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帝一直认为自己有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事情。对第二个就要来到的孩子充满期待。
他愿意教导这个孩子对姐姐好,就像新丰帝自己一样。
楚芊眠出嫁以后,因护国王府离偏僻宫门只有一条小街远,新丰帝又时常嘀咕御膳房又贵又不好吃,和太后时常到护国王府吃晚饭。
他觉得自己省下来一大笔晚膳银子。
太后能时时省亲,当然力排众议,不接受对这件事的上谏。
上官国舅抱着孙女儿,太后和上官夫人低语第二个是男还是女,上官知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时,新丰帝已规划好教导外甥。
第二个并不姗姗,很快一声大哭嘹亮无比,五个人奔向产房,上官夫人骄傲的独自走进去,抱出另一个小襁褓,宣布道:“孙子!”
这一刻,太后满意了。
新丰帝满意了。
上官知觉得对家族责任已了,他一气生了两个。
上官国舅批奏章成习惯,评道:“佳儿佳媳。”
让人去安佑王府报喜。
……
十一月的京都,雪飘满天。西宁老王在厅外赏雪归来,对女儿铁氏笑口大开:“你还好不好?”
铁氏和女儿、媳妇同一年有孕,不管这一胎是男还是女,老王和老王妃都值得长途而来。
眼看日子要到,老夫妻一早起来就和铁氏在一起,直到晚上方回房。
老王妃正和铁氏说着外孙:“等你生下来,我就去陪芊眠。”楚芊眠推算的日子,应该在铁氏后面几天。
楚云期满面喜色揭帘而进:“夫人,芊眠生了。”
“哦?外甥抢着落地了。”老王哈哈一声,断然道:“一定是男孩,都不要跟我争。”
楚云期笑道:“是个姑娘,太后起名上官玉。”
老王低下头,又高高兴兴抬起:“先生女,再就生男,下一胎必定是男孩。”
“上官玉是姐姐,弟弟由皇上赐名上官廷。”
老王吼一声提拳相向:“你消遣老夫呢。”
“两个!”楚云期举起手指晃动。老王瞬间回到喜悦中:“两个?好啊好啊。”
对铁氏瞪眼:“这当舅舅的,你小子晚了。”
“父亲,春姑生了。”樊华跑来:“母亲,我有儿子了。”
老王又瞪眼:“当叔叔,你小子也晚了!快出来吧。”
“看把你急的,明天生并不晚,不超日子就成。”老王妃已不知东南西北,还得勉强自己清醒劝解丈夫,把她忙的不行。
老王拿起写名字的纸,叽叽咕咕衡量名字:“敏?楚行敏不如铁行敏好听。楚行睿?不如铁行睿好听……”
楚云期憋着气,听岳父一路挑剔,果然又到:“楚行伍,这名字气派上口。”
老王毫不掩饰他的心情,行伍?长大后来当兵吧。
“岳父,我起的也有名字……。”
老王把拳头在楚云期鼻尖晃几晃:“你起的名字太差,这舅舅叔叔也不肯到家。行伍?当兵的腿脚从来快,就叫这个名字,他一准儿即刻就来了。”
吕胜进来。
老王吓的一个寒战:“你家也生了不成?”那这舅舅叔叔可是拖足后腿。
吕胜让他吓一跳:“我们至少晚一个月以上,怎么,今年是早生的年头?”
“哪有的事情,瓜熟蒂落最好不过。”老王妃为外孙辩解:“不慌不忙,有不慌不忙的好。”
吕胜放下心:“听说妹妹生了,春姑也生了,郡主让我来看看,她的日子在下下月里。”
这就大家等待迟来的舅舅或叔叔。
三天后,楚行伍落地,满月那天,楚家进京道贺的人骆驿不绝。天在腊月里,看视过女儿和外孙多回的楚云期,让母子不要轻易出门,上官知独自来吃舅弟满月酒,见到岳父笑脸相迎。
“人多,我和你单独吃几杯。”
楚云期把上官知带到他心爱看雪的房间。
上官知满面疑心:“岳父,有话直说吧。”
“你得了儿子,我看你喜欢,聊几句也不行吗?”
上官知乖乖闭嘴。
楚云期浏览山河,博览群书,有心说动听话,上官知和他渐渐投机。
“带孩子你不如我,我也有几句告诉你。”楚云期漫不经心。
上官知暗暗警惕,如老王要在外孙身上做文章一样,他的岳父也一样不会放过自己的外孙。
“平生抱负,不管实现没实现,都可以在孩子身上得到。比如我吧,为你岳母不要功名,我心甘情愿,但是内心深处总觉得宿命不曾体现,这不,芊眠就摄政了。”
上官知告诉自己小心再小心,但还是听进去:“岳父的意思是?”
“孩子要自己带的好。交给你父母亲固然好,但你就忽略他的点滴。对你说吧,芊眠小时候好玩着呢。头一回去集市,就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看到乞丐就舍钱,回家后就知道存私房,拿私房舍钱救济人。所以她救下几个省的难民,别人都说她厉害,其实是从小养成的病根儿……”
上官知的警惕飞到九霄云外,虚心请教:“岳父,再说再说。”
西宁老王招待客人,间中表示不满:“主人去了哪里?”老王妃以为楚云期照看铁氏劳累。
虽然有丫头婆子,但也认为女婿辛苦。
“他有儿子了,你就让他歇会儿吧。你招待不顶好?”
老王不再提起,没有人打扰,楚云期和上官知越聊越多。回家时,上官知揣着满腹的育儿心得。
一进府门,先见父母亲。
一进房门,上官知震惊。
小木床两个却在母亲房里?而父亲没有出去到书房。哪怕他从外面回来,应该知道大约钟点,也看沙漏,吃吃道:“父亲,您今天不办公吗?”
“安泰在书房,我照看孙子。”国舅抱着一个,上官夫人抱着一个。这种时候孩子睡的居多,但是国舅和上官夫人看得不肯放手。
上官知有雷霆轰顶味道。
安泰在书房?那说明以后陪孩子的将不是他们夫妻。岳父所说的子承父抱负,他上官知将享受不到。
上官知犹豫地道:“父亲,我想自己带他们。”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紧绷着,而并没有父子或母子动怒。因为国舅瞬间猜出素来听话的上官知反抗之源头。
何况,都知道他今天去吃舅弟满月酒。
国舅面沉如水:“你岳父说了什么?”
然后他听到一长段的话。
国舅夫人嚅嗫:“睡你们房里,和睡我们房里不都一样。你们还年青,还可以生孩子。晚上多两个孩子,也睡不好。”
她也捕捉到重点,问国舅:“亲家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曾争孙子,有输有赢,难道他输不起耍赖?”国舅放下上官廷:“我去问问他。”
在房门前,对儿子沉声:“我不答应,你不许搬走。”上官知目送父亲离开,就打心里盼着他输。
楚云期此时也正憋屈,铁氏就生一个,老王抱过不松手。如果他有换手的时候,就给老王妃守着。但是一般来说老王抡一辈子铁枪的力气,不常会累。
国舅带气呢,不等通报径直进来,一看明白了。
扯上楚云期到一旁喝问:“你损人不利已有意思吗?”
“几个条件,一,你们和我女儿轮流照看,你房里过夜,我女儿房里过白天。这样晚上他们能睡好,还可以再生。”楚云期振振有词,看来早就想好。
“二呢。”国舅青着脸。
“虽然芊眠很能耐,但送她上去要徐徐,你不能见到孙子就大撒手,你倒轻快带孙子去了,我女儿以后没有看花的空,没有玩水的空,给你生两个孙子,你一个人高兴去了。”
国舅总觉得还有:“三呢,四呢,你一共几个条件?”
“等我想好,慢慢告诉你。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常年接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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