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无语了,为什么自己来长岭时什么事都没有,而自己一往西走一往家的方向走,就会出现各种阻力,无端端出现各种劲敌?
就像今天,又遇上鲨鱼,它们夜里也巡逻,好像是国家卫士一般,为什么?他们不睡觉在干嘛?守什么?
幸亏自己机灵,变成海鳗钻进沙子里逃跑,不然就被他们做菜吃了。
他沮丧地在岛上窝了好几天,才把伤养好,然后收拾好心情,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太阳还是从东边起西边落的。
他下海,去看他那些毒水族,看他们有没有仗着自己的毒素欺负别的水族,为非作歹。
忽然,他觉得手上有点痒,看了看手,看到自己的手旁边聚着一大堆小可爱。
小可爱们粉嘟粉嘟的,用他们像羽毛般的触须轻拂着他的手。
他们的长相有点像厥草,小小的一点点,小的只有他手指头的大小,大的只有他半个巴掌宽度。
这是什么物种啊?好可爱。
小可爱们张着嘴说着什么,可他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往前游去,然而小可爱们却始终粘着他。
怎么回事。
他愣在那里,直到一条剑鱼过来,才解开了困扰。
健壮膘悍的剑鱼大概有五米多长,光他那个剑嘴都有两米长,他说:“小毅哥,这些是西海来的海蛞蝓,请你帮他们配毒。”
西海?这么远?他们这么小怎么过来的?钟毅有点奇怪,没有吭声。
剑鱼又说:“他们是从西海来的海蛞蝓,在西海快被吃绝种了,就剩下他们几十个了。
他们听这里游过去的鱼说这里会配毒,就叫我带他们找你,他们真的很可怜,快灭种了。”
钟毅怔了怔,说,“我没有办法帮你们,手里没有药了,真的没有药了,全部都用掉了。”
剑鱼却不相信,“您的能力这么大,帮了几十万个水族配毒……”
“没有几十万,十万都不到,所以,所有的药都用完了,一点都没了,边边角角的药都用完了。”
钟毅反反复复地跟剑鱼解释,剑鱼终于相信了,失望地暗着脸用他们的语言跟海蛞蝓解释。
海蛞蝓听完他的话,哭了起来,哭得昏天黑地,不停地捶胸捶肺,看上去很可怜。
钟毅叹息。
剑鱼不停和海蛞蝓说话,似乎在安慰他们,然而,根本安慰不了。
许久,剑鱼走近钟毅的身边,小蛞蝓也跟了过来,“他们——唉!他们说他们要死了,天都要亡他们,就会灭族了,没了活路。”
钟毅叹息摇头,“我看看吧。”
还有办法吗?小蛞蝓们高兴地拱动起来。
上到岛上,钟毅瞄了瞄那几个拌至宝的石锅,用手指点了点石锅底,放到嘴里,手指上隐隐传来至宝的气味。
他想了想,装了一点水倒在石锅里,用海藻泥放进石锅里吸纳,然后把海藻泥放到其他石锅里,重复刚才的动作。
最后他拿起那一小撮刷锅的海藻泥,放在鼻子下面嗅,海藻泥果真发出淡淡的至宝气息。
这一次是真的连刷锅水都要用掉了。
他看了看海里,剑鱼和小蛞蝓都费力地仰着头,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唉!每一个人都努力生活着。
他把海藻泥搅得更烂了,一边搅一边思考操作程序。
许久,他来到岸边,蛞蝓们非常激动。
“我不是很想给你们用……”
剑鱼说:“我知道,我懂。”他从身上套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些珠宝堆到岸上。
“不是这个意思,”钟毅连忙说,“是我这边的问题。”
剑鱼和小蛞蝓拼命把珠宝往岸上推,剑鱼说:“这是他们所有的宝贝了,他们在西海很可怜,一天被吃掉几十个,根本没办法搜集宝贝,您别嫌少。”
钟毅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早就没药了,早用完了,刚才用药锅上洗出来的药浆拌的海藻泥。
几种不同的药浆混在一起才产生了一点药,我也不知道混不混得,万一吃出了问题……”
剑鱼又和小蛞蝓讨论了一下,然后剑鱼问:“是不是这种药配的?”
“是这方面的药,因为每个药锅的残渣太少了,没有功效我就混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毒,会不会害死你们。”
剑鱼又跟蛞蝓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剑鱼说:“他们愿意试,他们已经没有活路了,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只是别人嘴里的食品。
反正都会死了,试一试也许有新的希望,不试就直接等死,他们说试。”
钟毅叹息,又犹豫了好一会儿,剑鱼和小蛞蝓不断地催促他。
他终于下定了主意,说,“试就有很大的风险,这样吧,你们派出一个人来先试吃,如果他没有事,就大家吃。”
小蛞蝓和剑鱼商量了一番,一只少了一半的脚的海蛞蝓在蛞蝓群中拼命招手。
钟毅便拿那只小蛞蝓做实验,他用树枝挑了一丁点药渣放进他嘴里,催动周围的介质,念起咒语。
随着进程不断推进,那只蛞蝓开始发抖,转圈,不断地扭曲身体,看上去好可怜。
完了,看上去没救了,幸好只用一只蛞蝓做试验,要是用全部的蛞蝓做试验,那就不得了了。
失败了,这场操作是错误的,不能再继续了,不要害了他们,他的心好沉啊。
他将把痛得发抖的蛞蝓放到一个石头槽里,对其他蛞蝓说:“你们休息吧,明天能看到结果。”
他不好说其实是没希望了,当着那小可怜的面说这些话,他会气得更苦,不用说,明天他肯定死翘翘了。
第二天,没想到那小蛞蝓居然还活着,还变了颜色,变成了艳丽的蓝色,原本他们是粉红色的。
其他的海蛞蝓见状,立刻要求吃药,被钟毅拦住,“先看看他有没有带上毒,如果没带上,就没必要都去吃这个苦。”
那只海蛞蝓马上跑出去,见到一只毒水母就咬。
钟毅见他走了,没注意看他,自己小心地翻动药泥,加上了一丁点水,防止药渣干化。
待他转头看海蛞蝓,却发现那海蛞蝓已把一只毒水母吃掉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