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浩焦躁不安地走进临时大营。
武成武达摇头,表示没找到钟毅下落。过了一会儿,龙趸石斑鱼来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武浩问。
“没有。”石斑也摇头。
“现在只有这样,用十字桩把整片国土梳理一遍,一直梳到东海岸。”看老三站不得坐不得、焦躁不安的样子,武成开口提议。
“会不会上岸去了?”武达问。
“一直往西查,查到底再上岸查。”武浩顿脚,说,“同时让岸上兵马也向我们这边走,合围搜查。”他一指石斑,说,“你,继续沿十字桩排查推进。”
石斑领命离开,武成武达带兵一个向南走,一个向北走,铺线排查。
武浩抓起酒坛往嘴中倒酒,用烈酒麻痹自己,强盖自己烦躁的心情。喝完,他按着心口,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营里空无一人,没有人看到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说实在,他也不怕别人看到。
“你就会死,你就会死,你听我说,再不回来我整死你。”“啵”的一声,酒坛炸碎,一地零落。
许久,他平静下来,呆看四周。
他爬起来,恢复那个凶恶冷持的恶魔面孔,走出大营,看着西方,再次施出千里追踪术。
!
难道自己喝醉了酒,出了幻觉?
他惊愕张嘴,呆愣好久,再次施出追踪术。
直直朝西!
真的在西边,为什么现在能查到,以前这么久都查不到?
他按住心中狂喜,向西方游去,每游几海米路就停下来,再施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在正西方,千里之内。
在路上他抓了几个士兵做跟班。
站在茂密的海洋森林面前,看到无数高耸入云密不透光的巨藻巨草,他简直无语,这里可是瘟疫的起源地,他居然跑这里来了。
知道大家怕这里,所以就藏这里,才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过你躲得了别人,躲得了我吗?我要找你,随时随刻都能找到。
他磨了磨牙,挥手让士兵进森林,士兵不敢进,在往后退。
武浩嗤笑一声,也嫌他们碍眼,把他们留在外面,自己进了森林里面。
行了一段路,他闭眼,再次感知方向。
往左。
越来越浓郁的气息证明钟毅就在这附近。
心如鼓擂。
武浩收拢身体,变成一只不起眼的小黄虾,慢慢爬向自己感知的位置。
越过一挂金色海藻,又越过一挂针状海草,又是金色海藻……
不对,自己在一块地方往返转圈。
他不走了,爬上一挂金色海藻,在阔叶里躲藏。
待气息平稳后,他再次施出千里追踪术,这一回,他查到钟毅似乎在远方。不对啊,刚才自己明明感知他就在这附近。
武浩往那个方向游去,好一会儿,他看见了钟毅。
钟毅和一个男水怪鬼鬼祟祟在海草根旁的地面上爬行,看样子是在绕圈子,在躲什么人。
见到钟毅的喜悦似乎被什么给偷吃了,他定了定神,看着他们,紧随其后。
过了一会儿,两人不再待在地上爬行,手牵着手向着上面浮游。
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武浩的嘴都歪了,好想冲过去分开他们。但现在自己什么情况都不知,还是忍着,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他抚了抚心口,爬上与他们相邻的金色海藻,慢慢往上爬。
游到海草最顶端的人暴露在空气中,钟毅抚着那水怪的胸口,在水怪手里蹭,然后两人依偎在一起,武浩几乎要炸了。
看到钟毅笑颜如花,对那丑鱼温言软语。
看到丑鱼的脏手刮了刮钟毅的鼻子。
你怎么敢?
武浩紧抓海藻叶,把海藻叶抓成了干巴。
钟毅对丑鱼嫣然一笑,你怎么敢?
从来对我就凶巴巴,没有一张好脸,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笑,你怎么敢?
海藻叶被他越抓越烂。
钟毅的头在丑鱼臂弯里蹭。
海藻被武浩整株扯了下来,卷在了他身上。
他没有管罩在自己身上的海藻,恨恨地看着上面,我要杀了你们。
怎么杀,先杀谁?
自己抓了这个就抓不到那个,两个自己都要抓,一个都不会放过,要撕了他们。
怎么办?
他腥红了眼,仔细思考,最终,他沉了下去,沉到最底下。
他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挥刀,乱砍乱剁缠在自己身上的金海藻。
金海藻被剁得稀巴烂,他也出够了气,恨恨地往上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最终,他抬脚向着森林的外面游去。
在森林里他是轻手轻脚地游,不发出任何声音。
森林外,他示意手下离开,自己便飞速游弋,像是箭一般划出惊天白浪,瞬息间白浪就变成巨形白柱,变成一道长长的巨形白条,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回到大营,大哥二哥已经回来,正在喝酒,见到他,叫他喝酒。
他提起坛子就往嘴里倒,咕哝地把酒喝完,扔下酒坛,说:“钟毅勾上了别人。”
武成武达一愣,默不作声。
“帮我抓回来。”
武成笑了下,说:“抓回来干嘛?”
“把他们千刀万剐。”
武成白他一眼,说,“我们后宫的女人都是嫁过人的,没嫁过人的都是刚出生的小鱼仔,你要吗?”
武浩暴怒,说,“如果不是你们要我放他自由,不看守,他还在我宫里关着,你们不帮我抓回来,我就搅得你们不得安宁,谁也不好过。”
武成武达对视一眼,摇摇头。
武达说:“我们几万个老婆,知道最后都是怎么结束的?新做一座宫殿,然后调走守旧宫殿的兵,那些女人做什么我们就当做不知道。”
“绝不,谁都可以走,就他不行,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他都是我的。”武浩吼道。
武成武达叹大气。
“好吧,”武成摇头,说,“不过,你和他之间的问题……唉,你自己心里要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