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能用妆容挡住,但眼底的疲惫和担忧却一点都遮不住,清清楚楚地置于白桢桢眼中。
天黑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总会翻来覆去地想白天看到的那个黑色握把状的东西,越想越觉得那东西很像是……枪?!
还有纪雨申本身的工作也很可疑。
那天他到余家吃饭,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小花园里,余文文听到了他断断续续的交代——
“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解决了吧……做得干净些,别被人发现。”
“他现在胆子肥了,是该给些教训……”
“那批货你们看着处理,别让人摸过来……”
她当时躲在四四方方的角落里,大气没敢出,吸气呼气都是小心翼翼的,手却止不住发抖。
解决?还要做得干净些。
是解决事情还是解决……人?
心下起疑后,她对纪雨申的事情越发在意,害怕的同时又有几分刺激。
好奇心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少事情。
比如纪雨申对小孩子的态度很不好,尤其是十多岁的小男孩,甚至说得上有些恶趣味,非得把对方弄哭才开心;
他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按理说细心养几个月也该结痂了,但她上次看到的时候却像新的一样,如果不是无意中撕扯,那就是故意不让伤口好起来;
还有他身边的人,根本不像是浸淫商场的人……
想得越多越是害怕,她甚至怀疑过纪雨申是不是精神有些问题或者属于人格分裂?
但是他面对自己父母时总是温文儒雅的模样,父母还让她多和对方接触。
她心里的猜测和怀疑不敢跟父母说,不敢跟自己交情一般的小姐妹说,更不敢去试探纪雨申,怕被他察觉。
这一系列想法埋在心里,导致她近几天精神都有些不正常。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找上了白桢桢。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桢桢身上似乎有股让人信服的魔力。
别人可能不会相信她,但白桢桢会相信——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怎么得来的。
“白小姐认识纪雨申这个人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好像又没有更好的表述方式。
白桢桢稍稍一怔,随即轻笑,“纪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吗,这句话问得我有些迷糊。”
余文文也知道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但其实我也并不了解他。”
“噢?”白桢桢歪头,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会?”
余文文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长呼一口气,“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当初你在宴会上问我他对我好不好,别人只当是玩笑话,我却认真思考了很久。
他对我确实算不上差,至少在经济方面从来没亏待我,对我父母也很有礼貌,出门在外也给我面子,但是他唯独没给我的……是感情。”
她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他给不给又是一回事。
更何况这段关系里面还有白桢桢和薄言的身影。
白桢桢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指腹轻轻刮过杯身,一字一顿,“你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