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过境,十分恐怖,好比是蝗虫过境,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再次看到被大军血洗的水域,钟毅不禁发抖。
武浩是天生的者,杀伐果断,动手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冷眼看万物消逝,心跟石头一样冰冷无情。
士兵们在收缴财物战利品,武浩抱着一条刺蝶鱼,板着脸看士兵做事。
刺蝶鱼是世上最漂亮的鱼的一种,它的颜色像蝴蝶般鲜艳大气,常被有钱人拿来豢养。
钟毅畏畏缩缩游到武浩身边。
武浩看他一眼,问,“干嘛?”
“三太子。”钟毅也随别的水族叫他三太子,这种叫法很奇怪,一个国家不是只有一个王储太子吗,怎么他们那么奇怪,走出三个太子?
“你这也挺忙,我……我想自己回去。”
武浩的眼睛瞪了起来,没想到他安分了三个月,又想逃离自己了。
钟毅低头说,“你要忙着打仗,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回,要不你派两个兵送我回去也可以。”
武浩的脸色铁青起来。
钟毅脸一皱,说,“我闻不惯血腥味,看不惯打打杀杀。你忙你的……”
武浩心口一松,蛮横地说,“又没叫你看,闭着眼睛就看不到。”
钟毅皱了皱眉,说,“三太子,我还是走吧,你带着我也是负担。
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喜欢平静安定互不相犯的生活,你喜欢打打杀杀,我们各自……”
武浩振口说,“看不惯就别看,鱼不吃鱼吗?虾不吃虾吗?矫情!你不吃肉吗?”
钟毅被他这样抢白,嘴里不说话,心里却很不舒服,悻悻地开,离开时默默翻了几个白眼。
但以后的日子,钟毅再也没看到过杀戮场面。
又过了十几天,大军来到一个繁华地段,他们走过繁华的街市,再往下走,前面出现一块大坪,坪前面竖着一座华丽的大门。
大门前后左右都空空如也,有种岸上的贞洁牌坊那个味。
一些漂亮的鱼在大门后面的坪上游动,它们游动的样子有些奇怪,游的不是直线,倒像是有什么在阻隔它们,使它们不得不左绕右绕。
武浩如释重负,呼了口气,摸了摸胸口,说,“到家了。”
钟毅一脸诧异,哪有房子?房子是有,不过在前面很远的地方。
武浩高兴地晃手,一边说,“走,参观我的新王宫。”
美鱼们都进了大门, 钟毅没往前走,他对武浩说,“三太子,我就不去了,我直接回家,这边往西走,走到底就是陆地。”
武浩嗤笑一声,说,“你走得去试试,看能不能到你家。就你这个样子,还能找到你家,能找到你家我武字都倒着写。”
钟毅讶异地问:“还很远?”
“走一个月你都到不了,而且到处是凶鱼,吃了你,先休整几天再去。”
钟毅沉默了,站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武浩突然一扯,把他带进了门内。
钟毅从失魂中出来,刚站定,就见武浩放了手,自顾自地往里走。
钟毅伸手向周围摸去,果然摸到像墙体般的东西,原来是透明墙体。
唉,这个恶魔混蛋,骗自己进这里。
一个婢女不知从哪里过来,对他说,“这里是用水晶烧制的宫殿,叫水晶宫。”
他抬头往前看去,看见前面很远的地方有座明墙明瓦的宫殿。
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跟婢女往前游去,到了宫殿那里,他没有犹豫,直接进去了。
宫殿里面富丽堂皇,十分豪华,墙上镶嵌着各种宝石珊瑚。
整体风格颇有武浩的土豪金风格,给人的感觉这就是武浩的房子,就是不知那些房屋里有没有堆着的珍珠堆?
武浩自从进了水晶宫大门,就没有再搭理钟毅,他自顾自走进远处的宫殿。人已到手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近五个月的惊心动魄,他觉得很累很累,但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累也是值得的,他好好地睡了一觉。
待他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隔壁安宁静坐的钟毅,他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多年前他在北海查访钟毅下落,见有人会建造透明房屋,还有一种可透视又不让对方发觉的墙体,他立刻在东海俢建了这种水晶宫。
这座水晶宫连同父亲以及大哥二哥的宫殿,一共耗时八年才建造完工。
看着钟毅,他浮出一种酸涩的感觉,就算把他找回来,又能怎样?
其实从五十年前,钟毅异化成蛇那天起,他就不敢靠近他。建造水晶宫,只不过是为了控制他,能隔着水晶墙静静地看着他。
他向床前酒坛摸去,想找出一坛酒来喝,前面酒坛堆积如山,少说也有几千个坛子,却没有一坛有酒。
他凉凉一笑,连酒坛都欺负自己,想醉死都不行。
他起身,从密道往宫外走去,走到大哥的宫殿里。大哥二哥正在大厅里坐着,吃着烤鱼肉,喝着小酒。
他毫不客气坐下,拿起一坛酒就往嘴里倒,酒嗞嗞地下肚,烧得他五腑六脏都热起来。
他捏起烤肉往嘴里放,一边啃一边说:“钟毅就喜欢吃这个东西,当初我环岛建宫殿就是为了他,你们别跟他抢。”
二哥武达冷笑,想怼他一句,但想了想,终是没怼出口。
大哥武成说:“老爹叫我们回旧王庭一趟。”
“回去干嘛?不去。”我还要陪老婆呢,好不容易找回老婆,还有时间理其他事?
“嗞!”武达笑了,说,“钟毅回来,你就不打算出门了,日夜守着他?”
“当然。”
“也不去打仗,也不开疆扩土?”武达又问。
“打什么仗?我打下的地盘你们还嫌不好管理。”
“你不是说把海洋打下来,让钟毅没地方逃?”武达继续问。
武浩不吭声。
“你就不怕他又……”武成一把按住武达的手,制止他继续说话,然后白他一眼。钟毅就是武浩逆鳞,你还不停地说钟毅,找架吵啊?
武成说:“老爹找过我们很多次,我们在路上走了几个月,他派人问了很多次,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可能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