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灏接下来浅笑提议，“要不，过两天本世子去玉灵苑，您请我吃古董羹？听说郡主调的料，很不错。”
杜婉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这点小算计，无伤大雅。
杜婉望着世子爷那张人间绝世的脸庞。
颜狗表示，算了，不戳穿他了吧。
出来的时间有点久，该回府了，杜婉站起来要告辞。当她要转身离开之时，裴灏拉住了她的手，“不急，外面冷，先戴上这个。”
“手套？”杜婉低头看向裴灏手里拿的东西。是手套，跟现代的类似，皮制的，略长，连手腕都套住了。
杜婉知道华国古代很早就有手套。只是不叫这个名字，具体叫什么，她忘记了。
杜婉本想自己来的，但裴灏执意要他来，细心地帮她戴上了手套。还别说，戴着挺暖和的，里面还有点毛绒绒的，“这是兔子皮吗？”
“是的。”裴灏温声问，“喜欢吗？”
“喜欢，谢谢。”
杜婉想到一个问题，是裴灏经常会送东西给她，再想到她自己，似乎没认真送过什么给他。
想到此事，杜婉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他腰间挂着的玉佩。
有点眼熟。
好像是前不久，他从她这里夺走的一块。
不算夺，是交换？
杜婉知道真要计较起来，她欠裴灏很多人情。例如杜驸马的案子，如果不是他暗中推波助澜，不会这么快捉到真凶。
离开之时，杜婉脚丫子一顿，回头道：“裴世子，等我以后有好东西，再送你当回礼。”
“好，我等你的回礼。”
“嗯嗯。”
既然说定了，杜婉心安理得走了。
裴灏定定地站了良久，忽然笑了。
小姑娘终于懂得回礼了吗？
这小没良心的，今日总算有一点良心了。
杜婉一个人下楼。
楼梯口之处，庄丛守着。
当看到杜婉出来，立马上前，“主子。”
“走了。”杜婉从三楼下来。
一下子就吸引了楼下一些人的注意。
落到外人的眼里，是一个身披华贵披风的少年，头戴着兜帽，只露出漂亮的下颚线，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
身姿从容，华贵天成。
在少年的身后，还跟着戴着斗篷的护卫。
是了，庄丛等人的乔装，就是多了一件斗篷。
“篷！”
杜婉脚步刚踏到二楼。
就见到一个人，摔到了她的脚边。
她还没反应过来，庄丛等人第一时间将人拖离。
来历不明的东西，必须离郡主远些。
有个女子突然上来阻止，“住手。他刚才摔得那么严重，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你们这样粗暴地拖拽，会让他伤上加伤的。他是一个读书人，落下残疾，日后还怎么科考？”
女子的声音温柔婉转，珠落玉盘般动听。
不需要看到人，光是听声音就能想到这定然是个大美人。只是这声音，杜婉有点耳熟。
杜婉抬头看向那女子。
秦鱼鱼？
握草！
什么情况？
杜婉没留意到四周。
刚才兜帽挡着了她的视线，不想露脸的她，略为低着头走路的。
地上倒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寒门书生，十六七岁，斯文秀气。
家境应该不好，一身学子服洗得发白，应该穿了很久。
杜婉的目光落到书生的一双手上，粗糙和长着茧子，还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应该是干活时弄出来的。他来到聚缘茶楼，很可能是冲着免费书来的。问题是……他可能得罪了同窗？
在不远处，有几个穿着统一学子服的少年，嚣张的神色还来不及收敛完全，看向寒门书生的目光，有不屑，有嘲讽，就像看阴沟的老鼠一样。
刚才欺负这书生的，就是他们。
书生踹得摔倒的，正是他们中一人。
碍于杜婉的出现，一看就不太好惹的，才让他们收敛了，没敢上前再找茬。暂时站到一旁，静观其变。
而此时杜婉伫立于原地不动。
她不动，随行的亲卫，自然没有动。
亲卫们穿着统一规格的斗篷，个个腰间佩带着武器，训练有素。旁人一眼就能看出被护在中间的锦衣少年，定然出身不凡。
这一行人仅是站在原地，不说话，便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一时之时，鸦雀无声。
然而女主秦鱼鱼不甘寂寞，她目露关切地扶起书生，“您怎么样？我带你去看大夫。你的那些同窗真可恶，以为有点权势就能够为所欲为。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出手伤人了，此事你一定要禀明师长，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接着，没等书生说话。
秦鱼鱼又对上了几个闹事的学子，把几个学子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离开了茶楼。落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今日有个心地善良的大美人，不畏强权，赢得了在场不少读书人的好感。
毕竟这种事，没人敢做，秦鱼鱼做了。
旁人如何杜婉不清楚。
倒是这个书生挺有意思的，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秦鱼鱼的搀扶，还悄悄地拉开了和秦鱼鱼的距离。
起初杜婉没把书生放在眼里，现在反而来了几分兴趣。
杜婉颇有兴致地指了指书生道，“庄丛，他是谁？”
“从学子服上看，是泰安书院的学生。名字尚不清楚，主子，要去打听一下吗？”庄丛毕恭毕敬地问道。
杜婉说，“行，去打听下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顾礼，经常来这里抄书。”
裴灏的声音幽幽地在她身后响起，莫名带点酸味儿。她这么关注顾礼，还特意问对方名字，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想到曾经杜驸马的警告，裴灏顿时心头一紧，警惕心提到老高。
只是他如何想，杜婉没在意，正重新打量起顾礼。
顾礼这个名字？
很熟！
书中一个比较重要的男配，未来最年轻的兵部尚书，效忠于谢璋。他算是少数人间清醒的，没有爱上秦鱼鱼，相反是厌恶之极。他会效忠谢璋，是因为谢璋对他有救命之恩。
茶楼今日的剧情，书中有吗？
杜婉回想一下，发现没印象。
秦鱼鱼屡次替顾礼抱打不平，为什么没能赢得顾礼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