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姚嘴角溢血,呆呆立在场中,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大到令他难以接受。
数息之前,他还在想着怎样抢在三圣子之前掠走许易,先夺天魔玉牌,再拷其神魂,搜拿天魔玉璧传承,最后再将那玉尸收入掌中,若按如此谋算,当算得完美。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数息之后,一切谋划都在那惊天巨爆中化作残酷泡影。
那该死家伙的遁逃,已让他极为难受。
而他心中更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在那场巨爆中,受伤了。
自打他尘剑大成以来,挟无双剑意,攻无不克,防无能破。
而今次,剑意衍生的至强之盾,竟在那磁爆引发的自然威力下瞬息摧折。
剑意一破,对王姚打击极大。
这份必胜之心境,不知又得经过多少挫磨,才得恢复。
向来心性坚毅的王姚,此刻脑海中一片嗡嗡乱响,怔怔发懵。
然若在此时召开一场比惨大会,王姚若敢叫嚣夺魁,三圣子必定叫起撞天屈来。
相比王姚,此次入这天神殿不过是为宗门探宝,为己寻觅机缘,成则欣喜,败则无妨。
而他三圣子背负得就要沉重太多!
他此次进入这天神殿中,肩负着家族数千年谋划。
好容易他走到天魔玉璧这一关,并且入内寻获了机缘,为此次天神殿之行打下了完美的注脚。
哪知道横空杀出个青衣小子,惊才绝艳,屡屡令他惊诧。
此人于天魔玉璧中,得获天大机缘不说。
竟在他意识脱出天魔玉璧后,那天魔玉璧竟就此毁去,化作一面玉牌。
三圣子很清楚,这天神殿自此之后,怕永不会打开。
圣族的数千年之谋就此毁于一旦,费尽千辛万苦搜罗的关于这天神殿的传承信息,也都化作无用。
本来三圣子已打算撕破面皮,拼着出手,也要将那天魔玉牌夺回。
哪知道他念头才浮起,便即作废。
满满的一腔郁闷,几要怄馊通身鲜血。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想用世上最肮脏、恶毒、粗俗的骂词,来宣泄心中的愤懑。
比之王姚、三圣子,秦清心头的滋味则要轻快的多,甚至强用着力气才未让嘴角悄悄勾起,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简直就是个爆炸大王。
这厢,一干点元强者皆愤懑无比的调理伤势。
那边,许易已遁出了五千里外。
当他决心动用磁元珠时,便已将怒风符暗扣在了掌中,风暴眼才从他身侧转移,不顾已被拉长近丈的面条身躯,他催动了怒风符。
当此之时,三圣子在内的一干点元强者俱被巨爆衍生的罡气风暴摧折,尔后磁暴又来。
即便他们早防备许易会动用风符遁逃,此刻也已能为力。
不是谁都能如许易和无名氏这般,能安然于巨爆中行动的。
许易连续打出五张怒风符,瞬息飘摇五千里之遥,神念才探查清周遭境况,他便催动化形骨剑,在一处山壁上凿出一方石室,躲了进去。
连洞口也懒得封闭,只催开神隐珠禁制,将自己掩藏其中,神念毫不惜力地放到最大。
值得一提的是,真凝圈化作纯紫色之际,他的神念也已晋升到了七阶之强。
其神念半径已延伸到一百五十里之遥。
此刻,他不封闭洞府,乃是知晓,若有人追来且还有能力发现自己,必定是无名氏。
他犹记得,当初无名氏与云野王等人争夺那吼天兽断甲之时,便轻松发现了连他都不曾察觉的隐匿阵法。
故而,即便此刻许易动用了神隐珠,遮掩了行迹,他也不敢保证能躲过无名氏的搜查。
既无法躲过,那又何必遮掩洞府。
他只努力地将神念延伸,一旦无名氏出现在神念半径内,他便再度催动怒风符遁走。
至于为何不立时遁出这天神殿,只因许易还惦记为瑞鸦求取那件秘宝。
然则他亦知晓,如此群敌环伺,他要功成,难于登天,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枯坐无聊,许易一边力释放神念警戒,一边开始研习了尘投入他心中的那道法诀。
就在许易沉浸心神研习法诀之际,五千里之外,天魔玉璧剥落后的光滑石壁,咔嚓一声,陡然裂开。
顿时,天摇地动,裂缝之中迸出万道霞光。
瞬间,一座巍峨山峰自裂缝中拔地而生,四面八方无数株演化巨木拔地而起,朝那座奇峻山峰投来。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那霞光方才敛尽,奇峻山峰消失无踪,只余现出一片无垠蓝色光壁。
光壁之中衍生出繁茂的碧绿葫芦藤,成千上万的葫芦悬在藤下,灿灿生着光辉。
那万千葫芦方才结出,场间早已打破的沉闷气氛,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一干才恢复伤势的点元强者,畅快欢喜得好似从地狱升入天堂,更有甚者,口中发出呼呼喝声,显然已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
原来那万千的葫芦周围,皆生着或金或紫的玄光。
按照这天神殿中各等宝物,衍生各色宝光的规律。
这万千的葫芦便是万千的金光之宝与紫光之宝,紫光之宝已珍贵无极,金光之宝整个天神殿中还从未诞出。
宝光不止耀目,而且刺心。
近百点元强者尽皆双目充血,如疯魔一般朝着那万千葫芦狂飙而去。
砰!砰!砰!
无数道剧烈闷响声落,一众点元强者尽数被一道无形气墙重重地弹开。
有心思灵透者,当即联想到向那天魔玉璧贴合天神图残图时只能动用神念,莫非此间亦是这般。
念头到此,立时将神念放出。
果然,那被神念笼罩的葫芦立时生出了感应。
有人做出了示范,当然无需谁提醒,近百道神念,皆朝那万千的葫芦涌去。
神念所及,虽和那金、紫葫芦建立了联系,却无论如何难以将那葫芦自藤上摘下。
众人皆焦虑无比,如此情况,便好似将一桌丰盛到极点的宴席摆在一群已饿了十天半月的恶鬼面前,偏偏看得见却吃不着。
有性急之辈,恨不得将心肝也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