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发与你们墨师傅一样。”
陈六、萧红玉神情皆被王安收入眼底,他无声地笑了笑,指向陈六身旁的墨云说道:“它们都是古妖修行者。”
此一言出,二人顿时恍然大悟。
看向石发的目光里,不禁生起了一丝好奇。
不知这位古妖修行者本形是何种妖类?
“石发以后亦是神化府行走,协助办理涉妖魔邪鬼案,你们可以多多交流。”王安揭开了石发身份,转而道,“此次我从外面收集来一批妖兵,这批兵器材质不错,不过尺寸并不是适合人类使用。
陈六,你今日将诸府卫对随身兵刃、甲胄有何要求都统计一下。
明日把这批兵器送到周叔那里去,重新将之熔炼,打造些兵器盔甲出来,以武装诸府卫。
我估计材料会有许多剩余,可一并打造些制式腰刀出来。
本府监察南郡诸地妖魔事,府上这些人手远远不够,可再招揽百十余人,整训为府卫,协助处理诸事。
——此事就交由赵行走来做吧。”
陈六与白驴仙俱点了点头。
白驴仙稍顿了顿,之后向王安问道:“敢问监察使,对新招揽的这批人手有何要求?
若是招揽稍有修行天赋资质者,只怕难以将人数招满。”
他本是修行者,下意识地以为王安要招揽的人手,最少亦需是有修行资质者。
“不必。”王安愣了愣,旋即意识到赵猛想岔了,摇头笑道,“有无修行资质并不重要。
只要是身体健康些的,肯吃苦的,品行良善不曾作奸犯科的都可以招入府中。
府中包管他们一日三餐,每月会有二两银子的薪俸。
另会教授他们拳法武道,若其中有修行资质者,赵行走想传授一二法门,那就更好不过。”
王安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若将诸般条件放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神化府。
单单只‘有机会习得仙家法门,成为修行者’一项,都会让南郡百姓为之沸腾。
白驴仙已知王安要求,笑着道:“有修行资质者并不容易寻得,而且,若将神化府要传授府卫修行法门之消息放出去,上面只怕也会生出疑心。
所以,这个条件在下觉得还是暂时隐藏起来为好,若真遇到有修行资质者,我也不会藏私,不肯相授法门。
监察使觉得这样如何?”
“善!”
王安应声道:“既将此事交给你来负责,我自不会指手画脚。
日后墨云为南郡神化府武道总教习,陈六为教习。
你便是本府内务主官了。”
墨云虽是妖类,但妖类天生体魄强悍,教授一群新丁普通拳法,与个中佼佼者切磋,引导其更进一步吗,却没有丝毫问题。
况且还有通悉拳法的陈六在旁辅佐。
王安三言两语安排下了几人的工作,手指在芥子环上微微一抹,一道道流光如瀑布穿过庭院,倏然间在角落里堆叠起山一般高的各种奇形兵器、妖类硬皮骨骼、诸般草药、符咒材料。
“陈六,你将其中的妖兵、能打造兵器的材料都运送去周叔那里去。”他对陈六吩咐道。
“是。”
陈六立刻应声,看着那山一般高的材料中,不发一人高的巨锤、门板一般的大刀,内心忍不住思量:监察使大人他这外出一趟,究竟是做了什么事?
莫非端了一伙妖魔的老巢?
其之所想与实际情形也差不了多少。
王安接着又从芥子环里拿出了一个储物囊,向萧红玉招手道:“红玉,日后你便是本府财务官。
府中一应收入支出,量入量出,你皆要记录在案。
遇到大项支出之事,亦需由你自己斟酌定夺。
此储物囊中有些金锭、美玉宝石,你寻个时间将之换成通用银钱,收入府库随取随用。”
萧红玉站在角落,以为王安不曾注意到自己。
心下未免难过,此时忽被他点名,顿时反应过来,又听他将如此重要的财务大事交托自己,内心不知不觉就被填满,立刻端正应声道:“红玉一定看管好家中财物,记好每一笔收入支出!”
她将‘府中’说成了‘家中’。
自己意识到问题,内心偷偷害羞。
众人却不觉有异,而今大家齐聚于此,相互扶持,生死与共,与真正的家人又会差到哪里去?
“那些东西里有许多丹药、草药,符咒珍材,你将之收入府库,随取随用。”王安对萧红玉又嘱托了几句。
诸事吩咐下去,他把自己从繁冗事务中摘了个干净。
此后,王安又考校了一番陈六及诸府卫的武道进境,便令众人各自散去。
……
某夜。
府衙后堂。
知府书房之内,胡瑞祥寂然而坐。
仆从弓着身子小碎步无声走进房中,向胡瑞祥叩拜下去:“大人,您该用晚饭了。”
“端上来吧。”
胡瑞祥微微垂首,同仆人说道。
仆从轻轻应声,徐徐退出书房,不多时,即引几个丫鬟又鱼贯走进,将精美菜肴一一摆放于一张方桌之上。
其为胡瑞祥盛好米饭,请他落座,之后一边为之布菜,一边低声说道:“大人,王安前几日已经回来了,不过一直在神化府中休养,不曾在外露面。
今日有人看到有好些骡马拉着一箱箱的东西,送进了神化府内。
府上还贴了告示,神化府要再次扩编,征召府卫,协助办理妖魔事。”
说到这里,仆从迟疑了一下。
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胡瑞祥即便不看他,亦知其在犹豫,挟了一筷子鱼片和着米饭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过吞咽下肚,吐字清晰道:“说吧,可是府衙这边出了什么情况?”
“是……”仆从点了点头,道,“府衙有几个捕快弃了腰牌,有消息说他们想转投神化府去。”
“小小捕快,蝼蚁耳!”
胡瑞祥牙关一紧,直接将一根醋排咬断,声音里蕴着怒火:“捕快职司乃是世袭,若非府衙主动将之开革,谁能弃除此身?!
通知下去,将弃腰牌的那几个捕快罚没家产,流放北边!”
“遵命,遵命!”仆从连忙回道。
胡瑞祥漱口过后,拿起桌上方帕擦了擦嘴,又转脸向其问道:“那些箱子里都有什么?
可查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