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勉强’睁开双眼,责备地看了一眼郭公公,“你说什么胡话呢?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故意设计谋害哀家?只不过她们恰巧路过,马车上掉下来的梨无意碰到哀家的脚,致使哀家摔倒了而已。”
薄太妃的话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是在为晨曦开脱,可实际上却是把罪名实实在在地扣在晨曦的头上。
晨曦看了一眼薄太妃身旁的梨,“太妃娘娘,你确定是被这梨给绊倒的吗?按理说,像梨这种圆润的东西,人踩上去了应该滚得远远的才是,怎么这个梨被太妃娘娘踩到之后,一点滚开的迹象都没有?”
晨曦的话狠狠地扇了薄太妃一记耳光。
薄太妃眼神闪躲,不知道如何回应晨曦这个小妮子的话。
一旁的郭公公双眼狠狠瞪了晨曦一眼,“你这丫头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们太妃娘娘撒谎?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好奇而已,所以就说了。有太妃娘娘在,太妃娘娘都没有发话,郭公公你竟然敢凌驾在太妃娘娘之上,莫非你是在皇宫里作威作福惯了,当真以为太妃娘娘都怕了你了?”
晨曦据理力争,对付郭公公来也一点余地没留。
郭公公被晨曦的话给堵了嘴,委屈而不甘心地看向薄太妃。
薄太妃脸上的痛苦一点也没有消散,似乎很艰难才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哀家没有注意到,姑娘,你走吧,哀家现在是走不了了,只有先歇息一会儿。”
这是哪儿的话,她可是当今太妃,谁敢让她在马路边上坐着?
晨曦也有些着急了,“太妃娘娘,不如就让晨曦用马车带你回宫看御医吧?”
薄太妃摆手,‘痛苦’得说不出任何话。
郭公公阴阳怪气地冷声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设计谋害我们太妃娘娘之后还想把我们太妃娘娘带走,没门。”
郭公公说话间,已有一辆马车来到他们旁边,正是宫廷里的马车,奢华大气,和晨曦拉货的那些马车相比,更显得富贵。
郭公公让宫女们搀扶着薄太妃上了马车,晨曦看着薄太妃上了马车,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还好薄太妃没有怎么纠缠,不然就太麻烦了。
正在晨曦在心里暗自庆幸时,郭公公忽然尖着嗓子对跟在薄太妃马车后的侍卫道:“把这些人都押起来带回去,谋害太妃,那可是死罪。”
晨曦刚想跟他们理论,薄太妃带来的侍卫就把晨曦给押住了。
晨曦用力挣扎,“你们什么意思?郭公公,你不能把什么都扣在我的头上吧?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梨根本就没有因为被人踩了而弹开,更没有踩踏的痕迹,你们这么做不是冤枉人吗?大齐是个礼制国家,你们这样做,将大齐王法置于何地?将大齐皇上至于何地?”
郭公公却不管那些,挥手,让侍卫把晨曦给绑了。
转身的刹那,郭公公不由得嗤了一声,“跟咱家讲王法?哼,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活该上当。”
来看晨曦的白衣刚刚跑过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瞬间惊呆了。
白衣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拿着两只烤红薯就冲到郭公公面前,“你们什么人?怎么说抓人就抓人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衣看向那马车,那从皇宫内来的马车里定然坐着身份尊贵的人,跟他好好说说,应该会讲道理的。可是,秋风撩起马车帘子,白衣看到那人的面容时,瞬间惊呆了,是她,薄太妃!
白衣的双眼喷射出怒火,“你们想怎么样?对一个弱女子下手,算什么?”
马车内的薄太妃原本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找个借口把晨曦绑去宫里,没想到还突然冒出个白衣,看来这东方白衣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一并绑了。”
薄太妃的声音冷如冰霜。
晨曦听了薄太妃的发话,冷笑起来,“原来太妃娘娘的心思都是花在这些上面的,怪不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也怪不得年轻时那些跟随在太妃娘娘身边的美人们,宁可自尽而亡,也不愿伺候在你的身旁。”
“放肆!”
薄太妃怒吼起来,人老了,回忆慢慢就多了起来,夜深人静或者房间里太过安静的时候,薄太妃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想起年轻时遇到的那些人,还有那些被她害死的人。
那些被薄太妃害死的人似乎都慢慢的来到她的身边,斥责她为何无情,斥责她为何要害死他们,甚至有凶残的伸了血淋淋的双手向她索命。
因为最介意,所以最敏感。
薄太妃真想立马抽了长剑,砍了这疯丫头的脑袋,让董蓉知道她薄太妃的厉害。
可是,她虽是太妃,却不能完全无视法度,只得宣泄怒气后让侍卫把晨曦带回宫。
晨曦再一次冷笑,“哎?太妃娘娘,刚才你不是痛到爬不起来吗?怎么现在咆哮起来跟那骂街的泼妇都有得一拼?太妃娘娘这么快就好了?还是压根就没有被梨子绊倒这回事。”
一旁的白衣听得糊涂,什么梨子绊倒的?
白衣正要问晨曦,那些侍卫便上前去押白衣。
白衣怒视那些侍卫,双眼如同猎食前虎豹的眼睛,犀利而充满了杀气。
侍卫们都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白衣已用内力将围在他身边的侍卫都震倒在地。
坐在马车内的薄太妃听到马车外的动静,连忙掀开了帘子,命令其他侍卫一起上。黑压压的侍卫将白衣团团围住,白衣忙于应对,没有看到晨曦已经在混乱中被薄太妃的人带走了。
待白衣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就连薄太妃的马车也已离开多时。
愤怒之中,白衣夺了一侍卫的长剑,斩尽围在他身旁的侍卫。
一个又一个侍卫倒下,血顺着长剑流下,血水滴在地面上,溅起圆润血珠。
回到宫里的薄太妃想到白衣的忽然出现,心里依然不爽,如果不是白衣和晨曦,她跟东方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被慕容昊知道?如果慕容昊不知道,就不会对她这个母妃不闻不问,更不会在看到她时一脸的失望。
想到白衣自然也就想到了弥勒教主东方仇,薄太妃在嘴上斥责了东方仇一阵后,又觉得东方仇毕竟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再说了,如果没有东方仇的帮助,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董蓉呢。
加之,这寝宫太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薄太妃发了一会儿呆就想去牢房里看东方仇。
这时,郭公公却偏偏跑来求见。
低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谄媚的郭公公,薄太妃没好气,“何事?”
郭公公讨好地笑笑,“太妃娘娘,现在晨曦那个丫头已经被我们关在大牢里了,要不了多久董蓉就会知道了,到时候有她着急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哀家说这些?”
薄太妃一脸的不屑和高傲。
郭公公迟疑了下,他来当然不是为了这些,可这个薄太妃却像不知事一样,完全看不懂他郭公公会故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讨点赏钱的。郭公公转念一想,身在后宫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在装糊涂而已。
一想到这儿郭公公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太妃娘娘也累了,那就先歇着吧,奴才还要去弥勒教主东方仇的牢房里去看看呢,听说他近些日子不消停得很,说什么也不肯吃饭,还天天嚷着要见皇上。哎呀,那皇上是九五之尊,又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东方仇?
薄太妃看郭公公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唤来伺候的宫女,递给郭公公一个钱袋。
郭公公摸到鼓鼓囊囊的钱袋时,心才彻底舒畅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太妃娘娘真是客气。”
薄太妃屏退了宫女,走到郭公公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真是要去见东方仇?”
“奴才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太妃娘娘啊。”郭公公眨巴着眼睛,如果薄太妃再给他一些好处,他也是可以给东方仇捎一两句话的。
薄太妃笑了起来,和郭公公聊了许久,最终说道:“如果郭公公愿意按着哀家的意思来做,哀家保证给你的赏赐让你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别说后半辈子,就是下辈子,你也花不完那些钱。”
听到这句话,郭公公贪婪的心一下子就膨胀起来,连忙说好。
离开薄太妃的寝宫时,郭公公不禁迟疑起来,那个东方仇和薄太妃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怎么为了让那东方仇逃出牢狱,薄太妃竟这么舍得下血本。
管他呢,只要他郭公公有得赚就行。
郭公公掂量着薄太妃刚赏赐给他的钱袋,幻想着薄太妃到底要给他多少赏银,慢慢离开了薄太妃的寝宫,走向关押东方仇的牢狱。
皇帝还在批阅奏折,听闻了晨曦被薄太妃押往大牢的消息瞬间震惊了,这个薄太妃又在闹什么鬼?怎么把手伸向无辜的晨曦了?
皇帝正要去大牢里看晨曦,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正是薄太妃。
薄太妃好言好语地跟皇帝慕容昊讲了许多,可慕容昊根本不想听,她的那一席愚蠢又自我的话,慕容昊不用想就知道。薄太妃见慕容昊根本不听她的,故技重施,以自身安危为威胁,要皇帝放弃了去看晨曦的念头。
“那你告诉朕,晨曦伤你哪儿了!!”
慕容昊对薄太妃失望透顶,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薄太妃的儿子,他宁可自己是一个乡野村妇生的,至少那样的母亲还保留一份真善。
薄太妃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皇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母妃在骗你吗?”
“你告诉朕!晨曦伤你哪儿了?”
慕容昊根本不管薄太妃在说什么。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