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苟纯吩咐完毕命令后。
他又看了看城外东莱贼人严阵以待的架势,总觉的一股莫名的不安。
苟纯忽然警觉,万一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明面上攻击东南两侧,实际是西侧的话,可就有些麻烦了。
随即,苟纯又下令调动了城中预备兵力,去协防西侧城墙,至于城北,暂时不需要防守,因为城北之外是大片的泥沼河流,根本没有东莱贼在那里驻扎。
在派遣重兵加强了城墙防守,特别是东、南两面东莱贼可能穴攻的城墙后,苟纯就下了城墙,往城内刺史邸而去。
毕竟已经是初夏时分,穿着一身铁甲袍服的苟纯,早就已经热的汗流浃背了,在城墙与那些大头兵在一起同甘共苦,哪有回到府中搂着美妾娇僮来的舒坦。
就东莱贼人那可怜的挖掘量,恐怕临淄城墙连一条缝都不会裂开。
回到府邸中,苟纯刚刚坐下,准备稍稍静坐再卸掉铠甲,毕竟炎炎夏日大汗之身,如果贸然卸甲,很容易患上骤冷抱恙的卸甲风。
就在苟纯刚刚喝了两杯冰酒,在侍妾的服侍下卸掉铠甲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轰”的闷雷声。
“大晴天,怎么会打雷?!”
苟纯心中纳闷,向外望去,只见天空碧晴,并没有惊雷之云。
但是刚才的确是一声真真切切的雷声,苟纯一阵阵的纳闷,走到门外想着四处张望。
“主人,你看那边!”
身边的侍妾忽然用手一指,苟纯顺着望去,发现南边一阵黄扑扑的尘土气团腾空而起。
“不好!”
苟纯大叫一声。
那里正是城南的位置,这么大的一团黄土,肯定是城墙垮塌造成的,至于刚才的声音,可能是版筑城墙倒地的声音吧。
苟纯急忙又穿上盔甲,召集亲兵向着城南策马疾驰而去,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想着东莱贼人到底是怎么把坚固的城墙三天就挖塌的。
很快,苟纯就赶到了城南的位置,此时原本大片大片喧腾的黄土已经消散,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苟纯看到眼前的景象,口张的大大的,下巴都要拖到了地上。
与他预想的城墙垮塌完全不同,城南这一段的城墙完全的不翼而飞啦!
不翼而飞!
黄土夯筑的城墙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空中弥漫的黄色尘土,满地的坚硬土块,散落一地的兵器和士卒,许多士卒扑到在地一动不动,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正摇摇晃晃的勉强起身。
原本部署在这一段城墙上的精锐士卒,此时已经大部分不见了踪影,目之所及只有这些不知生死的丢魂失魄之人。
苟纯一把抓过一名目光涣散刚刚爬起来的士兵。
“到底怎么回事!城墙呢!?”
面对凶神恶煞的苟纯,这名士兵却是一脸的茫然,似乎根本没有听懂苟纯的问话。
此时,一阵强风吹来,把弥漫的剩余尘土吹得干干净净,一个巨大的豁口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苟纯等人眼前。
透过这个豁口,苟纯已经可以平视到不远处的东莱军,原本阻碍东莱贼人脚步的高大城墙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快,快,快去找人,把这个豁口堵住!”
眼看着周围的士兵似乎被邪魔附体一般神志不清,苟纯赶紧命令亲兵去其它地方调集士兵来防守这个巨大的豁口。
与此同时,临淄城南。
望着不远处临淄城墙上突然出现的巨大豁口,刘预身边的所有将领同样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状。
刚才,刘预点燃引信后,过了好长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烦,甚至连刘预自己都因为这一条引信失效,觉得需要点燃第二条备用引信的时候。
“轰!”
突然,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传来。
被晴空炸雷吓到的众人都下意识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原本清清楚楚看在眼中的临淄城墙,此时已经被一团巨大的尘土遮蔽住了。
随后,一阵噼里啪啦的细碎泥土石块从天而降,砸在了东莱军阵中,引得一阵阵吃痛的惊呼。
不过,刘预身边的将领都已经没有人去关心这些小小的骚动了,堪称天下有名的大城的临淄,竟然在一瞬间消失掉了一段城墙。
一段坚固的夯土城墙。
这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如果是临淄城墙发生了垮塌,塌陷形成了可以攀爬的缓坡,那这些豪强、流民、山贼出身的部将肯定都要大赞一番刘预英明神勇,竟然能三天穴攻挖垮城墙。
可是,如今是一声巨响之后,一段城墙不翼而飞了,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啦。
突然,一名部将软软的瘫跪在地,口中颤巍巍的喊着。
“将军天神下凡,就算是大贤良师再生,也未必会这天雷术啊。”
这是一名天师道徒出身的叛军老兄弟,他口中的大贤良师就是两百年前的黄巾贼首张角。
听了这话,在场的部将都才回过神来一般,齐声声的附和起来,不住的感叹此乃天雷才有的威力。
刘预虽然不在乎这些人的恭维逢迎,不过他在所有人的脸上更多的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种超出想象能力的力量,绝对会在人们的心中产生巨大的震慑作用,其威力可比苟曦一般多杀几个人管用多了。
不过,刘预也没有想到,这巨量黑火药摧毁城墙的能力竟然能如此厉害,根本没有做好进攻夺城的准备,等到豁口尘埃落定,已经有守军搬运木石开始封堵城墙的豁口了。
就在城内守军刚刚开始封堵这个南城的豁口的时候,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这次是从临淄城的东面传来的。
原本在南面豁口指挥封堵防守的苟纯,在听到这一声沉闷的轰鸣后,内心几乎崩溃了。
苟纯抓过一名将领,命令他速度赶去东城调动军队组织防守。
望着面前心思不安的一群士兵,苟纯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一边恼怒的用鞭子抽打士兵,催促他们抓紧封堵豁口,一边内心几乎要绝望啦。
“这临淄城是没法守了,天雷轰地,还是一连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