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先一句“白头相见江南”震动场,又弄出个岳子陵剽窃,直听得秦清,郑世子等人,无不目眩神驰。
许易接道,“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子陵兄的这首大作,应当是云中歌告知于你的吧。”
岳子陵面色急变,心海简直要炸的翻腾起来,怒声道“什么剽窃,你敢污我名声,找死耶!”
话音方落,一道纯白神念直射许易。
眼见便要射中许易,秦清冷哼一声,无声息中,岳子陵神念消归无形,“岳兄,你我同属八大仙门,此次我代表八大仙门前来道贺,岳兄代表的是谁,我不管,但只要我在,还请岳兄规矩一些。”
岳子陵面如霜雪,勉强挤出笑来,“秦仙子误会了,我怎敢越俎代庖,实在是此贼欺人太甚!”
口上应承着,他心头极为惊惧,秦清的神念,他根本无法感知,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秦清的神念高过了他,至少到达了五阶,他分明记得大比之时,秦清只有真元一转修为,如今修成五阶神念,分明就达到了真元二转。
世上竟有如此天才,短短时日内,便能进阶?
秦清冷道,“岳兄若是不便,还请自去。”
岳子陵拱拱手,道,“我若自去,岂非任由这贼子,污我清白。”
关键时刻,他却分得清轻重,值此关头,他哪里肯离开。
不过,纵使他这般表明,他先前一番过度反应,落在众人眼中,谁都知晓,这突然冒出的青面汉子,极大可能说的是实话。
许易道“子陵兄啊子陵兄,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人隐瞒?我真替紫极阁可怜,怎就收了你这等人物做门中弟子。”
“你来想想,这云中歌既有这‘白头想见江南’,为何却先告知你那首‘人间北看城南’?倘此‘白头想见江南’一出,仙歌树又怎可能不被激活?你这是被人作了炮灰而不自知。想想吧,倘若此事传回八大仙门,你子陵兄到底会不会成为笑话。”
许易眼光犀利,洞彻人心,云中歌的那点小心思,怎能逃过他的法眼。
岳子陵如坠冰窖,那首“人间北看成南”怎么来的,旁人不清楚,他却清楚。
适才云中歌写‘柳叶鸣蜩绿岸’之时,他也曾怀疑如此佳句,是不是云中歌陡生灵感创作出来。
此刻,这青面汉子陡然出现,直接喝破了关键。
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如此一来,问题便出现了,云中歌既有更高妙的诗词,缘何不将这高妙的诗词赠与自己?
云中歌的居心就值得探究了!
摆明了先将一首中上的诗词与他岳某人,若当时有人听出这诗作乃是抄袭,便被戳破,也是他岳子陵受千夫所指,他云中歌毫无损失。
一旦他岳子陵安然度关,那云中歌心中便有了底气,此刻再展露身手,岂非又安,又显得他云某人才高八斗、光芒万丈。
岳子陵越想越是气愤,枉他自诩智谋之士,今日竟被云中歌结结实实耍了一通,还对其心怀感激,真个是可悲可笑。
顺着许易先前的话,继续深入想下去,岳子陵不禁满头大汗。
若此等丑事真的传回八大仙门,不提紫极阁会给以怎样的重惩,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样继续在八大仙门的圈子里厮混。
道理很简单,因为涉及了秦清这位冷月仙子,什么故事都能传的极久极远。
岳子陵越想越怒,暴喝一声道“云中歌!我万没想到,堂堂云家王族竟出了你这等奸邪小人,竟敢以此狡计,诬陷于我,我定不与你干休!”
他此声方一喝出,便等若坐实了许易的部指证。
云中歌太阳穴突突急跳,一肚子的苦闷、狂躁、后悔、惊惧,汇成滔天巨浪,几要将他的意识淹没。
待得岳子陵这一声喝出,他陡然醒转,指着许易喝道“哪里来的妖人,敢如此妖言惑众!说,你到底受谁人指使!”
不能承认,便是刀抵在脖子上,他亦不能承认。
他比谁都知晓名声的意义,一旦在此世上成了笑柄,他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
更何况,今日之事涉及的众人,身份实在太过贵重,更有八大仙门的内门子弟。
他甚至可以想象,此消息一旦让族庭知晓,他那暂时被剥夺的世子之位,将永远离他而去。
从此以后,云家也不会再有任何资源向他倾斜。
狂恨之余,云中歌猜测起了许易的身份。
当日之事如此机密,怎会被此人知晓?他万万想不通。
当下他运转法诀,眼窝一热,直直朝许易灵台看去,却见许易灵台中真灵圈呈淡青之色,真魂强大却还未祭炼神魂,只是真灵圈大圆满修士。
小小一个阴尊,哪里来的这般胆量!
许易修成六阶神念,隐匿之法神妙,哪里是云中歌能够看破虚实的。
许易冷笑道“事已至此,云家公子还要狡辩,真个叫人齿冷。若是你在旁的物什上弄鬼,叫某撞见,最多假作不知,然诗词乃某之至爱,岂容你亵渎。”
“好吧,既然你抵死不认,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晓这‘白头想见江南’的,云公子可还记得剑南路迎亲宴会上,云家三公子和吟秋郡主侍卫斗诗之事。”
“当时的场面可谓精彩纷呈,不止有‘白头想见江南’,还有海上升明月’,‘可怜天眷江边骨’,真叫人大开眼界。如此诗词盛况,可惜某却不能亲见。”
“好在关冲城一战,我混乱星海得了不少须弥戒,弄到不少影音珠,恰巧某便见得一颗影音珠,内里记载着当日宴会的盛况。本来某不打算掺和你们这档次事,偏偏你要如此玷污佳作,叫某怎能忍耐?”
“想必你无论如何想不通,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嘿嘿,这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云公子你还要抵赖,总不会要某将当日出现的诗词都念上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