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土地被夺,牛羊牲畜被征调,还要被驱赶到西面荒凉酷寒的发羌高原一带,那就简直是去送死。
既然如此,大家干脆就是扯旗造反吧。
反正,对于河西各部来说,大家都是经常做反复无常的事情。
若是事情成功,那就能凭借凉州河西继续生活下去。
若是事情不妙,他们也能在汉军穿过陇西山道抵达之前,在凉州剽掠一番再往西去。
他们可不相信,汉军会追着去翻雪山。
“就算是情有可原,既然已经造反了,那也是没有原谅的理由了。”
刘预听完事情的原委,却也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作为凉州精华心腹的河西一带,充斥的鲜卑胡人竟然能轻易的扯旗造反,不仅是隔绝陇西道路,甚至还有威胁关中的存在。
“陛下,可是要雍秦二州发兵?凉州刺史张茂的奏报一直没有来,应该是交通断绝,肯定是兵马有些紧张。”
郗鉴刚刚得到的情报,并不是凉州刺史发来的,而是在秦州传来的讯息。
很显然,秃发推今的这一次造反,对于凉州的影响肯定很大,以至于凉州刺史张茂根本无法传递消息出来。
“先不要着急。”
刘预稍微一想,并没有着急做出发兵的命令。
“如今还根本不知道这个秃发推今有多少兵马,也不知道凉州当地的豪强是如何态度,轻易发兵实非上策。”
刘预已经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就是秃发鲜卑造反的背后,有着凉州大族豪强的影子。
因为他虽然承认凉州张茂继续保留权力,但是对于凉州河西一带的几大家族豪强的权势,却是非常想要削弱的。
历史上凉州几次易主,这些豪强大族可都是起了关键的作用。
他们在凉州可都是真正的地头蛇,凉州张氏不过是一条小小的过江龙罢了。
“先派人去关中,要各军府兵司备战准备,不管是粮草也好,还是兵器也罢,都要准备一年份的。”
刘预继续说道,“秃发推今,既然已经领着各部造反,那凉州鲜卑杂胡,就绝对不能是简单的迁徙了。”
“谁要是跟着反了,朕就要他们亡族灭种。”
刘预对于未来的知晓,早已经让他杜绝了一切仁慈之心。
河西鲜卑可不是凉州的土着居民,他们原本都是草原上游牧的。
从东汉以来,草原生计一日一日变的辛苦,是汉魏晋三朝连续接纳安置他们。
可从一开始,这些胡汉混居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了消停。
“当年并州的秃发树机能,跟这些秃发鲜卑是什么关系?”
刘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向郗鉴问道。
“陛下,那秃发树机能,就是这个秃发推今的曾祖父,当年秃发树机能败亡,其子率部西迁凉州一带,如今一算,也已经有几十年了。”郗鉴说道。
“原来是这样。”
刘预心中就是一阵啐骂。
当年司马炎派兵剿灭秃发树机能,要是能再彻底一些,哪会有今日的秃发鲜卑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