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汗不是蠢人，心思很通透。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第一次被大姜劫掠，回到部落之后安然无恙。
第二次在察尔汗被抓之后仍旧毛发未损。
而这第三次……
摩珂汗也不是蠢人，之前有些不明白的事，此时见到莫尔汗回来了，自然就明白了。
他想要对莫尔汗出手，却又明白这些都已经没什么意义。
对方已经兵临城下了，不是杀一个莫尔汗就能解决的。
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
他自然知道大姜送金刀的意义——自己掂量着看！
哪里还用掂量？
依旧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这也是他无奈之举。
“莫尔汗，带路！”
周围其他人着急了：“大酋长，您不能去！”
“万一对方有陷阱呢？”
“他们如果对您不利，我们苍鹰部就完了！”
“他们有这么多的金刀，太危险了！”
……
摩珂汗无奈摇头：“我不去谁去？
对方先前来侵袭我们，你们谁拦得住了？
人是没死多少，可是被劫掠了多少？
莫尔汗不是说了吗，这些人都没有死，这说明对方不想跟我们结死仇！”
周围的人一个个沉默。
摩珂汗不再理睬他们，喝道：“莫尔汗，带路！
查克汗、安达力，你们跟我一起去！”
“是！”
“大酋长，就你们四个人？”
“大酋长，我们也去！”
“太危险了！”
……
摩珂汗摇头：“对面是要跟我聊，你们去了也没用。他们真要是想要对我们不利的话，或是那我们要挟，或是逼迫，你们都不用理会，直接带着族人西迁，为我苍鹰部留下血脉！”
“大酋长！”
“大酋长！”
“行了，不用再劝我了！”摩珂汗摇头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到底什么情况等我见了这些大姜人再说！
走吧，莫尔汗！”
“是！”莫尔汗垂头在前，内心复杂。
他心底此时祈祷大姜的人说话算话，不对苍鹰部下死手。
他们已经很难了啊！
“查克汗、安达力，”摩珂汗忽然开口道，“如果此行我与对方起了冲突，你们就反对我，诋毁我，装作加入他们，回去带领族人逃出苍鹰部，明白吗？”
“大酋长！”
“大酋长！”
两人齐齐惊呼。
“不必多说，按照我说的去做！能逃掉一个人就是一个人，能逃掉两个人，就是两个人！至少，我苍鹰部不算亡族灭种！”
“大酋长！”莫尔汗忽然开口，“大姜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不然他们不会费那么大功夫……”
摩珂汗嘴角露出冷笑，却没有点破：“但愿如此。我苍鹰部如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若他们果真说的是什么联手，哪怕我苍鹰部损失点都没关系，可他们如果说话不算话，那我苍鹰部也只能认倒霉，以保存血脉为最后所求了！”
“大酋长！”
……
大姜众人已经就地寻找地方驻扎歇息，等着苍鹰部的人。
没过多久，在苍鹰部附近监视的战士赶忙回来禀报：“大头领，苍鹰部里出来四个人，有一个就是那个莫尔汗！”
白月笑道：“这苍鹰部的大酋长倒是个够胆的！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位苍鹰部的大酋长！”
“是！”周围几人齐齐回应。
很快，他们见到四人骑马而出，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木叶低声问道：“大头领，不会有诈吧？”
白月笑道：“有这个怕死的莫尔汗，能有什么诈？”
木叶放心点头。
白月笑着步行走向四骑。
已经见到有人大步迈向自己的摩珂汗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转身把缰绳递给身后的查克汗。
莫尔汗想要伸手去接，却给摩珂汗瞪了一眼。
莫尔汗心底有愧，低头不语。
摩珂汗递了马缰绳，大步朝着白月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苍鹰部大酋长摩珂汗，见过上部！”
说着他微微垂首，一手横陈在胸，算是见礼。
白月也微笑欠身还礼，大声说道：“大姜大头领白月，见过大酋长！”
各自身后的人齐齐跟上，却也距离有一小段距离。
摩珂汗稍稍安心。
对方没有直接招呼战士围上来，主动拉开距离，已经说明一些问题——当真是来谈谈的！
至少目前看架势是这个意思。
摩珂汗深吸一口气，直奔主题：“上部几次侵袭我苍鹰部，能灭部却不灭部，搅闹的我苍鹰部如今是人人自危。
现在上部又要与我苍鹰部联手合作，不知道我苍鹰部还有什么能够入上部的眼界的？”
白月往前一步，笑着说道：“之前侵扰苍鹰部自然有原因，那是因为贵部的莫尔汗带人追杀我，前后三天三夜，害我差点死掉！
而且我大姜战士也被他杀了一两百人！
这个仇，换作是你们苍鹰部，有能力报仇，你们报不报？”
当然，白月所说，是将战奴也算进去的。
不算战奴的话，大姜死的战士不足五十人。
莫尔汗脸色微变。
他之前的确追杀过白月带的人。
但那也是白月带人在苍鹰部窥探在先，他才带人追杀的。
可眼下他如何去说清这些关键？
不说自己如今两头不讨喜，生死不在己手，他怎么解释？
说当初就因为白月带人出现在苍鹰部附近，然后大怒带人追杀几天？
那他又得去解释为何自己回去时候信誓旦旦地告诉大酋长是魁伟部出的手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横竖两头都不讨喜，那就横竖不解释。
反正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回到苍鹰部的可能性是不大了，不如事后加入大姜——反正大姜的大酋长已经答应自己当一个统领了。
事实上摩珂汗也没有在这些事上纠结。
因为眼下不是纠结过去谁对谁错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沉声说道：“之前的你争我夺，都有原因。”
白月一愣。
这个摩珂汗当真是个聪明人。
看得清形势，不啰嗦。
他微笑点头：“不错，那我们就说接下来联手合作的事？”
摩珂汗心底稍稍放松，点头：“好！”
于是白月把手一挥，从身后走出几个战士，各自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摩珂汗面色骤变，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白月笑道：“大酋长不必紧张，他们是来摆放东西的。”
“嗯？”摩珂汗神色防备，将信将疑。
只见这几个战士来到两人中间位置，铺兽皮、放东西，放好之后转身离开。
“这是干什么？”摩珂汗看着兽皮上放的“乱七八糟”的青红东西，疑惑不已。
白月率先来到兽皮上坐下，伸手笑道：“大酋长，请！”
“请？”摩珂汗满脸疑惑，“你这是要我……过去坐？”
“当然！”白月哈哈笑道，“既然是谈合作嘛，那就坐下来好好谈！”
摩珂汗眉头紧锁，看着距离白月还有一段距离的木叶等人，还有更远的战士，一咬牙，点头大踏步走向兽皮，学着白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