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对于凉州的家底的掌握,正如张寔猜想的那样,可谓是十分的到位。
历史上的凉州,面对匈奴汉国和后赵的猛攻,丝毫没有一点的退缩。
其底气,正是收纳了大量逃亡的汉人士民,还有丰厚的家底。
让凉州张氏大放血,来弥补雍州并州的损失,根本就是毫无问题的。
至于要放多少血,会不会伤筋动骨,那就不是刘预考虑的问题了。
作为当事人的凉州张氏自己权衡去吧。
反正关中数万军府兵可不是好惹得,再加上北面夏州冉隆父子及其手下的各部鲜卑杂部,更是让凉州张寔兄弟不敢有丝毫的二心。
哪怕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刘预不厚道在先。
在刘预使者的催促下,凉州刺史张茂很快就命人把金城府库中的积蓄先行输送往关中。
连绵不绝的车驾和驮马,一直从金城延伸到了陇西。
粮食、布匹和牲畜,这些灾荒中最为紧要的物资,很快就在次年开春抵达了关中。
有了这些物资之后,聚拢在关中长安左近的十万计数的灾民,总算是看到了不至于饿死或者流离失所的希望。
在遭遇灾荒的时候,对于未来的信心,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活下去。
消息传到洛阳,刘预对于结果很是满意。
“想不到,凉州竟然有如此丰厚的家底。”
荀邃等人看着手中长安传来的奏章,都是纷纷惊讶于凉州张氏出手的豪绰。
刘预闻言,有些得意的笑道,“你们还真是大惊小怪。”
“区区这么点财货和粮草,不过是凉州的九牛一毛。”
“凉州偏居西陲,竟然能有这么多的积攒,难道凉州张茂有聚宝盆不成?”荀邃说道。
“哈哈哈,要是说聚宝盆的话,也可以说是差不多。”
刘预笑着,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这个聚宝盆却不是什么别的,而是这河西走廊。”
刘预说罢,用手一指身后挂着一幅天下舆图。
在这副刘预亲手绘制的地图上,凉州正是出于关中、西域和草原的交汇之处。
“陛下,凉州张氏如此供奉恭谨,只怕难免在凉州境内压榨过甚,可别再激起什么民变动乱啊。”荀邃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可是知道,因为徙戎令的缘故,有十万落的氐羌杂胡都是迁移到了凉州。
凉州张茂兄弟如此大放血,自然是要找一个地方找补的。
不是凉州境内的豪强百姓,那就是这些氐羌杂胡了。
而这些氐羌杂胡,从后汉王朝开始,就从来不缺乏造反对抗的本事。
“放心吧,凉州乱不乱,已经不是这些氐羌杂胡说了算了。”
刘预对此毫不担心。
实力最为强大的略阳氐羌和武都氐羌,都已经大批经由益州南下宁州,跟着苟曦去找雨林山谷的骠国人拼命去了,留在陇西一带的氐羌各部,都已是剩下的弱鸡。
再加上陇西最强悍的秃发鲜卑与乞伏鲜卑都被汉军打得支离破碎,这些氐羌杂胡又哪里来的底气敢造反?
哪怕是在凉州,也是忌惮着雍秦一带的汉军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