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邻居,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千寻的性格比较懦弱,所以一直都没什么朋友的,一直都是和我一起玩的,直到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因为升学,都换到了新学校,但是我们没有被分到同一班。”
林子安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对他来说,每一个故事都有其独特的魅力,所以他从来不会催促。
宫宗理惠刚哭完的声线有点沙哑,时不时还夹杂着哽咽声。
“因为千寻的性格不合群,在班上也没有什么朋友,受到同学们的排斥,不过我和千寻也没在意,因为一直都这样,从幼儿园到国小。”
林子安倒是没什么意外,霓虹的校园欺凌是很恐怖的,(无论是哪里的校园欺凌都很恐怖)你一旦与“正常人”有一点不同,就会被冷暴力,更严重的是辱骂和殴打。
“每个学校都有规则,立花高中(国中部)也不例外,几个高年级的女生过来收保护费,但她们并不敢对那些抱团的人下手,只能挑那些孤僻的,千寻就被她们盯上了,刚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千寻问我借钱。”
林子安看到外木千寻开始变得不稳定,有怨气开始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宫宗理惠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环视了一周。
“千寻的家也不是很有钱的那种,只是很一般那种,当然承担不起她们的勒索,终于千寻没钱了,被她们带去厕所里了,等我赶到的时候,千寻已经被她们打伤了。”
外木千寻已经扭曲了,连形体都保持不了,不过林子安还是没有干预。
“我把千寻带去老师那里,但没有任何作用,老师并不想管,只告诉我们小心点,似乎这种事在这个学校很正常,因为我向老师举报的缘故,千寻又被她们打了,而且千寻又不敢反抗她们,所以一段时间内千寻成了她们的出气筒。”
“你们没有选择告诉父母吗?学校不管父母不可能不管吧!”
“呵,这就要说到千寻的弟弟了。”宫宗理惠苦笑一声,言语间充满了怨念。
“千寻在她家是没有地位的,我也告诉过她的父母,但他们都没在意,以为这只是小孩之间的玩闹,而且千寻的父母在千寻出事之后,拿着学校的高额赔偿搬走了,所以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林子安听到这里,已经对外木千寻的境地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恐怕她除了宫宗理惠外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家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这样已经算很好了,哪怕死了之后还被囚禁起来,受那无尽的折磨,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攻击闯入的林子安,只是被他激怒之后才本能反击。
“我因为她的懦弱和她闹翻了,但我没想到千寻会死,等我第二天上学才知道。”宫宗理惠抱头痛哭,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
“可笑的是,千寻父母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追究责任,而是索要赔偿,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作无谓的坚持。”
“你把外木千寻的死归咎于你自己?所以你才去当老师?”
“如果当时老师和家长插手,如果我当时没有放弃她……”宫宗理惠满脸痛苦,情绪激动。
“但你知道,没有如果,外木千寻的死已成现实,而且你已经做完了作为朋友该做的一切,无论是借钱还是去举报。”
“不……都是我的错……”
林子安转眼看着再次稳定的外木千寻,他终于知道外木千寻到底缺什么了,是情绪,强烈的感情,而宫宗理惠是打开她内心记忆的钥匙。
改头换面的外木千寻有了与以往不同的灵性,还有那几乎要凝结成实体的怨气。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是你放不下而已,或许外木千寻已经原谅你了,还是说她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可能是哭的声音太大了,宫宗理惠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林子安起身坐到了宫宗理惠旁边,用双手扶住她的头,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对外木千寻摇了摇头。
林子安准备等她冷静一点再跟她说,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给她一个可靠的肩膀。
…………
雪野佳美醒来的时间比林子安估计的要长上不少,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所以赖了一会床,眼一闭一睁,一天就差不多过去了。
雪野佳美睁眼看着天花板,睡是睡爽了,没有那冥冥低语,一种轻松解放的感觉从她内心散发出来。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很空虚的感觉呢?就像小时候丢失了最喜欢的玩具。
雪野佳美本能般握住吊坠,因为有点用力,她的手上印出了玉佩上的鱼鳞纹路,她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吊坠的?
她把吊坠抽出来,一个谈不上精致,甚至有点简陋的环鱼玉佩,以前她是不会碰这种东西的,但她感觉这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但又想不起来它为什么这么重要。
算了,也挺喜欢的。
雪野佳美把吊坠重新放下,她准备找点东西吃,因为她的肚子告诉她饿了,很饿那种。
厨房摆放整齐,但不像是她自己习惯的摆放,应该是女仆吧!雪野佳美没有过多怀疑,虽然她学过如何做家务,但她的身份注定她远离一切家务。
“让我看看冰箱有什么吃的?”雪野佳美像是打开一个礼盒一样拉开了冰箱的门,期待里面有好东西。
“额……”雪野佳美有点意外,冰箱里没有她最喜欢的零食,反而正中间的地方摆着一个盒子,盒子上面压着一个橙子。
雪野佳美拿起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半成品的便当,只要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可以吃的,她看着拼盘精美的便当,口生津液,口水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雪野佳美把头凑过去,耸动着鼻翼,若有若无的香气勾动着她肚子里的馋虫。
“叮。”微波炉的提示音响起。
雪野佳美小心地拿出来,刚刚等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一个橙子,但一个橙子,非但没有让她有任何饱腹感,反而更饿了,她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嗯!真香。”,雪野佳美揭开饭盒,经过热量激发,便当的香气比刚才更浓郁了几分。
一份便当入肚,雪野佳美揉了揉肚子,发出满足地发呻(敏感词)吟声。
…………
“呜……呜……呜……”
林子安有点后悔,因为他的胸部已经湿了一大块了,女人还真是水做的。
林子安觉得不能坐以待毙,都哭了这么久了,还有完没完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还想不想知道我调查的答案?”林子安扶住宫宗理惠的肩膀,把她才怀里推了出来。
宫宗理惠抬头看着林子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在他怀里哭了半天,而且他还是自己的学生,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不过林子安倒是看不出来。
这件事在她心里压抑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她倾诉,所以有点忘乎所以。
宫宗理惠整理了一下自己,侧过头,不让林子安看到她的脸。
就这样对我?一句谢谢都不会说,林子安在心里吐槽一下她的行为。
不过,林子安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忘记答应过她的事,没有理会她侧着头到底有没有听得,慢慢的把外木千寻这件事挑着说给她听。
“外木千寻是被人故意杀死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发现了一个邪教……”
林子安没敢跟她说一些神神鬼鬼的事,只是说是一个邪教仪式,外木千寻就是祭品,而黑足就是杀死外木千寻的真凶。
林子安没打算真的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她,跟她说的是经过筛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