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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预来到椒房殿的时候,皇后王则带着皇太子刘祗在玩耍。

刚刚满一岁的小孩,不过是才会走路,所谓的玩耍,也就是在姆娘宫女的看护下走两步罢了。

“陛下。”

等到刘预进来之后,来到了王则身边,她从是刚刚发现。

“为何不让人通报,妾又失礼了。”王则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并没有什么真的失礼的尴尬。

“你我夫妻,再事事循礼,那可就是太无趣了。”

刘预一边说着,一边把宝贝儿子抱了起来。

但是被举高高的皇太子殿下,似乎并不领情。

刘预刚抱着他转了两圈,皇太子就是一泡尿撒到了刘预身上。

“来人,带殿下去更衣!”王则一边笑着,一边吩咐内侍宫女。

“哈哈,这还真是孝子,就怕我累着!”刘预也是笑着说道。

刘预对于之前的两个女儿,还有这个儿子,其实都是一样的喜爱。

不过,对于这宫中的众人来说,皇太子刘祗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椒房殿,为何不去宇文昭仪那里了?”王则看似语气平淡的说道。

刘预听到这里,不仅有些好笑。

果然,这皇宫中的女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改变着,哪怕王则这种性格豁达的女子,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手到擒来。

“最近政事颇多,已经两天没有见卿了,实在是想的很啊!”刘预一边说着,一边把王则拉到了怀中坐下。

虽然按照此时惯例,王则已经是生了孩子,但年龄其实不到二十岁。

暖玉温香在怀,刘预的手自然就是开始在细软的腰间游走起来。

“陛下,有人在呢。。”王则娇嗔的埋怨着,挣扎着想要起身。

“哪里有人,我怎么没有看到。”刘预故意说道。

这一招果然是百试百灵,不管什么之前是什么话题,总能完美的岔开。

王则轻轻挣扎了两下,丝毫没有挣脱,就索性软软倚靠在了怀里。

旁边的宫女宦官全都是低垂着头,谁也不敢抬眼了。

就这样两人说了一番体己话,王则已经是把原本的那点小怨念全都抛诸脑后了。

刘预这时候又是问了起来,刚刚遇到的晋清河公主的事情。

“羊献容的母亲,乃是我太原王氏女,是我族叔的女儿,如此算来,从彦也就是我的外甥女。”王则笑着说道。

“这关系啊,还真是够远的。”刘预一阵无语。

这些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往往错综负责,许多时候,彼此之间的辈分还混乱的很。

刘预就算是到现在,依然对许多人的婚宦姻亲搞不清楚。

其中就以妻子的太原王氏最为令人头疼。

几乎半数的北方士族,都与太原王氏有联姻。

再加上王则的皇后之位,还有皇太子刘祗的出生,整个太原王氏的姻亲更是多了起来。

“我召她进宫,是听说江东的使者就要来了,她们这些人恐怕也待不了太久了,她的身世可怜,既然要临走了,也就问问她可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是短缺的。”

王则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刘预的表情。

那清河公主司马从彦一年不见,竟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实在是让王则一个女子都有些心动,不由得担心刘预有其它心思。

王则身为皇后,对于宫中增加女子,并没有太多的计较。

但是,这个司马从彦却是不同。

她本身就是司马晋室的清河公主,如今汉晋关系微妙,若是刘预与之有了别样关系,那可有些不太妥当。

而且,清河公主从彦的身世太过复杂,也是一个不妥的地方。

她的母亲羊献容,也就是原来晋室惠帝的皇后,已经被胡虏刘曜掳走为妾,听说还给那贼胡生了一个儿子。

这等丑事在身的女子,实在是麻烦的来源地。

“既然是你的外甥女,那照顾一下,自然也是应该的,若是有什么短缺,也可告诉我!”刘预说道。

“妾已经替她准备妥帖了,陛下无需记挂此等小事了。”王则说道。

等到更换了干净新衣服的太子刘祗被抱回来后,刘预又是陪着小孩子很是胡闹了一番。

一直到了天黑后,玩的筋疲力竭的小孩子才被宫女带了下去休息。

刘预与皇后王则这才有了时间用了晚饭,至于随后的声色旖旎自然又是少不了。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早上,刘预睁眼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去前朝议事的时辰了。

等到刘预匆匆赶到后,公孙盛等人立刻黑着脸集体进谏。

无非就是劝刘预不可沉湎声色游玩,误了国事。

刘预也懒得的狡辩,也就大方的承认了,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如此一来,才换的公孙盛等人一脸的自豪,纷纷觉得自己一身正气,犯颜直谏的形象都是光辉了起来。

一旁的起居注的官吏则立刻提笔记下了,今日这一番君臣相得的美好画面。

与邺城的情景一样,远隔千里的关中,匈奴皇帝刘粲与自己的臣子此时也是一副君臣相得模样。

长安的皇宫内。

皇帝刘粲罢了朝会后,立刻就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后宫中。

干什么?

这还不简单。

新任匈奴皇帝刘粲亲爱的父亲和祖父,不仅给他留下了北方半壁的江山,还有一整个后宫的女人!

这么多的女人,若是放着不用,实在是让刘粲感到愧对上苍了。

“陛下,大司空来了!”一名小宦官向刘粲轻声的说道。

“怎么又来了!刚刚在朝会上,不是已经议完政事了嘛!”刘粲顿时大为不满。

这个大司空,就是帮助刘粲抢夺皇位的靳准。

在摆平了一众竞争者后,刘粲就把自己的岳父靳准任命为大司空,录尚书事,替自己打理朝政。

“陛下,妾父一心为国,若非有要紧的事情,怎敢来打扰陛下?”

一名穿着华美宫装的妙龄女子蹭在刘粲身上说道。

“哈哈,月华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大司空进来吧。”刘粲在女子怀里揉捏了一把说到。

这个女子名叫靳月华,正是大司空靳准的女儿。

原本是前匈奴皇帝刘聪的右皇后,貌美体香,又通晓音律。

在刘粲登上皇位后,刚把老爹刘聪的棺材板盖上,就迫不及待的把靳月华、樊氏、宣氏等十多人搞到了榻上。

也算是刘粲缅怀先父的一种方式吧。

刘粲把父亲走过的道路,重新走一边,也是一种寄托。

很快,大司空靳准就进来拜见。

“臣靳准拜见。。。”靳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粲给挥手打断了。

“好了,好了,司空有话快说吧,朕后面还有事情等着呢。”刘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靳准心中一喜,但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忠臣模样。

“陛下,臣来是有要事禀报!”靳准说道。

“什么要事?怎么天天都是要事!”匈奴皇帝刘粲不满的说道。

“现在司马保已经被打退了,青州贼也是退兵了,哪还来的什么要事!”

自从青州汉国的大军主力撤离洛阳后,把控着潼关天险的匈奴汉国,已经是近乎半年没有什么战事了。

“陛下,臣要说的事情,不是外敌,而是内患啊。”靳准说道。

“内患?什么内患?”匈奴皇帝刘粲立刻重视了起来。

“陛下,臣得到密报,有部分宗室私下密谋,想要谋反啊!”靳准压低了声音说道。

“谁人敢谋反!”刘粲立刻深信不疑。

他的老爹刘聪就是弑兄篡位,他自己也是抢班夺权,自然对此尤为警惕。

特别是他现在屁股刚刚坐热,已经体会到了皇帝的美妙,更是无比的警惕他人谋朝篡位。

“济南王刘骥、上蔡王刘纪、齐王刘励、昌国公刘凯、吴王刘逞。。。。”

靳准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名。

全都是匈奴汉国的宗亲皇族,其中的济南王济南王刘骥更是刘粲的亲弟弟,当朝的大司马。

“陛下,这些人私下谋逆,准备拥立济南王称帝,望陛下早做打算啊。”靳准忧心忡忡的说道。

“打算?这还做什么打算,朕命你去把他们全给抓起来!”刘粲勃然大怒。

他早就看自己的弟弟不顺眼了,不仅年龄仅仅比自己小两岁,而且还天天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在匈奴人和晋人中都有很好的名声,一看就不是安心当臣子的料。

更加令刘粲恼怒的是,济南王刘骥的妃子还十分的漂亮,而自己只能干瞪眼看着,根本不方便做什么。

“臣遵命!”靳准闻言,立刻就是点头应允了。

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刘粲根本就不是当皇帝材料。

刘粲出来作战还十分的擅长之外,对于治理朝政根本就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刘粲的好色已经比前任皇帝刘聪还要厉害了。

几乎到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女人的地步。

这样一来,靳准就有了双重的保障了。

当朝皇太后和皇后都是他靳准的女儿。

更为关键的是,匈奴汉国的皇太后、皇后都是刘粲最宠爱的女人。

靳准把持权柄,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很快,靳准就领命出宫,他早已经派人准备好了将领和士兵。

“奉陛下诏令,济南王刘骥、上洛王刘景、齐王刘励、昌国公刘凯、吴王刘逞。。。结党谋逆,即刻捉拿归案,若有反抗,立斩!”

对着一帮心腹将领,靳准公布了自己亲笔书写、盖印的皇帝诏令。

“谨遵圣命!”

一众将领立刻应命而去。

仅仅一天之内,济南王刘骥、上洛王刘景、齐王刘励、昌国公刘凯、吴王刘逞等十几个匈奴宗室就被以谋逆罪名捉拿下狱。

整个长安城中,立刻就是人心惶惶。

靳准对于这件谋划已久的大事,本着从快从严的作风,仅仅两天时间,就把捉到的这些匈奴宗室全都砍了脑袋。

望着东市地上满满的鲜血,还有好几百个头颅。

靳准的一众子侄都是笑逐颜开。

“叔父,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敢与您作对了!”

“是啊,叔父,这些人一死,谁人还敢再说咱们靳氏的不是!”

本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惯例,如今匈奴靳氏一门已经是在长安城内横着走了。

靳准脸上得意的表情轻轻一闪,很快就褪去了。

“不,现在事情犹未彻底解决,还必须再让陛下铲除其它的奸邪乱党!”靳准说道。

“叔父是指谁?”一众子侄问道。

“当然是刘乂,还有他身后的那些氐羌乱贼!”

“啊,皇太叔?!“

“什么皇太叔,不过是孺子小儿!”靳准非常不屑的说道。

“叔父,那刘乂可与这些寻常宗室不同啊,只怕不是能轻易动的啊!”

靳氏的子侄都是满怀疑惑。

今日以谋逆斩杀的这些匈奴宗室,虽然不乏最为尊贵的皇子皇孙,但是都是一些没有实权和部众的人。

而皇太叔刘乂则不同,他的身后不仅有太皇太后单氏,还有单征这些氐人豪强。

【靳准之谜】:【他任命自己的堂弟靳明为车骑将军,靳康为卫将军,把皇宫的禁军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他对这两个堂弟说,刘粲是个庸人,成天贪恋酒色,一点本领也没有,容易对付。他把自己手下的人全都布置好了,按时行动,其中显示由太监们领着军士大肆杀害,全城上上下下刘氏被消灭干净之后,靳准又亲自指挥军队冲入光极殿,把刘粲拉下殿来,“数其罪而杀之”。

根据靳准的命令,凡是居住在首都平阳的匈奴屠各部的刘氏家族,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斩于东市,共死了几万人他还命令发掘刘渊、刘聪的陵墓,把刘聪的尸体扶跪于地,用大刀砍下头来。当时也好,后代也好,很多人想不明白,靳准为什么这样恨刘家人,特别是恨刘聪。最后,他又令人纵火把刘氏宗庙烧成一片白地。

靳准把要杀的人杀完之后,又把从晋朝缴获来的玉玺捧出来交给汉人官员胡嵩说:“自古从无胡人当天子,今天把玉玺交付你,可以送还晋家。”胡嵩不敢接,靳准大怒,刺死胡嵩后派人向晋室送还玉玺和晋怀帝、晋愍帝两人的棺材。靳准为什么要大杀匈奴的刘家人,实在是个难解的历史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