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
关外一望无际,衰草连天。
关内炊烟袅袅,热火朝天。
秋风起,染尽天地。
作为大姜最西北的关隘,两界山如今已经成了一座大城。
城内人口多达三万,另有近一万的守军在关内驻守。
两界山城池、关隘的出现一下子让苍鹰城的重要性下降了,成了大姜一个普通的城池——大姜的领地向西扩张了!
因为先前松露叛乱,白月下令所有军民退到关内,防止外敌来袭,给大姜带来困扰。
叛乱既除,两界山的警备也随之撤销。
关内外军民很快恢复正常生活。
放牧、建造、开垦……
军部大头领榆魍巡视各地战士也来到这里,得知松露叛乱之后也就没再离开,转而调动魁伟城一带的战士朝两界山移动,协防西北边塞。
好在叛乱很快平定,魁伟城一带战士在伟力调拨下又准备返回。
两界山内外安全又进入寻常巡防时候了。
巡防的统领是白月拔擢的自身侍卫秋草。
之所以提拔秋草,一方面是因为他长期身处两界山,不需要秋草实时防护。
另一方面是因为秋草长期跟在他身边,能力、心性白月也都知道。
还有一方面就是秋草是侍卫出身,弓马娴熟,身手矫健。
所以,白月本着“举贤不避亲”的原则,把他提升为统领。
事实上,秋草也的确没让白月失望,带着大姜游骑在草原上巡弋,进退有度,张弛有方。
甚至连这次退守关内都是秋草率先提出来的。
榆魍来到两界山之后也跟秋草聊了好些次,对秋草的能力也大加赞赏。
现在两界山议事都会叫上秋草。
按照榆魍的意思是秋草如果愿意,可以成为一城之主。
可秋草志不在此,他坦言自己想要带兵作战,为大姜立下汗马功劳。
这一点他自然也是受白月影响。
而白月,则受奔波霸影响。
可以这么说,两界山一脉,对于青史留名都有异乎常人的执着。
这不,秋草再次找到榆魍跟白月,说了战士们觉得闲的事。
榆魍笑着说道:“想立功是好事,兵,我跟白月头领也可以给你带。
但是你可不能像松露那样,一朝兵权在手,就心生他想了!”
秋草神色严肃,沉声说道:“大头领!
我秋草身为姜氏人,怎会背叛大姜!
若非大酋长,只怕我大姜以前就被莽龙部给覆灭了。
松露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要是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剐了他!”
白月也在旁笑着说道:“若说别人还有可能,连我这种外姓都是大姜救下的人,知道感恩,秋草如何不能?”
榆魍连连摇头摆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什么外姓、姜姓,大酋长说了,在大姜都是大姜族人!”
“嗯!”
白月点头,“真不敢想,大酋长虽然年轻,却做成了别的大部落几代人都没做到的事!
要不是亲身经历,我如何也不敢相信!”
榆魍也点头称是。
秋草随即说道:“既然这样,两位头领是否想过向西平掉青湖部,为大姜立下不世之功?”
榆魍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在入大姜之前,他本是魁伟部大酋长,身患白化病的情况下仍旧是个嗜战狂人,并闯下了“白兽”的称号。
以前昌黎地界还在的时候,多少部落族人一提到“白兽”之名就面色大变。
立功不立功的,对榆魍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仗可打。
再说了,作为军部大头领,他哪里还需要功劳?
攒了功劳干什么?
当大酋长?
有小阿叔在,自己才不用操那个心!
军部大头领么,就得干些战士的事。
比如说,搞事情,打仗!
大姜的领地很大了吧,还不够!
光是东方跟南方临海怎么成?
大姜要四面都是海,在没有敌对部落!
所以秋草这主意一出,榆魍马上看向白月:“白月,你看呢?”
不等白月开口,他马上加了一句,“我看行!”
白月摇头笑道:“大头领你都说可以了,我再说不行好像也不行吧?”
榆魍摆手:“两码事,我先说我的想法,不影响你做决定。
说要打仗,真正动手的还得是你!”
白月正色说道:“既然大头领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打,肯定可以打!
但得确定怎么打。
毕竟在长生草原上还有个黑山部。
他们先前偷袭了长生部,补充了大量的牛羊。
再加上他们一直是在异地作战,自己部落的人口并没有损失多少。
不久前,捕雀郎在长生草原打探消息,说是北方之地重新有人放牧牛羊了。
我怀疑,这可能就是黑山部!”
“黑山部……”
榆魍笑道:“五方八部只剩他们跟青湖部了。
他们以前连奔波霸都打不过,又怎么会是现在的大姜的对手?”
白月点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是我们主动打仗,人员、粮食消耗肯定不会少。
不仅要打赢,还得确保人员损耗最少。
否则得不偿失,在大酋长那里也不好交代!”
榆魍眉头皱起。
的确!
大酋长说过,大姜族人的性命要比别的部落族人更为珍贵,凡事都不能以损失人口为代价。
自然,战士就更金贵了。
可正是如此,处在两界山的战士愈发想要打仗。
不然,他们愧对大酋长对他们的重视。
吃最好的食物,骑最好的马,拿最好的武器……
如果不为大姜立功,那他们这些战士岂不成了部落里吃白食的了?
所以,打仗的提议看似是秋草提出,榆魍跟白月也都同意,实际上他们代表的是整个两界山战士的态度。
榆魍想了想,而后说道:“这样,既然你们都愿意打,那我们就连这个黑山部一起算进来,看怎么打,然后我来请示大酋长。
没问题的话,咱们这里可就成了大姜主动对别部作战的最前方了!”
白月看向秋草。
秋草欠身说道:“我听两位头领的!”
榆魍笑骂:“好小子,说打的是你,现在又在这装好人!”
秋草面不改色:“两位头领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不!”
榆魍摇头,“你得说!”
“得说?”
白月跟秋草齐齐一愣,“为什么要说?”
榆魍笑道:“我说,或者白月说,都只是头领的意思。
你说,就说是大家的意思!”
“大家的意思?”
秋草皱眉不解。
白月一愣,想了想,笑道:“对,秋草,大头领说得没错!
你就把战士们的想法说出来,告诉大酋长,两界山的战士想打仗!
这就是大酋长之前说过的,人心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