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率领骑兵快马赶到流民营地两百步左右地方。
前方的流民营寨,围墙已经被下密官军几个缺口突破,木质营墙的多处已经被烧毁,连带着引燃了营内不少的茅草屋。
大批的下密官兵正从缺口中涌入营寨,向着营寨中留守的流民兵发起攻击,这些流民为了营中的亲属妻儿都做着拼尽全力的反抗。
刘预一看营寨中的战况,这应该是下密县官军想要破营掳掠妇孺,用这些人为人质来要挟跟随自己的流民。如果让官军得逞,那这些流民青壮多半会离自己而去,更坏的结果还可能与自己反目为敌,变成官军的协从军。
“所有人,下马。”刘预大声的命令,因为一路狂奔,现在需要让马匹稍作休息积蓄马力。
所有人都下马,还有不少人从马背的布兜里取出一把草,喂食马匹。
此时刘预看到下密城门楼上一杆大旗正在疯狂的摇晃,应该是在对围攻营寨的官军下达命令。
果然,从营寨缺口,冲出来大批的官军,正在面向刘预他们的方向开始列阵。
刘预远远的看去,正在列阵的大概有三四百人,其中骑兵大概有四五十人。
很快这伙官兵就在营寨旁边列阵完毕,骑兵在侧后,步兵在前。
在看到城头的县令旗号命令的时候,正在指挥围攻流民营寨的下密尉章其,也已经知道了身后出现了一伙东莱贼军。
章其看到这伙贼人只有二十人左右,马上下令调集所有的四十多骑兵,又把最近的一个旅步卒调出,迅速结阵向着那伙贼人扑去。
下密尉章其想着步骑同进,若是这伙贼人不逃跑,那就让步卒冲击缠斗,然后再以骑兵侧后包抄,区区二十名贼人骑兵,一个回合就能全歼。
看到结阵完毕的官军,维持着阵型缓步推进,刘预知道官军肯定想发挥人数优势,步卒先冲击缠斗,然后再骑兵包抄自己的侧后。自己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绝对不能陷入与大量步卒的正面缠斗。
刘预随即招呼董平、赵瞎子一起上马,他们三人是军中最好的骑射手。
刘预三人上马,奔着步卒的侧翼杀去,冲到步卒侧翼几十步的时候,三人一起开弓,三只羽箭急速射去。
三个人贴着步卒阵型的侧翼跑动游走,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羽箭,官军中许多的步卒都缺少好的甲胄,已经有十几名步卒中箭倒地。
步卒阵中的弓箭手,也开始反击,但是绝大部分的箭支都难以射中飞驰的马匹,运气爆棚的一只羽箭射到了刘预身上,但是软弱的弓箭只射穿了铠甲外面的罩衣,丝毫没有伤到刘预。反而有几名弓手因为射击,与步卒阵列脱离,遭到了刘预三人用强弓的一一点名,瞬间扑到在地。
极短时间之内,官军步卒阵中已经有近二十名士兵倒地,整个阵型开始动摇。
左翼骑兵阵中,下密尉章其看到了这一切,有些后悔自己大意,应该把步兵分列两翼掩护的。
这三个贼人竟然敢来骚扰三百多人的队列,尤为可恶。
章其一声喝令,率领四十多名骑兵,奔向右翼前去驱逐刘预三人。
刘预看到敌人的骑兵,已经被自己引诱而出,目的已经达到,随即拨转马头返回。
下密尉章其率领骑兵看到,三个东莱贼占了便宜后扭头逃走,快马加鞭追赶。
哪里想到,这三个贼人并没有一口气逃跑,反而看到官军骑兵逼近,竟然在马上扭身回头射箭,三箭齐发,冲在最前面的两名下密骑兵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眨眼之间,三个贼人又是回首放箭,这次下密骑兵已有防备,但还是有一个中箭落马。
章其眼见这三名贼人竟然如此凶悍,不敢再追,刚要下令退回,却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冲出了百步之远,前方已经列队的二十名东莱骑兵已经距离自己非常近了。
这时候,刘预已经率领董平、赵瞎子回到了队列,看到下密骑兵已经被自己引诱脱离了步卒阵列。
刘预收回弓箭,取出骑枪,夹在了腋下,驱马来到了骑兵横列最前方,大声命令道:“兄弟们,随我,杀!”
二十名骑兵齐刷刷的向前冲去。
此时的下密尉章其看到贼军已经发起冲锋,也一声令下,重新催促战马提速冲锋,但是距离太近了,官军的骑兵尚未完全提起速度,对面的东莱军就已经凭借着最高的马速一头撞了上来。
两股骑兵真正的交锋时间,只能用一眨眼来形容,所有的训练、经验和勇气都在这一瞬间得到完美的释放。
等到刘预他们冲出好远又回转马头,重新列阵的时候,刘预看到刚才交锋的地方躺着十几个尸体和伤兵,其中只有一个伤兵是东莱军的人。
刘预的骑枪也在刚才的交锋中,扎穿一名官军的脖颈留在了上面,他抽另外一把长刀,大声喊道:“再冲!”
二十匹战马随即又开始一轮冲锋。
而此时的下密骑兵,才刚刚停马转身,看到可怕的东莱贼人又要杀了过来,有的人想着重新整队再战,有的人根本没有了再战的勇气,想打马向两边逃去。
下密尉章其此时骑在马上,也想着逃跑,在刚才的交锋中,东莱军的一把刀砍在了他的胳膊上,虽然有甲衣没有被斩破,但是右臂还是一阵阵的剧痛,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也丝毫使不上力气,章其想着可能胳膊的骨头被打断了。
刘预看到对面的下密骑兵混乱不堪,用力踢击马腹把战马提升到了最高的速度。
就在下密骑兵都纷纷调头逃跑的时候,再一次加速到最高速度的东莱骑兵又一次撞了上来。
刘预刀锋面前是一名没有逃跑,反而向着他们冲来的下密骑兵,刘预平举着长刀,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手腕轻转,轻松拨开了那名骑兵的长剑,紧接着刀锋划过他脆弱的咽喉,这名骑兵的半个脖子被割裂,颈椎被惯性折断,脑袋诡异的垂到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