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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一品容华 > 第四百七十五章 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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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重逢(二)

程锦容嗔怪地瞪了贺祈一眼。

偏殿里还有几个伺候的宫女呢!

贺祈咧嘴,厚颜一笑,牢牢将程锦容的手握在掌心里。

宫女们各自低头偷笑,很快安静无声地退了出去。

没了围观的人,程锦容也不再忸怩,任凭贺祈握着自己的手,轻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淡的语气中,透出的是浓烈的思念和渴盼。

贺祈心头一热,靠近了一些,低声道:“我这一走就是半年,这半年来,我没一天不想你。”

程锦容抬起眼,轻轻道:“我也是。”

然后,迅捷垂下眼。

程锦容浓密的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贺祈的心也随之颤了起来。汹涌的情潮在心头翻涌,他几乎无法克制拥抱她的冲动。

不过,这里到底是椒房殿,又是光天白日,总得克制几分。

贺祈热切的目光盯着程锦容的脸庞,声音有些奇异的嘶哑:“阿容,我们早些成亲吧!”

程锦容:“……”

怎么话题忽然就转到成亲上了?

程锦容一怔,下意识地应道:“我们两个定亲的时候就商议过,过两年等我满十八岁了再成亲。现在还有一年呢!”

贺祈又靠得近了一些,两人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看着近在咫尺的如花娇颜,贺祈的眼中闪出了幽暗的火苗:“我快忍不住了!”

程锦容前世曾嫁为人妻,有过两年举案齐眉的恩爱时光,不是不解男女之事的懵懂少女。此时满面红晕,用力瞪了贺祈一眼:“忍不住也给我忍着。”

贺祈低低一笑,坐直了身体:“好好好,你别恼,我继续忍继续等。”

程锦容白了他一眼,板起神医脸孔:“松开手,我替你诊脉。”

贺祈满目笑意,很配合地松了手,乖乖伸出手腕。

程锦容定定心神,为贺祈诊脉。

贺祈受伤后流血颇多,大伤身体元气。若是调养不好,便会落下病根。好在有程望为他看诊疗伤,养伤几个月,伤势基本痊愈。

这两个月多的路途上,程景宏每日为他诊脉,药方调整过几次。每天定时喝药,从未间断疏漏。

程锦容诊脉片刻后,暗暗松了口气,冲贺祈一笑:“血气亏损,得慢慢调养滋补。你脉相平稳有力,确实没有大碍了。”

贺祈笑道:“这可得感谢岳父了。”

还没成亲,这岳父喊得倒是顺溜得很。

程锦容笑着啐了他一口:“你不会是当着我爹的面,也这么叫的吧!”

“正是,”贺祈一脸理所当然:“我到边关第一天,就去拜会程军医,张口就喊岳父。岳父一开始确实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对我这个女婿真是一千个满意,爱如亲子。”

程锦容被逗得抿唇直笑:“什么爱如亲子。是你腆着脸献殷勤,我爹碍着颜面,没好意思翻脸撵人吧!”

贺祈挑眉一笑:“岳父要是真的不待见我,我就是想殷勤也没处可献。事实证明,我以诚意和热情打动了岳父。岳父对我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爱啊!”

这些琐事趣事,贺祈早已写在信里。程锦容闲来无事,看了一回又一回,对信里所写的内容不知多熟悉。

可在信上看到的,又怎么能及得上此刻亲自听贺祈说的亲切有趣?

程锦容笑盈盈地听贺祈胡吹大气,然后问了一句:“你和你父亲现在如何了?”

一提平国公,贺祈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比一开始好多了。”

昔日的重重心结,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彻底放下的。

父子两人见面,能心平气和地说一会儿话,已经算不错了。

程锦容没有多劝,转而问起了贺凇的伤势:“听闻今日贺将军是被扶着进的金銮殿。他现在伤势到底如何了?”

贺祈对自己的亲爹不冷不热,对二叔贺凇倒是颇为亲近,闻言叹了一声:“二叔当日被一箭射穿胸膛,伤了心肺。若不是岳父神医妙手,那一日根本救不回性命。”

“二叔在床榻上躺了三个月。大军启程回京,他本该留在边军继续养伤。不过,他坚持要一同回京。这一路上,他一直躺在马车里养伤。大舅兄一直守在他身边,几乎寸步未离。”

“今日也是他自己,坚持要进金銮殿觐见天子。其实,本该抬着他进殿才对。二叔不愿被人怜悯同情,硬是撑着走进了金銮殿。”

容颜绝色的美人迟暮,令人唏嘘。

骁勇善战的武将重伤而回,从此以后再不能提刀上马,更令人扼腕。

程锦容也轻叹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片刻,贺祈忽地压低声音道:“其实,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二叔回京的事。”

“二叔的伤势太重,以后要在府中长年静养。身边总得有人照顾衣食起居。我想着,等此次回府后,就和祖母商议,让二婶娘照顾二叔。”

什么?

程锦容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抬头看着贺祈:“你……你真的想好了吗?”

郑氏这么多年来,故意纵容贺祈,暗中算计,想谋夺世子之位。贺祈对她痛恨至极,怎么肯放过她?

贺祈看着程锦容讶然的目光,神色复杂地低声道:“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和谁都没说过。我也一直十分犹豫,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贺袀悔过自新,重新做人。我已经原谅他了。可对二婶娘,我心中实在难平。我自幼丧母,二婶娘对我疼爱照顾,我一直将她当做最亲近的长辈。她心怀叵测,暗中算计我。因为她,我遭受过许多痛苦折磨。”

“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也从未打算原谅她。”

“可二叔现在伤成这样,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着。再者,二叔口中不说,其实对二婶娘并非全然无情。不然,当日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地保住她的性命。直接让她‘病逝’岂不更省心?”

“二叔戎马半生,如今身受重伤,才得以回京。寿元也会大受影响。我实在不忍心他继续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