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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答应了封我母亲为后,可是准备封后大典的这段时间里我父亲也没闲着,愣是用一个叫人无法反驳又牵强附会的理由,封那番邦女子为羽贵妃,在后宫之中地位仅次于我母后不说,居然还举办了一场规格比封后大典还高的册封典礼。”

说到这里,霍刑忍不住扶额,他父皇这一箩筐破事,说出来真是丢脸。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向朗坤提起过去的原因之一,太丢脸!

“哇塞,那岂不是这么一来,你母亲的封后大典就显得......很可笑了?”想了半天,朗坤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别的词能形容那场封后大典。

“是的,一个贵妃的册封典礼居然比皇后的规格还高,而且还是加塞进去,硬赶着在我母后前面举行的册封典礼。”霍刑揉揉鼻子,“说起来我母后也算运气不好,我父亲登基时恰逢一批老臣告老,有些勉强能再支撑几年的,也因为看不惯我父亲的作为而辞官,朝中一时青黄不接,那些年轻的官员被破格提拔,却不懂政治百姓,只懂见风使舵逢迎拍马,将大笔金钱挥霍在羽贵妃的册封典礼上,导致国库虚弱,封后大典不得不简陋再简陋,最后除了场面还算看得过去,其他一切都寒掺地可笑。”

那时候霍刑已经出生,刚过了蹒跚学步的日子,也隐约能记事了,母亲那场寒酸的封后大典,母亲那接过凤印时委屈含泪的双目,母亲看向自己时坚定的表情,让霍刑至今难忘。

“那么羽贵妃呢?她是怎样的人?”

“羽贵妃她其实还不错,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娴静的女子,审时度势又不锋芒毕露,对我很好,对我母亲也是真的尊敬,可惜......”

“可惜有你父亲这样的猪队友,一次次以宠爱的名义给她无上荣耀,让她骑虎难下。”

“都是苦命女子,所以我母亲从来没有过分为难她,也没有阻止我和大皇兄来往。”

朗坤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便提议不如先回家。

两人收拾一番,朗坤提着霍刑的行李箱,离开总部大楼的时候,霍刑忍不住又唏嘘道:“羽贵妃她虽然是庶出,可是该有的娴静和智慧,却半分不输我母亲,想到她本该在辽阔的疆域自由飞翔,英姿飒爽,却被剪去羽毛关进皇宫......我就越来越痛恨战争。”

可以说这一连串事件中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战争改变的,要说孰是孰非,真的很难断定。

这几天霍刑赶来赶去在各地查访,朗坤心疼他,便让他坐到副驾驶,自己来开车。

车子开出停车场,朗坤不经意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刑,问道:“饿么?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随便吧,吃点回家也好,不要让老孙他们再忙活了。”

“嗯。”

朗坤方向盘一打,往前几天杨兴推荐的一家汤馆驶去。

天还没有回暖,有点倒春寒的意思,两人喝了热乎乎的汤,驱车回家的路上,朗坤见霍刑没有要休息一会儿的意思,便又问:“反正还有一会儿才到家,介不介意说说你的皇兄?还有,你是怎么会掉进魔域的。”其实这才是朗坤最想问的。

霍刑闻言,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朗坤:“???”

“没什么,只是你老公我仍然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语言。”

“嗯。”

霍刑这一想就想到了家里,打发了老孙和云家三姐妹,朗坤拿出睡衣准备先洗澡,前脚刚进卫生间,后脚就被霍刑跟了进来。

“你......”

“一起洗。”霍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人压在墙上结结实实吻了一通,然后就真的开始脱衣服洗澡了。

“......”朗坤的内心是这样咆哮的:我特么润滑剂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真的只洗澡?

其实他没想到,洗干净煮熟的肉吃起来更香。

霍刑把脏衣服扔到洗衣篮里,看朗坤还穿得整整齐齐的,“怎么还不脱?不洗了?”

“洗。”朗坤咬牙切齿。

“来,我替你脱。”说着,便三下五除二把朗坤身上的衣服剥了,把他拉到花洒下冲头发抹洗发露,风格特别特别像杀马特洗剪吹小哥!

朗坤无语地任他“□□”,幸好霍刑的矜持只维持了没多久,洗完澡两人擦干身体出来,就立刻扭到了一起,一边接吻一边往床上倒去,纠缠地跟麻花似的,一阵腥风血雨翻江倒海撕裂空气,总算是爽了。

被弄得快没力气的朗坤没好气地拍了霍刑一巴掌,“还当你这几天累惨了,再不济也是提起往事有点一蹶不振,怎么还跟吃了春.药似的,妈呀我的老腰......”

“这几天的确不轻松,可干.你就是我的解压方式。”霍刑伸手替朗坤揉着腰,凑到他耳边暧昧地问道:“怎么样,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的......?爽不爽?”

“你特么再问小心我强.奸.你。”朗坤咬牙切齿,感情这丫刚才伤感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来嘛官人,人家求之不得哟。”霍刑邪恶地做了个么么哒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躺成大字形等朗坤上。

“......”

好吧,朗坤败了,刚才真的挺爽,这种擦枪走火的事情就别纠结责任在谁身上了,反正一只碗不响。

仰躺着瞪了半天屋顶,霍刑突然莫名其妙地说:“其实我是吃醋了。”

“吃醋?”怎么又吃醋了......

“我醋意大你知道的,谁让你要问我皇兄的事情。”

“......”这特么都能扯到一块儿,我敬你是个皇子啊!

“那你到底说不说?”朗坤踹他一脚,又在他胸口捏了一把,惹得霍刑吃痛。

“我靠你这是谋杀亲夫啊......不过就是需要时间组织语言,这就要上满清十大酷刑,太残忍了!”

他那副嘤嘤嘤控诉的样子,让朗坤真的很想回到去年在a大“第一次”见到霍刑时的自己,一掌劈死算了——什么破眼光啊居然看上这种装x卖萌精分于一体的蛇精病,还特么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私奔。

霍刑把朗坤抱到自己身边,拿被子把他盖严实了,“虽然有暖气,但是还得盖着点别着凉。“

朗坤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好吧好吧,我说还不成么。”

霍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名字开始说起,“大皇兄的名字叫翦,拓跋翦,表字思羽。他的名字是我父亲起的,意寓初生的羽毛,后来羽贵妃又替他表字思羽,为的是表达对家乡的无尽思念。”

“这又是个什么梗?”

“羽贵妃虽然是庶出,可是她出身边疆大国,那个国家信奉孔雀及其尾羽,所以父亲封她为羽贵妃,而她又替大皇兄表了思羽二字。”

“还挺有意思,看来羽贵妃还有点文化。”

“她很聪明。”

这句话的潜台词有点一言难尽,但是和现在他们要讨论的内容无关,朗坤也不想问,催着霍刑继续说关于拓跋翦的事情。

“我前面说过,羽贵妃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因为身边没有同胞亲人在而万分孤寂,她的人生被我父亲摆弄地只剩下他,再没有其他人。母亲她可怜羽贵妃如此遭遇,便从来没有阻挠我和大皇兄交往,也没有阻止我与羽贵妃相近。”

“听起来你母亲也很善良。”

“她当然善良,否则她一个武将之女,善骑射懂兵法,功夫不比男儿弱,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肆意逍遥,何必要嫁给我那怂包父亲?说到底也是善良,不愿看到外祖父难过,不愿外祖父走上不忠不义的路。”

“后来的几年里,我父亲虽然依旧宠爱羽贵妃,可是为了皇家子嗣的绵延,仍然纳了不少嫔妃,皇子公主们先后被诞育下来,也渐渐长大。”

“那时候大皇兄和我已经在书院读书了,一起的还有几个妃嫔生下的皇子,和一些重臣家的公子。”

朗坤插嘴道:“这岂不是要你们乘机笼络人心么?”

“是的,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而大皇兄他比我更甚。”

说着,霍刑顿了顿,又道:“大皇兄和我们的父亲完全不一样,他特别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偏偏又比旁人努力百倍,自然什么都拔尖优秀。我记得他十来岁的时候就能写一手好文章,尚未及冠便能畅谈古往今来谋略兵法,甚至连帝王之道都颇有见地。”

“天才啊!”

“这还不止。大皇兄他才智过人,既有拓跋一族的细腻心思,又有边疆人的骁勇,武功谋略无一不精,实在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惜朝中力挺他上位的臣子不多,反而是当时还年幼的我呼声更高一些。”

“虽然我觉得你长大后不会比拓跋翦差,可是仍然忍不住问一句,就连你这么自负的人都夸赞不已的拓跋翦,必然会是个好皇帝,为什么会没有人支持他上位呢?”照理说,良禽择木而栖,朝中那些会拍马屁的臣子,不会看不出抱谁的大腿会更有利。

“我也觉得自己不错,可是我并无争取皇位的意思,如果真的要去争取,也是为了母亲。事实上那些年大皇兄和羽贵妃一样,待我真的很好,不论宫中传着怎样的风言风语,他们仍然对我一如既往。”

“这招真是高啊!怀柔政策,让你承他们的情,不好意思参与夺嫡。”

霍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那些臣子虽然懂得讨好羽贵妃给父亲看,可他们也是人精,羽贵妃是异族,皇帝和羽贵妃诞下的虽然是大皇子,可是大皇子身体里流着的一半血是外族人的,血统不纯,那些臣子生怕大皇子以后翅膀硬了勾结外人,便死命压着不让他入主东宫。”

当时朝中局势微妙,放眼整个朝野,居然全都一边倒地要求皇帝封刑皇后诞下的二皇子为太子,要知道这个皇后不受皇帝的宠爱,连带着他这个二皇子也是不被皇帝看得上的,这样的谏言无异于在挑战皇权!

而且皇后娘家如此强盛,几乎掌握了栎王朝一半以上的兵权,谁敢不拥戴二皇子!?

“东宫人人都觊觎,偏偏我不,可我不觊觎,又偏偏所有人都希望我入主——大概吧!”

“我本来与大皇兄关系甚笃,每日一起读书写字练武,偶尔一起出去游玩,大皇兄他比我年长几岁,自然懂得也比我多,要不是那件事,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他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霍刑又是长叹一声,表情有些叫人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