”
“我是谭芪。”
男子笑了,看着谭芪拘谨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谭芪的身份很尴尬,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叫安君,是特招班的助教。”
“安助教。”谭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谭庆丰也连忙站起来:“麻烦安助教了,我是谭芪的爸爸。”
安君笑着跟会议室的人都打了招呼,才转身对着谭芪说到:“等会就要上课了,我就先带着谭芪同学回教室了。”
谭芪跟着安君离开后,谭庆丰才跟温如玉说:“如玉,待会让管家先送你们回去,我自己打车去公司就可以了。”
“反正我们也没有事,就先送你去上班,再回家吧,正好上次拿的柔儿的那些衣服不适合芪儿,说来也是我疏忽了,正好去给芪儿买点衣服。”
看到温如玉这么大度的样子,谭庆丰真的很感动,眼角都有些湿润了,他对谭芪的愧疚很深,看到妻子肯善待谭芪,谭庆丰真的很感激。
谭芪跟着安君到了班级后,发现这个班的人,估计都是些刺头,一个个都是一脸桀骜的样子,唯独谭芪一直低着头,厚厚的刘海,只能让人看着一个黑黑的头顶,还穿得十分的普通。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然后让开了,把谭芪露了出来,“来,谭芪同学,你先做个自我介绍,跟大家认识一下。”
谭芪看着教室里的学生坐没坐相,不管男女,都不好惹的样子,依然各自说着话,完全没有把安君的话听在耳里,一看就是从来都没有把安君这样的小小助教看在眼里过。
安君也不生气,还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谭芪,用眼神鼓励谭芪大胆的融入班级,毕竟四年就是要在这里度过的,就算不得这些人的喜欢,至少不要被这些人孤立和针对,不然日子很难过。
“我叫谭芪,今年二十岁了。”谭芪面无表情的介绍完了自己,又把头低下了。
安君看着谭芪的胆子有些小,有些凝眉,但很快又散开了,无论谭芪多胆小,怎么也是温家出来的小姐,还轮不到他这样靠着勤工俭学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穷光蛋可怜。
班里的人,大多是京城二三流的家族的没什么读书天分的世家子或者是富商家的孩子,不是有权就是有钱,来读书,纯粹就是混个文凭,比成人教育的含金量好不了多少,不过是有个好听的名头,那些正正经经考上大学的世家子,是看不起特招班的这些人的。
班上最刺头的学生,是秦畅,并不是因为秦畅成绩最好,而是秦畅的家世最好,秦畅的舅母是郑家的嫡枝的六房夫人。
郑家在京城,除了白家和蓝家,就没有人敢正面对上了,当然没有人敢惹秦畅了,而且秦畅本来的成绩是可以上国大的,但是却因为跟家里闹别扭,放着好好的国大不念,非要来念B大的特招班,把秦家人都给气死了。
“哟,咱们班,怎么谁都可以来,看看这穷酸样,难道这就是温家那姑爷的拖油瓶女儿。”
秦畅十分不喜欢温家,因为温家把那些私生子都当成宝一样的培养,打的主意不过是联姻,让秦畅很是不屑。
秦畅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的父亲的私生子秦朗,偏偏那个私生子还比他大,成绩也好,在国大念书,他跟秦朗水火不容,所以坚决不去国大,用秦畅的原话来说就是:跟秦朗那个讨厌的人待在一个地方,都觉得空气是肮脏的,呼吸困难。
班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依附秦畅的,还有些,是真的念书不行,但情商很高,来特招班,不过是为了将来的人脉,所以绝不会站队什么的,不会轻易的得罪人。
“秦少,你难道没有听到她说她都二十岁了吗?竟然跟咱们一个班,大了咱们好几岁呢,真是的,以后都不好意思出去说咱们特招班都是年轻有为了。”附和秦畅的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谭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