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杨闪淮挺聪明一个人,看办案时那缜密的心思和推理,这爷们智商不得奔一百二去?可现在一看,他虎了吧唧也就那回事吧。
凶手都有意放过我们了,他非得跟人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俩还打不过这凶手,这叫什么?纯属往死撞南墙呢。
看杨闪淮扑到凶手身边后,我就有种强制闭眼睛的冲动,我真不想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心说弄不好杨闪淮死前都得被揍成猪头样。
但打斗声传来后,不得不说,我被杨闪淮的架势弄愣住了。
他半蹲着马步,平推双掌,一掌接着一掌的往凶手身上施压,凶手也没料到杨闪淮有这么强,慌神之下被逼的连连后退。杨闪淮打几掌,他就被迫后退几步,尤其最后那一掌,还砰的一声印在他胸口上。
杨闪淮的招数绝不是擒拿,反倒有点武功的意思,我心说真没看出来,杨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虽然我坐在地上很矬很没形象,但还是忍不住鼓掌吆喝起来,“头儿,就这么打,揍那兔崽子。”
在我给杨闪淮鼓劲的同时,凶手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也一改之前的动作,耍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他双腿一前一后,半握着拳头弯曲着手臂,还把食指伸了出来,怎么形容呢?好像一直大螳螂。
我不笨,他一亮这招数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武把子。要不是亲身经历这场面,我保准怀疑他俩是在拍戏呢,不然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武林高手?
凶手率先发起攻击,他出招很怪,不是拳头不是掌,就用他那手指头戳杨闪淮。杨闪淮试图防守,可他哪防得住。几回合后,凶手逮住机会在杨闪淮身上猛戳了几下,杨闪淮身子瞬间不灵活起来,有种半身不遂的意思。
我一点鼓劲的心思都没有了,那凶手还走到杨闪淮身后拎着他脖领子一把提了起来。
凶手块头大,杨闪淮长得小,他这么提着杨闪淮,隔远看,就好像大猴拎小猴似的。凶手四下打量着,又把杨闪淮拽到车门前,拎起他一使劲丢了进去。
这下可好,杨闪淮上半身子趴在驾驶位上,下半拉身子耷拉在车门外,撅个屁股一动不动,明显晕过去了。
凶手冷冷的看着我。我心里拔凉一片,甚至还特别想骂人,心杨队啊杨队,你打不过事先说一声啊,结果我还以为你能打过呢,刚才可劲鼓掌,全让凶手记住了。
我不知道凶手会怎么对待我,我也实在没那本事跟他肉搏,我冷冷看着他,凝视着他,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我看不到凶手的眼睛,搞不明白他想什么,他干站一会后竟然一扭头走了,骑着摩托从我面前闪过。
别看危险就这么古里古怪的过去了,我还是老半天没动弹。等回过神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踉跄的向枪走了过去。
在把枪握到手里的一刹那,我心终于安稳一些。我又来到警车旁边,想把杨队拽出来。
可杨闪淮死沉死沉的,我拽了半天也没弄动,最后不得已之下,我摸着他大腿根掐了掐。这地方是人的一个弱点,掐起来特别疼。
没几下杨闪淮醒了,他哼哼呀呀自行爬了出来,还一屁股坐在车轮旁边,脑袋也不嫌脏靠着车轮,一脸痛苦样。
我平时挺爱干净的,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凑合着坐在他旁边,还小声念叨一句,“头儿,抱歉,我给你丢脸了。”
“丢什么脸?”杨闪淮闷闷的回答我,还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顺着他所指看去,发现他食指肿的不成样子,很像街头卖的烤红肠。我联系着之前的经过,问他,“咋了杨队,你这手指头是被凶手射的吧?”
“没错。”杨队解释道,“那凶手是个武术行家,还会使用石子这类的暗器,今晚上咱们被他收拾了不丢人。”
我想想又问,“头儿,那咱们警队上谁身手好?能跟凶手叫板?”
杨闪淮摇着头,“没一个能行的,甚至要我说,三个一般警察一起上,都不是这凶手的个儿。”
我听得特别揪心,心说身为警务人员,竟打不过一个贼,我们还能上哪讲理去?
可我没死心,有了个主意,“杨队,要我说咱们不行就搬救兵吧,跟上头说说,借来几个特警或者特种兵。”
我这么说很在理,而且我还真不信邪了,特警和特种兵的身手还斗不过这“民间高手”?
杨闪淮倒很奇怪,立刻把我的建议否了,“我有一个人选,只要他能出马,这桩十字架凶杀案,保准能破。”
我好奇心来了,问他这人是谁。杨闪淮就是不说,还告诉我,能不能请这人他说了不算,还得跟上面要一个特权。
我真怀疑这是何方神圣,但也压着性子没多问。
我俩干坐一会后,杨闪淮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让警局派人来现场,还顺带让他们去我家看看,试着套取更多有用的线索。
在等支援的时候,我俩嫌风大,全躲到警车里了。
我还有个疑团一直没解开,大半夜的,杨闪淮怎么知道我追凶追到这了呢。
他告诉我原因,“今天下午大玲子家那里有线索了,是痕迹专家找到的一组鞋印,这鞋印很怪异。按走路习惯来看,一般人踩出来的鞋印,脚跟地方压力会大一些,但这组鞋印相反,脚掌的压力大。痕迹专家和我都分析过,造成这种原因的,只能是这鞋印的主人练过功夫,很留意走路时的声音。”
这种分析我很赞同,因为我有次见过特种兵跑路,他们踮着脚尖用很怪的姿势让跑步时能不发出声响。
这也解释的通为何凶手潜入我家时,我没听到脚步声。
杨闪淮还说,“凶手很可能是大玲子的男朋友,只是她一直没公开她男朋友的身份,周围邻居也没见过,调查他有难度。另外我看到这组鞋印后就担心你的安危,晚间开车赶过来时,正好看到两辆摩托车飙过,就一路跟了过来。”
我是越听越庆幸,知道这是赶的巧,不然他晚到一步,我小命就丢了,至于凶手为啥不杀我俩,我懒着分析,也分析不明白,这种人思想都怪异,有些事常理解释不通。
等警局同事赶过来后,杨闪淮带着我先走了,有了刚才的经历,我是不敢回家了,而且打定主意,这案子没结,我就一直在警局耗上了。
等我要在会议室睡觉时,杨闪淮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了进来,问我今天怎么样?喝了他的药,脑袋里还出现幻觉幻听么?
他不提这事我都忘了,一提起来我火气不住往上升,我跟他不客气,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晚上的遭遇说给他听。
我本以为杨闪淮听完能着急,没想到他倒咯咯笑了,只是他刚被凶手揍完,尤其被凶手丢到车里后,都有点鼻青脸肿的感觉了,这外表配着这笑,怎么看怎么天然呆。
杨闪淮让我放心,还拍了拍我肩膀说,“相信我,那药你没白喝。”
我不知道他是忽悠我呢还是说真的,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信他一把,品品看吧。
这一晚上警局都在派出人力调查凶手骑得那摩托车,而且这次进展特别迅速,第二天一早就有了摩托车的线索。
摩托车在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按照交警提供的资料,这车竟然是那胖爷们的,就是第一具女尸的爱人,那个往我兜里藏绳子的主儿。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直咬牙,心说真没看出来,这胖老爷们挺厉害啊,还他妈是个高人,身手那么强悍。
可杨闪淮一点反应都没有,坐在椅子里一声不吭。
告诉我们消息的是一探组的余兆轩探长,他挺兴奋,跟我们说,“已经找人去带胖爷们了,现在正在路上,一会严刑逼供,保准让他如实招来。”
我听着挺担心,心说胖爷们能这么容易束手就擒么?我建议余探长多去几个人,防止胖爷们突然暴起伤人。
余探长恩恩的应了下来,不过看样子他压根就没把那凶手当回事,只是敷衍的应付我。
等余探长显摆完他的报案效率后,我私下问杨闪淮一句,“杨队,你怎么不开心呢?是不是被余探长抢了功心里不舒服?”
杨闪淮被我这么一说气笑了,他偷偷指了指余兆轩,跟我念叨,“吴猛,你发现了,老余眼睛挺大,但眼光不行,那胖爷们要能是凶手,这年头猪都能上树了。”
我不明白他咋这么说。等胖爷们被带到审讯室后,杨闪淮带我进去走了一趟。
那胖爷们吓坏了,看着我们都发抖,就凭他这怂样儿,我开始怀疑不是他了。杨闪淮举动更怪,他走到胖爷们身后时,伸出双手摸起他身子来。
我看愣了,因为杨闪淮摸得好猥亵,捏会胳膊又揉揉腿,拉拉手最后还在胖爷们胸上掐了掐。
审案的是余兆轩,他被杨闪淮弄得特别不好意思,那脸拉拉的都快碰到地面了。
等杨闪淮出来后,他很肯定的下了结论,胖爷们的嫌疑排除了,而且他又一转口说道,“吴猛,我问你,知道什么叫纵欲杀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