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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察觉到许易视线扫来之际,她刻意偏了偏头。

她修太上忘情,心如玄冰,本以为大成,可只到真见了那人,才知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到家。

既如此,便当他是磨炼自己心境的磐石吧。

吟秋暗暗告诫自己。

台上的许易自不知台下吟秋是何肺腑,他叫住杜掌教,便是问杜掌教可否让吟秋归到他东华仙门来。

杜掌教笑道,“王兄客气了,我知吟秋是你的义妹,但说到底她是我太清上派的人,王兄的担心,我明白,我可以对王兄承诺,但凡杜某在,便不会让吟秋有意外。”

杜掌教怎会放吟秋离开。

他留着吟秋正好牵制许易和东华仙门。

当然说牵制,也未必是动什么坏心思,至少有吟秋在,他完可以在太清上派遇险时,要求许易和东华仙门出手相助。

否则,就凭吟秋的修为,是断断不可能坐到这殿堂中来的。

无怪,杜掌教惦记许易,实在是如今的东华太强了,除了本就不凡的王大长老,还多了四个真丹后期的打手,如此实力,由不得他不忌惮。

不能为敌,总要想办法为友的。

许易何等样人,稍一转念,便明白了杜掌教的想法,笑道,“既如此,便有劳杜兄了。”

他不打算强要,因为实在没有道理。

当初,他护不住吟秋,托付给了秦清,带到了这太清上派,吟秋在太清上派修行,求存,已是太清门徒。

他这会儿若强要回吟秋,于情于理皆说不过去。

杜掌教下台带着一干太清上派的人马离开,许易亦引着晏姿、四老魔、三龙客出殿去了。

才出殿外,忽觉头上的光线一暗,似乎有一座城池冉冉升起。“天璇轮,圣族这回是动了老本了。”

苏老魔悠悠道。

许易盯着那高愈百丈,阔足三十丈的巨大圆形怪楼,道,“几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此乃天璇轮,圣族有名的巨型载兵法器,昔年圣族扫平天下时,曾用过此物,许多年过去了,这玩意只存在于故纸堆中,不料今日又见到了。”

荒祖抢答成功。

齐景峰道,“有了这天璇轮,大家能松一口气了,此物攻防两便,只要人力和灵石足够,齐某估计,今番大家能轻松杀到那古碑近前了。”

巍峨的天璇轮,放着暗哑的光辉,大批人马次第登舟。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来。

在见识过了那无边人山妖海,所有人心中都难免生出寒意,如今有了这天璇轮的保护,每一个人都觉得仙缘就在咫尺,得之不难。

许易心头的忧虑,并未因此有丝毫的减弱。

天璇轮如果能保证得获仙缘,圣族也就不用费尽心机,弄这个势力大联合了。

何况,就许易知道的,绿妖王和那紫影,就是两个巨大的隐患。

而绿妖王背后,还有可怖的绿妖大军。

紫影背后,谁知道还藏着什么。

很快,天璇轮上有了信号,却是在示意东华仙门登舟。

许易引着四老魔压阵,各部在各大长老的统御下,次第登舟,有条不紊,这点却是胜过了部的门派。

“还是王兄见识远胜一筹,我敢打赌,其他门派,包括圣族,都不曾完成心誓约束。”

荒祖若有所得地道。

晏姿道,“不会吧,如此大事,这些人该不会糊涂的。”

齐景峰道,“若非到了生死存亡,无人肯将自由置于他人之手,临乱心难齐,乃是常理。我东华能够完成心誓,是因为王兄能压住所有人。”

“反观其他门派,没有这样一锤定音的人,好比太清上派,那位杜掌教就压不住熊北冥。即便在圣族,那几位成就真丹后期的大长老也不可能被圣主完压服。”

“最上面的关隘无法打通,下面自是各成派系,一盘散沙,不敌我东华多矣。”

荒祖暗暗腹诽,“一口一个我东华,搞得好像你真是东华门徒一般,何其无耻。”

说话间,东华众人已登舟完毕,许易也率领晏姿,四老魔,三龙客登上天璇轮。

天璇轮高足百丈,但最下层的五十余丈,都不能载人,是一个丹炉造型的动力系统。

许易正要细细观摩,九长老转了出来,却是邀请他入最上层的景观台,且说了,各派掌门皆在那处,至于东华仙门众道友,安排在甲午区,自最上层的观景台上,亦能很清楚地看到,让许易无须担心。

许易随九长老上得最上层的景观台,视线陡然一开,送目下看,不仅能清楚地看见各个区的队伍,还能看见最下层那个类似丹炉的动力系统装置,正汩汩地冒着五色光芒。

大批的灵石被传送系统,通过丹炉口,输送进去,许易甚至感觉到整座天璇轮似乎缓缓动了起来。

忽的,丹炉口光芒骤然大盛,整个天璇轮通体冒出一团剧烈的星芒,随即,猛地一暗,许易只觉眼前一花,观景台外的景象瞬息虚化起来。

足足过了十余息,许易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

光飚的天璇轮如一个能量巨大体量也巨大的大球,凶残而狂暴地在紫域虚空中横冲直撞。

凡天璇轮过处来不及躲避的修士,直接被天璇轮碾成血雾,一路平,去势迅疾无伦。

不消片刻,便遁出了万里之遥。

忽的,后方奔出一艘体量不足天璇轮十分之一的飞舟,遁速居然极快,始终缀在天璇轮之后。

观景台上的诸强皆吃了一惊,事已至此,谁还不明白这艘飞舟打得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让天璇轮作它的清道夫,跟在后面捡便宜。

想透此点,无人不觉气闷,自己等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机遇,竟这般简单,就被人搭了顺风车。

偏偏还没丁点办法阻止,毕竟不可能为了不让人家捡便宜,就胡乱改变航道。

何况,以那艘飞舟的遁速和灵巧,只怕是转航道,也无法躲得开它。

“怎会有这般巧事,恰恰就被它赶上了。”

元兴都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