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的话，让宋洁猛地瞪大了双眼，她根本想不到，会从卫晨的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
宋洁原本满是怨恨的双眼瞪大，眼底深处，似乎带着一抹不解。
“你……你不是来帮他们的吗？”
宋洁犹豫着开了口。
卫晨摇头，看向宋洁，认认真真地开口说道：
“我不是来帮他们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帮我什么？帮我杀了他们？”
宋洁的语气再次变得激动了起来，双眼中流出的血泪，变得更快了。
“如果你想的话，你当然可以杀了他们。”
卫晨无所谓地耸着肩，再次将目光转向几乎已经不再挣扎的夏燕与吴晓刚。
“你是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洁叫嚷着，表现的有些激动。
“他们还剩最后一口气儿了，你的仇马上就要报了！”
卫晨没有回答宋洁的话，继续淡淡地开口。
浴缸里的夏燕与吴晓刚，双眼圆凸，脸色变得铁青。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来帮我的？你到底是谁？”
“快看看他们吧，你难道想要错过报复的最后时刻吗？”
卫晨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蛊惑。
张超在另一边表情古怪，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我……”
宋洁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她原本以为卫晨是来阻止她的，可是，卫晨此刻的表现似乎并不是这样。为什么？宋洁觉得卫晨好像特别希望自己杀死这两个害死自己的仇人？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吗？
宋洁看向卫晨的脸，卫晨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似乎，
真的不在乎这两个人的生死。
宋洁转头，看向自己手掌死死压着的那两张脸，那两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自己，真的要杀死他们吗？
杀死自己的闺蜜？
杀死这两个害死自己的仇人？
这样的选择，似乎并没有错！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这般地痛？
看着夏燕的脸，看着那张从大学时期就认识的脸，
看着那张原本有些姿色，现在却一片铁青，满脸狰狞的脸。
宋洁的身体开始了剧烈地颤抖。
只要自己再按上那么一会儿，只要那么一会儿，可能，只要那么两三秒钟，
自己就能复仇成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洁忽然有些害怕。
她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终于，宋洁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原本向下按的手变成了向上抓。
然后，宋洁将夏燕与吴晓刚一起拉出了浴缸。
两人摔在地面。
碰撞的震动让两人一个翻身，开口剧烈地呕吐。
呕吐物混合着浴缸里的水，流了一地。
两人的意识分明还不清楚，除了剧烈地咳嗽，两人没有任何表示。
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宋洁的脸上带着痛苦与愤怒，还带着鄙夷与怨毒。
最终，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出了卫生间。
卫晨没有理会这对男女，也走出了卫生间。
张超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留下这句话，张超也出了卫生间。
剩下卫生间里的夫妻俩，跪在地上，全身颤栗。
宋洁的脚步有些虚浮，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茫然地往前踱着步子。
卫晨跟在宋洁身后，随她一同走到客厅的窗台前。
虽然拉着窗帘，可是，宋洁似乎能透过窗帘，看到自己跳下去的那扇窗。
卫晨站在她身后，半晌没有开口。
“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洁先开的口，她的声音很轻。
“我是来带你下地府接受审判的。”
卫晨同样轻声回答。
“你是鬼差吗？”
“我不是！”
“那你是判官？”
“不是！”
“阎王？”
“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律师！”
“律师？”
宋洁表情有些怪异地转头看向卫晨，盯着卫晨看了好一会儿，宋洁淡淡地说道：
“随便吧，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吧！”
卫晨没有多言，掏出封魂牌，将宋洁收了进去。
张超一直都在远处看着，等到宋洁被收，他才走过来。
“我说老大，你刚才……不是真的要让宋洁杀了他们吧！”
见张超的表情怪异，卫晨笑笑，反问道：
“你觉得是真是假？”
“额，这个么，我感觉是假的。如果真的让他们死了，因果肯定是要算在咱们头上的。这个……老大你不可能干这种事儿！”
卫晨没有回答张超的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让张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超不由得在心中暗想，该不会，老大刚才真的打算让宋洁杀死他们吧？这个……老大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心中这样想着，再次抬头，卫晨已经走到了门口。
“哎，老大，等我一会儿！”
张超叫着，追了过去。
“对了，老大，那两个家伙怎么处理？”
张超向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脸上表情有些犹豫。
“把视频复制一份儿，寄给警局，剩下的，让警方处理吧！”
“可是……”
张超似乎是有些犹豫。
卫晨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因果使然，即便咱们不去管，到时候也自有业力报复？”
“对的，老大，你给我的鬼律守则里就是这么说的。”
“是啊，守则里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惜，或许是因为我还是一个活人吧，做不到那种公平公正，我只是追寻着我的本心。更何况，我一个活人，既然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因果的一部分？”
卫晨的话，让张超瞪大了双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张超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去理会那些规章制度与狗屁的因果关系。
反正，什么事儿都有老大顶着，自己跟着瞎操那份闲心干嘛！
离开了小区，卫晨直接打车前往了Waiting吧，没有跟吴良过多的客套，在拒绝了死胖子也要一起跟着下地府溜达的请求后，卫晨带着张超下了阴阳路。
一路都很顺利，并没有意外发生，在到达酆都大厦前，卫晨就让小蝶帮自己预约了审判。
与小蝶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卫晨直接带着宋洁的亡魂前往了一殿审判庭。
一殿审判庭的过程非常简单快速，因为宋洁一生真的没什么恶劣行迹，地府对她的唯一审判便是杀生业，于是，卫晨带着宋洁和张超，直奔二殿审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