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苟曦的属官樊仂就第二次到达了东莱郡。
面对青州刺史苟曦最后通牒式的要求,刘预丝毫犹豫的拒绝了。
“我听说,苟青州在临淄日日杀人,如今整个青州士民心寒胆颤,实在不是爱民之仁政。今年东莱灾异横行,幸赖免除税赋,才让百姓得以喘息,苟使君如此逼迫甚急,就不怕东莱郡民怨沸腾吗?”
端坐大厅之上的刘预毫不客气的说道。
在下面的大厅中,分列两旁的侍卫亲兵个个手持刀枪,一副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樊仂一行数人。
听到刘预这么说,樊仂心中暗暗叫苦,这刘预小儿是明摆着要和苟曦对着干啊,他身为青州刺史的属官,本应维护上官,但是他又害怕惹恼刘预招来祸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苟使君英雄也,身负海内之望,有慨然削平天下之志,且乱世自当用重典,不集聚青州之力如何戡乱讨逆。”
这时,樊仂身边的一名随从官员说道。
“汝是何人?”
“门下书吏,彭城刘会。”
刘预想了想印象里没有刘会这号人物。
“你一个小书吏,如何敢妄言天下事。”
刘预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书吏竟然没有像那个樊仂般被吓住。
“苟使君实乃.....”
“好了,无需多言,诸君今日就回返吧。”
刘预没有让他再说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等到把苟曦的使者撵出去之后,刘预身边的众僚属开始说道。
“明公,此番把苟曦得罪如此,恐怕他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啊。”
“是啊,将军,要不我去把几个使者追回来,咱们再好言劝慰一番,最不济也能行一个缓兵之计。”
“怕什么,苟曦这个屠伯,还真把某当成手下的郡守了,如今乱世只要兵强马壮,任他是狗曦牛曦能奈我何。”
青州,临淄,刺史府。
“猖狂至极,刘预这个道贼是自找死路。”
青州刺史苟曦听说东莱太守刘预再一次抗命之后恼怒不止。
“兄长,要不让我率领五千兵马去讨伐东莱郡,十天之内必定把刘预人头取回。”
旁边一个着武将袍服的官员说道。
此人名叫苟纯,是苟曦的胞弟,现任青州别驾。
“听闻刘预之前是东莱贼军中第一战将,虽然是蟊贼虚名,不过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他如今怎么也得有四五千人,只用五千兵马恐怕未必能在十天内取胜。”
苟曦虽然瞧不起旋起旋灭的刘伯根这伙东莱贼,但是本着谋敌谨慎的原则,还是决定高看刘预两眼。
“那兄长觉得该如何?”
苟曦想了想,说道。
“对付这种不识相的顽贼,当如猛虎搏兔,一击即灭之。这样你马上抽调一万兵马,再征召些豪强兵丁,由我亲自率领前去讨平刘预这些叛贼余孽。”
苟纯听说兄长要亲自率军去攻打刘预,颇为惊讶。
“若兄长去东莱,那兖州顿丘的贼人如何处置?”
就在苟曦被司马越从兖州调任青州之后不久,兖州顿丘郡太守魏植就受到五六万流民裹挟作乱,半个兖州都受到惊动,洛阳朝廷只能再次寄希望于苟曦前去平叛。
“哼,司马越不是已经自领兖州牧嘛,让他自己操心去吧。”
苟曦如今对于东海王司马越怀恨在心,巴不得司马越出丑呢。
等到兖州局势发展到司马越处理不了的时候,他再身负众望出马平叛,到那时候自己的名望又能再上一层,到那时候自己就率领兵马赖在兖州,看他司马越能拿自己有何办法。
“兄长,顿丘贼人可有五六万呢,如果放任他们肆虐,会不会形成坐大之势。”苟纯有些担心的说道。
“顿丘太守魏植庸才一个,一个庸才率领一帮乌合之众,有什么可怕的。等我从东莱郡回来,弹指之间就可剿灭他们。”
因为手中有青州所有的户口编册,上面清楚的记录哪家哪户有几口人,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和身体情况,苟纯对着户簿大笔一挥就把需要征召的兵丁给选好了。
等到苟曦下令讨伐东莱郡逆贼的同时,下令抽调各个豪强子弟随军的时候,这些豪强没有一个敢违逆的。
毕竟苟曦此来青州是带着数万百胜之军来的,而且经过数月的杀人立威,全临淄没有一个人不怕他的。
所以苟使君征兵令下,这些豪强不仅不敢违抗,反而要加倍的完成苟曦的命令,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惹的苟曦杀人杀到自家头上。
而且,苟曦征召的士兵都是黄册之上的人,这些人都是世家豪强的子弟,此番出征怎么可能只身前往,最差的也得有一个随身的奴仆吧。
等到苟曦率军离开临淄向东出发的时候,他手下的大军总人数远远超过了预期的两万,已经达到了四万多人。
这些齐地的豪强子弟大多不懂兵事,又遇上治军严苛的苟曦,等到从临淄出发之后,走了不过三里地,就已经有四五个人触犯军法被斩首了。
一时之间,整个军中士卒全都噤如寒蝉,人人都万分小心了起来,唯恐惹上杀头的罪过。
苟曦又沿途巡查各郡县的补给准备,凡是有数量短缺的都一律处罚,哪怕是一些官员犯了小错,苟曦都没有上报有司弹劾,就把人当场斩首,因为他有假节的权杖,在战时对小官吏和平民有专杀之权。
就这样苟曦率领数万大军,一路走一路杀人,等到五天后抵达紧邻东莱郡的北海郡之时,他已经在五天内杀了一百多人啦。
等到苟曦进了平寿城,整个城中百姓听说屠伯来了,跑掉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