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可是你也要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看着眼前的凌若晚,凌书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可是他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感,开口道,“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的。”
“你真的知道吗?”凌若晚定定地看向凌书泽,似乎是要看穿对方的内心一样,“要是你敢骗我的话,那我敢保证,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要离开这刑部的大牢。”
“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了。”看着凌若晚那双无波却犹如深潭般不见底的双眸,凌书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撒谎,“只要你帮我,我就会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我已经知道娘亲的死因了,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下药害她的人究竟是谁。”凌若晚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要是你知道幕后黑手,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你的建议。要是你只是只是想要告诉我,我娘亲是被人害死的,那就没有必要了。”
“我知道是谁害周氏的。”凌书泽连忙开口道,“我没有骗你,我都看到了。虽然当时我的年纪还小,可是我都看到了。”
“是谁?”凌若晚追问道,“究竟是谁下的药?”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那就救我出去。”凌书泽连忙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要是我都告诉你了,你却反悔,那我不是很吃亏。”
“我没有办法给你洗清这一次作弊的冤屈。”凌若晚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一次的事情,是太子设计的,牵连实在是太广了。我就算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直接把你摘出来。”
“那你就把我救出去。”凌书泽退而求其次,“我不想再呆在这大牢里面了。”
“可以。”凌若晚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不过,你身上的罪名,还有以后你的所有事情,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到凌若晚的话,凌书泽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总是觉得,这样自己似乎很吃亏。可是现在除了凌若晚以外,他根本就看不到别的人。所以他很清楚,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了。要是真的错过了,那说不定他以后都要呆在这大牢里面了。
可是,要是没有办法洗清冤屈,那他就算出去了,以后也没有任何前程可言,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你想清楚了没有?”凌若晚皱眉,开口道,“你要是再做不了决定,那我就不管你了。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可以查得出娘亲当年的死是有蹊跷的,那我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也绝对不是难事,只不过要花费一点时间而已。至于你,以后只怕就要留在这牢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了。”
“好。”凌书泽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把我救出去,那我就把那幕后黑手告诉你。”
“不。”凌若晚轻轻地摇了摇头,“你现在就必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我可不希望做无用功。”
“我不会骗你的。”凌书泽信心十足地开口保证道,“当年是我亲眼看到那人在药里面下了一些东西的,至于是不是红花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虽然只有四岁,可是却看得很清楚,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天。”
“你先告诉我,等我查证了以后,就会兑现诺言,把你救出去。”凌若晚坚持。
“不行,你必须——”
“不要命令我。”凌若晚冰冷的眼神投注在凌书泽的身上,“你现在没有任何的资格和我提条件,不要忘记即曾经做过的事情。我现在愿意答应你,已经是很大度的了。要是你不想说,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看着凌若晚的样子,凌书泽就知道自己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那好,我先告诉你,希望你遵守承诺。当年在周氏的药里面下红花的是柳姨娘。是我亲眼看到的。”
“柳姨娘?”听到了凌书泽说出来的答案,凌若晚挑了挑眉,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害娘亲的人,一定是凌斌的那些侍妾里面其中的一个。白姨娘既然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她,那就说明,白姨娘应该不是下药的人。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娘亲的药里面有古怪,白姨娘要是凶手的话,那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就是重提。
所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秦姨娘和柳姨娘了。所以现在听到柳姨娘这个答案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太吃惊。
“没错,就是柳姨娘。”凌书泽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的时候,我不过就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而已。那时周氏生产,整个凌府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着。我甩来了奶娘,自己一个人随便乱走,后来因为迷路,居然走到了厨房那里。”
“后来,我看到柳姨娘鬼鬼祟祟的往着厨房的方向走去。那个时候,我正处于好奇的阶段,所以就跟在柳姨娘的身后。后来就看到柳姨娘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在那药里面下了一包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不是很清楚。”
“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一直不说?”凌若晚追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和父亲说出你所看到的一切?”
要是当年凌书泽说出来,或许凌斌就不会把周氏的死记在凌若晚的身上,从而冷落凌若晚这么多年了。这样的话,说不定,原本的凌若晚就不会痴傻,更加不会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我为什么要说?”凌书泽事不关己的开口道,“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和祖母说过一次,可是祖母却让我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还说,让我从此忘记这件事情。”
“你是说,祖母也知道这件事情?”这样的信息让凌若晚大惊,“也就是说,祖母一直都知道,我娘亲是被柳姨娘害死的,可是她还要偏帮着柳姨娘。”
说到最后的时候,凌若晚脸上已经满布寒霜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老夫人原来一直都知道的,却没有哼一声。甚至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看着凌斌因为周氏的死而冷落凌若晚。很好,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祖母是不是知道,不过,当年我的确是把看到的全部都告诉她了。”凌书泽肯定地开口道,“至于她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要隐瞒着,我就不清楚了。”
“很好,还真的是我的好祖母啊!”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凌若晚的眼底全是森森寒意,“以前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不过就是太过强势和霸道而已,现在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她了。”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凌书泽连忙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我还要查证一下,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凌若晚回过头,看了凌书泽一眼,“等我证实了以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你可以去查一下柳姨娘身边的那个桂嬷嬷。”凌书泽连忙开口道,“她前几年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大,被她的儿子接回家了。她跟在柳姨娘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她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凌书泽,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听到凌书泽的话,凌若晚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看来,你不仅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情,而且还记得很牢,甚至还自己去调查了。想来,你应该早有准备,想着什么时候,能够那这件事情和我做交易,或是威胁柳姨娘吧!”
凌若晚不是傻子,凌书泽可以脱口而出桂嬷嬷的名字,那就说明,其实他也一直都记住当年的事情,记得这么牢,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似乎是被凌若晚戳中了心事,凌书泽撇过脸,开口道,“你不需要管我本来的打算,只要记住我和你之间的交易就可以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而你想办法救我出去。”
“你就安心的等消息吧!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说完,凌若晚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牢。
而一直守在一旁的狱卒,却木然的跟着凌若晚走了出去。在刑部当差这么久了,很多事情,他已经学会了装聋作哑了。就算是听到在震撼的消息,他都可以完全忽略。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气势逼人。而且对于这样的重犯,谁都不能探望,她却可以过来探望,足见她的身份不一般。
凌若晚完全没有理会那跟在她身后的狱卒的想法,此时她的心情很乱。
离开刑部,坐上马车以后,凌若晚想了一下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凌府,而是让马车向着相府的方向驶去。
很快,凌若晚便来到了相府。来到相府以后,她就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问明了周相所在的位置,就直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她觉得自己心里很乱。而且,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告诉外祖父。因为这件事情是关系到母亲的,母亲是外祖父的女儿。将来要是真的要出面为母亲讨回公道,那只能由外祖父出面才是名正言顺。
周毅松正在书房里面办公,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忍不住皱眉,“谁啊?”
一直以来,他的书房都是相府里面的禁地,就连他的妻子都不敢擅闯,更别提相府里面的其他人了。所以,今天这样一个不长眼的居然在他办公的时候过来,而且还这样大声地敲门,他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外祖父,是我。”凌若晚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周毅松的眉毛松开了,“进来。”
“外祖父。”进门以后,凌若晚开口打着招呼,“今天不请自来,还请外祖父不要责怪。”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呢?”周毅松起身,绕过书桌,来到了桌子前,开口道,“先坐下来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外祖父,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急事的。”凌若晚在周毅松的对面坐了下来以后,沉思片刻以后,终于再次开口了,“不过,在我说出了之前,我希望你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可以吗?”
看着凌若晚严肃的样子,周毅松也知道,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要不然,凌若晚也不会突然就这样跑过来找他,甚至没有一点征兆。
“你说吧!”周毅松点了点头,显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外祖父,当年我母亲的死,你究竟知道多少?”凌若晚定定地看向周毅松,开口道。
听到凌若晚的问话,周毅松没有轻蹙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舒缓开了。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自然,要不是凌若晚一直看着的话,说不定都要忽视了。
“你说什么呢?你母亲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提起来呢?”
周毅松不清楚,凌若晚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当年他是有机会救这个女儿的,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孙子。一想到这些事情,他就觉得很亏对凌若晚这个外孙女。要是真的被凌若晚知道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了。
“外祖父,娘亲当年之所以血崩而亡,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在背后害的。”凌若晚也不知道周毅松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这么多年以来,那个凶手一直都在逍遥法外。”
“你说什么?”周毅松显然也没有想到凌若晚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眼底全是惊诧,等回过神以后,马上开口追问道,“晚儿,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个害你母亲的人究竟是谁?”
一连串问题不断地冒出,可以看出周毅松此刻心情的不平静。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女儿红颜薄命,所以才会难产血崩的。现在晚儿却告诉她,玉儿当年是被人害死的,这样的结果,让他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件事情,我已经调查过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看起来,几率很大。”凌若晚开口解释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可是,今天我从凌书泽的嘴里,知道了,当年是真的有人害母亲的。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告诉外祖父你才对。”
“凌书泽?”周毅松显然也很清楚究竟是谁,听到这个名字,他忍不住皱眉,语气中带着责备,“晚儿,你是不是去见他了?你怎么进入刑部大牢的?你知不知道,他可是重犯,要是被人知道,对你来说是很不利的。”
“外祖父不必担心,没有人会知道的。”凌若晚摇了摇头,开口道,“再说,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怎么说,这凌书泽都是我的兄长。现在他出事了,我这个做妹妹的,不过就是想办法见他一面而已,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我今天要是没去的话,还不能知道娘亲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呢!”
“究竟是谁做的?”周毅松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股寒意,“晚儿,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做的?我要她血债血偿。”
“外祖父,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的。”凌若晚继续开口道,“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周毅松甚至还不知道要帮什么忙,就直接答应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外祖父,我已经从凌书泽的嘴里知道了,当年害娘亲的人,就是父亲的妾室——柳氏。”凌若晚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是她在娘亲的药里面下了红花,当年母亲刚刚生产完,就喝下了带有红花的药,所以才会出现血崩,最后香消玉殒的。”
“什么?”听到凌若晚的会答应,周毅松火冒三丈,“是凌斌的妾室做的。好,真的很好,我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最后他的妾室却害死了我的女儿,还真的是太好了。这么多年以来,他还一直说自己有多爱玉儿,简直就是笑话。”
“好了,外祖父,你先不要生气。”凌若晚连忙开口安抚道,“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不管听到什么,都绝对会保持平静的。”
看着周毅松生气的样子,凌若晚的心里还真的是有点担心。她连忙走到周毅松的身边,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断地顺着气。同时,她不着痕迹地用手探上了周毅松的脉搏,在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要过去,找凌斌问一下,他究竟要做什么。”一向冷静的周毅松,这一次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外祖父,你先不要冲动。”凌若晚连忙开口道,“你现在就算去凌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这么多年以来,柳姨娘一直都能逍遥法外,那就说明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的。你现在贸贸然过去,没有任何的证据,她也不会承认的。到时候,不仅道理不在我们这边,最后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证据来。”
“晚儿,你就放心吧!”周毅松开口保证道,“我会派人去把当年的事情彻查一边,当年的大夫,产婆,还有所有在你面前身边伺候的人,我都会一一查一遍。我就不相信查不出来。”
“嗯。”凌若晚点了点头,“外祖父,柳姨娘的身边,一直都跟着一个嬷嬷,叫做桂嬷嬷。她前几年的时候,被儿子接回家享清福了。她知道柳姨娘很多的事情,要是找到她,说不定就能问出当年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周毅松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我一定会尽快查出来的。到时候,我要他凌府给我一个公道。”
一想到自己那个早逝的女儿,周毅松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抽痛。一直以来,他都很疼爱这个女儿。当年女儿早逝,他很愧疚。现在既然知道女儿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害的,那他就一定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也要让害死女儿的人偿命。
“对了,外祖父,凌书泽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凌若晚想了想以后,还是开口询问道,“现在调查到什么没有?”
“其实这个案子,根本就不需要怎么调查。”听到凌若晚突如其来的问题,周毅松虽然疑惑,可还是回答了,“这一次是人赃俱获,他是绝对没有洗脱嫌疑的可能了。现在只剩下该怎么判决了。”
“原来如此。”凌若晚点了点头。
“晚儿,这件事情你不要掺和进去。”周毅松开口告诫道,“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插手的。知道吗?”
周毅松不是傻子,虽然这个案子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可是这其中还是有着猫腻的。这个凌书泽是不是被冤枉的,他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凌书泽这一次不论如何都绝对逃不过这一劫的。所以,他不希望晚儿也搅和进去,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影响到她。尤其是太后看起来似乎对晚儿很不满,要是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岔子,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