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一切果然如我所料,这一晚没有人来给我们送邀请函,也没有人对我们进行骚扰,睡了两天的卧铺终于可以睡到舒服的床了,这一夜我是睡得特别的舒服,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就在这时,门外却响起了钱山的声音:“七块钱,赶紧起来了,我们该准备去拍卖会了!”
“走起!”,我再次美美伸了一个懒腰,收拾完毕便跟着钱山他们一起向着拍卖行进发。
钱山一边摇晃着他那小象一般的身躯,一边对我们几个人道:“哥几个,一会儿到那要是管我们要邀请函,我们什么也不用管,直接往里冲哈。”
“收到!”
我、沈久儿以及马俊同时做了一个剪刀手,每个人的精神头都相当的不错,这种钓鱼执法的方式让我们忽然间找到了一种城管的感觉。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还未等我们这边敲锣打鼓准备上戏开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却忽然间闯入到了我们的视线当中。
身材不高,有些瘦小,望向别人的眼神中也总是带着一种惊慌与恐惧。
“我靠”
竟然是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趴在我们包厢外偷听的那个家伙,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朱红色的卡片,向着进拍卖行的里面走去。
一瞬间我只感觉有两道业火自我肋下升腾而起,原来我们的那个邀请函竟然是被这个家伙偷走的,我顿时大吼了一声:“站住,别动!”
那人先是一愣,转头望向了我的方向,在他看清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顿时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闪电般的窜入到了一旁的胡同之中。
“追!”
沈久儿、钱山和马俊此时也同时反应了过来,虽说此时看起来沈久儿这个丫头追的最欢实,但是真说最为激动的一定马俊放莫属,那速度简直比之前与幻鲛拼杀之时还要矫健,人犹如猎豹一般瞬间便冲了出去,没有想到我们之前准备的好好的钓鱼计划就因为这个偷儿的出现让我们一瞬间便抛诸脑后。
虽然那个偷儿看上去有些矮小,但是跑起来的速度可以不是一般快,我们四个人围追堵截了好几条街才最终把他堵在了一个死胡同之中。
钱山冷冷一笑,将拳头掰了个嘎嘣响:“跑啊,我让你丫再跑!”
然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此时这个偷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慌,反而是有恃无恐的对着我们笑了笑,随后一伸手只见那五根纤细的手指瞬间变嵌入到了面颊之中,随着手指发力,整张面皮就那样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我不禁心中一惊:“我靠,这玩儿的是哪出,即便是被我们抓到了也不用如此自残吧。”
但是,随后我便发现我想错了,那面皮之上根本就没有半分的血迹,很显然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偷儿竟然带着一副人皮面具,随着那张面具被撤下,原本面色蜡黄的青年此时竟然已然变成了一名皮肤白皙是少女,少女年约二十五六,虽然容貌上算不上闭月羞花,是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种女子身上少见的英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仿佛是沉静万年的潭水一般,平静得看不到一丝的波动,给人一种与外表极不相符的沉稳。
我们几个都呆呆的望着此时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这仿佛变魔术一般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名少女到底目的如何,但是,很明显,她是有意把我们引导这里的。
“你到底是谁?”,转瞬间,我已经进入到了鬼眼的状态,目光也死死的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这就是陈家的鬼眼么?”,见到我双目的异变,这少女不但没有半分的惊疑,反而流露出了一种兴奋点神色,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我的心不由得再次一沉,要知道,对于我鬼眼觉醒的事情,沈东雷等人一直是保密的,可是这少女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鬼眼,可见她对于我们事情的了解远不止这些。
钱山、沈久儿以及马俊也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同时调整了一下站位,摆出包围之势。
“我姓魏,我叫魏伍龄!”,少女操着一口浓重的港台腔,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袖子卷起,一个繁复的鬼脸花纹随即便呈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我靠,七块钱!”,钱山顿时一惊,随即目光望向了我。
“赤焰鬼纹!”,这一刻,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此时魏伍龄手臂上那个鬼脸花纹与我手臂上的那个鬼脸几乎是一模一样。
“等等,你姓魏,难道你是魏家之人?”,我这话虽然说的没头没脑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明白我话中之意,目光也都聚焦在了魏伍龄的身上。
魏伍龄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间浮现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对我说道:“论起来,你得叫我一声表姐!”
我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我奶奶便是魏家之人,与魏伍龄表姐弟相称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你又怎么证明你是魏家之人,就凭你这空口白话的,还是你手臂上那个赤焰鬼纹?”,一旁的沈久儿警惕的注视着魏伍龄,在她看来,魏伍龄的出现太过反常,明明可以直接表明身份的,却非要采用偷取邀请函的方式。
“她应该清楚,我这赤焰鬼纹不是假的,而且,他的那个盒子,也是我让人捎过去的!”
魏伍龄此话一出,我不由得再次一惊,:“是你?”
面对我的质疑,魏伍龄再次点了点头:“那条青铜鱼你可要收好了!”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却让我对于她的话信了大半,魏伍龄所说的那条青铜鱼此时正静静的挂在我的脖颈上,关于它的事情即便是钱山我都只字未提。而且魏伍龄似乎故意没有提起我手臂上赤焰鬼纹的来历,仿佛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赤焰鬼纹和那个盒子有关,只是通过青铜鱼这样隐晦的方式让我相信。
可是,我当初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儿,郑广发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儿,其中还牵扯到我的父亲,虽然我有些相信那个盒子很可能是魏伍龄找人送来的,但是我心中的这些疑虑依旧不能言明,毕竟,她把这个盒子送给我的真实目的我并不知晓。
最为关键的是,按照爷爷之前的讲述,琥符的离奇失踪与魏家和方家都脱不了干系,而且他们两家已然失联数十年,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什么青铜鱼?我说七块钱,她说的是什么?”,就在我疑惑之时,一旁的钱山明显不知道魏伍龄话中所指,对我问道。
“哦哦,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东西!”,对于青铜鱼和我手臂上赤焰鬼纹的秘密我并不打算公开与众,于是用奶奶充当了一次借口。
我爷爷之前对我所讲的事情,我大部分都说给了钱山以及沈久儿,所以他知道我奶奶的真实身份,所以并没有多想,而且很明显,对于魏伍龄的身份也相信了几分。
只不一旁的魏伍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很明显是强忍着没笑出来,目光则满含深意的望着我,我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懒得搭理她。
“你们魏家与我们断了联系这么多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这一路上跟踪我们,又偷我们的邀请函又是几个意思?”,沈久儿对于魏方两家与六柱的事情同样了解颇多,对于魏伍龄的突然出现,同样有着自己的疑惑。
“其实,据我说知,目前我们魏家直系这一脉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人了!”,魏伍龄的目光忽然间暗淡了下来,之前的跳脱与灵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清冷的声音直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
当年,魏家两大顶梁柱,魏晨以及魏东来失踪了之后,不但要面对其他四家的猜疑,更要面对方家的正面冲击,毕竟,两家的家主和少主是一同失踪的,如果说他们四个人不是同谋的话,那么便一定是被另外两人害死了,所以,只要驳斥倒了一方,那么己方便得以摆脱嫌疑,所以对于魏家人来说,整日都是战战兢兢、人心惶惶。当然,换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方家的境地也相差无几。
后来,随着六柱全员投身抗日,魏家也把心中的这些压抑全都发泄在了日本鬼子的身上,虽然给日本鬼子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但自身同样代价惨重,抗日战争结束后,魏家也只剩下了十余人生还,而其中,资历最深的便是魏晨的胞弟、魏严的堂兄、魏伍龄的爷爷——魏旭。
后来,国共战争爆发,魏旭的选择与当年陈默堂等人最初的选择一样,不想沾染同胞的鲜血,于是便带领着魏家众人便选择去了香港,一晃数十年过去,魏旭凭借着自身的修为以及过人的头脑,在香港打下了偌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