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扒庇佑所门缝儿的索栀绘秦蓁蓁之外,太筱漪也已经恭候多时了,几枚充当弹药的钷素爆矢弹和四狗子在门里依次排开,sop正处于最后的组装调试阶段。
饶其芳看着她:“想再试试”
“嗯!”
钷素爆矢弹的猩红点燃了鬼气森森的邪能之火,裹挟着几头四狗子最后的生机与馈赠为祸心妖与伊波兹特尔的力量投影显化之地降下人工天劫。
饶其芳震惊于sop威力的同时,也说道:“这种攻击对它们意义不大,我好大儿的判断力还是相当靠谱的,生命形态不一样,仅凭我们的力量,确实无能为力。”
“钟还有陆沉炸弹”太筱漪沧化态势明显,语气则是一整个儿王里王气:“嗯,不过那个东西有一点点小贵”
饶其芳说:“小贵连基地都不敢拿半个亿命运硬币做成的炸弹砸人!”
“超好用!”秦蓁蓁予以肯定:“上次巢穴之主差一点点就被那东西直接烤熟了,后来我都闻到了,喷喷香嘞!”
“小广子你可以的,一顿几个胡建人啊口气这么大,连巢穴之主你都惦记上了”
“嘿嘿嘿”
饶其芳面色一肃,挥手撑起一片无色无相但却扭曲了视界的浑圆领域,不过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从那边传导出来的力量波动完全就不是什么针对性反击,只是祸心妖与伊波兹特尔零和博弈互相侵染的力量外泄而已。
不能怪饶其芳杯弓蛇影太过敏感,而是面对这种她看都看不懂的东西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小索子和小蓁蓁那都是咱儿砸的心头好,可不敢磕着碰着。
结果没过很久,一道同源链接忽然开在距离几个人不远的位置,扛着一头巨大活体生物的大尸兄被一股子生猛至极的血浆子从里头喷了出来。
大尸兄扻掉粉嫩沙滩裤上血肉模糊的部分,循规蹈矩的冲饶其芳微微欠身行礼,然后自顾自的掂起那坨不断挣扎的玩意一头扎进磨坊的骸骨大门。
“嗯就只是运输素材而已”索栀绘提示道:“您别紧张,在李沧这边,这种情形非常普遍!”
“哦”
没直接叉进磨坊反而一头创碎了同源链接通道除了说明这玩意是活的有自我意志和符合阶级的实力之外说明不了任何其它东西,次空间通道尚且能够中断传输呢,更遑论同源链接,这玩意又不是传统意义上有世界线意志兜底撑腰的正规跃迁通道。
即使是在磨坊当中,刚才那个形状莫名其妙古里古怪的玩意依然闹出了老大的动静,过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就见大尸兄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东西从里面走出来,依旧行了礼,一声不吭的又钻回同源链接里。
场景瞬间切换,大尸兄出现在李沧身边:“弄进去了刚才同源链接怎么碎了”
“吼”
大尸兄意义不明的低吼一声,语气多少有点埋怨,摊开手掌把一坨别致的嫩粉色活肉展示给李沧看。
李沧摆手:“我不吃。”
一人一尸兄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尸横遍野的异样丛林当中,蜿蜒的木质、石质、结晶质枝桠丛生,犹如珊瑚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光芒之下,则是遍地被撕碎抑或焚烧殆尽的史莱姆样黏液体缓慢的渗入地质结构当中。
“这玩意的生命形态,可能和我们想象的稍微有点区别啊.”李沧对着大尸兄唠叨起来:“这都转了好几次场了,怎么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timi要是都能选错,那可就丢大人了!”
尤其老王那种狗贼,这要是给一脚踩上狗屎运,那玩意还不得把尾巴翘天上去来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转着圈的撒尿啊
处在这种环境之下,李沧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外界,包括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每一次循着生命能量的脉动来到一处新坐标点时都是从期待到失望,妈的这种以空岛为身的超巨型单位活得就是硬气哈,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真正意义上的多即是美大即是好。
一站又一站,一站又一站,李沧无数次被捞出来,无数次被迫加入毫无意义的菌群战争——
李沧:阿嚏
老王:逆子速速来援
沉默使人变态。
“你他娘到底怎么找到的”
“我他娘就这么找到的,轻而易举手拿把掐易如反掌反掌观纹!”
漫长的赶路用时仿佛是耗掉了一辈子时间,当李沧以比厉蕾丝闪现还快超过前进四的速度找到老王的时候,这货正把自己和体型严重缩水的祸心妖青春mini版吊在一块,跟timi一串铃铛似的。
无数条从老王身上发散出来的锈迹斑斑的邪能锁链通通指向了同一个方向,纵横交织的穿过祸心妖宛如玉化一般的身体,让一人一癞蛤蟆隔河相望望眼欲穿。
血海汪洋,浊浪滔天。
蜿蜒曲折的血液赤祼祼的暴露在视野之中,宛如燃烧一般猩红刺目,最终通通汇入汪洋,而血海之上,则是那具全无半点生命气息的仿佛玉质化一般的祸心妖躯壳。
“啵”撕裂空气的轻响中,厉蕾丝出现,瞥一眼老王:“嚯,好一只大王八!”
“你们他妈算了”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老王嫌弃的直呲牙:“邪能锁链的指向和上次一致,我估摸着,大癞蛤蟆身体里貌似应该就只有这么一个称得上是跟灵魂沾边的玩意了,你们怎么说”
“你管这叫妖丹”
“不就是大点呗,你瞅,活灵活现的!”
何止是大点儿,这玩意一眼都望不到边,目测最少最少最少也跟老王空岛此前的巅峰状态有的一拼,就是累死李沧也弄不进同源链接通道里头去啊。
厉蕾丝搓着手里的狰狞龙刃,走来走去的对着虚空悬浮在血海汪洋之上的玉质大癞蛤蟆踅摸了又踅摸:“老娘先去刮个痧再说,随便锯下来几方都能铣几百条镯子出来了吧”
老王挂在锁链子上呲牙咧嘴心有戚戚焉:“那他妈你.你轻点啊!”
“哐!”
“嗷”
玉质大癞蛤蟆一家伙被厉蕾丝戗出了火星子,老王上下两排牙几乎也是同时嚼出了火星子。
厉蕾丝只是瞥了他一眼,哐哐哐哐凿得更来劲了。
李沧掂了掂手里的大魔杖:“嘿嘿,哈哈哈,那个,对不住了哈王,我等这一天实在已经等的太久了,饥渴难耐!”
“老子曰你们祖宗!!”
“轰”
“嗡”
“砰”
种种怪异的响动此起彼伏,映衬着大老王当量充沛的加倍感同身受和哀嚎咆哮破口大骂,整体画风就显得十分有九分凌虐,惨不忍睹。
李沧满头大汗的往手心里啐了一口唾沫,拎起大魔杖继续猛抡:“加把劲儿,就这块色儿最深,玉学家说这玩意叫啥来着,沁,啊对,就是沁,那指定是色深的值钱啊!”
“你丫见识也就到这儿了,合着是长度都给吉尔占了是吧,玉难道不也是越透明越像玻璃的越值钱”
“咱这水头明显不一样啊!”
伴随着最后一声惊雷炸响,玉质大癞蛤蟆背部颜色最深的那一片区域终于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崩溃,窸窸窣窣的绽裂声中,光晕如雾喷涌,似有液体在裂隙间汩汩流淌。
有若实质的光晕宛如极光一般在汪洋之上掀起狂风,大癞蛤蟆与下方血海汪洋交互的某种不可见的能量链接竟在此刻被具现化可视化出来,虚幻的影影绰绰着。
厉蕾丝眉头一拧:“好像不大对劲.”
“嗯”
脚底下的玉质大癞蛤蟆突然彻底崩碎,漆黑如夜的沥青样物质从中狂涌而出,夹杂着崩裂的碎片,瞬间将两人带走。
身娇体弱的厉蕾丝直接汽化,李沧脚下则是激荡着一轮妖异的绛紫色光环随波逐流。
漆黑的能量体见风则长,长则恶变,某种阴祟的精神意志在其中徜徉游荡,在灵魂层面对着李沧呲牙、无能狂怒。
“#¥%……”
似乎是单纯无意义的具备邪恶气质的呢喃,又似乎是某种古老而晦涩的复杂语言。
咒骂持续了整整几十秒,漆黑化作了一尊类人形物体。
它光秃秃的头颅上没有一根毛发,一高一低一绿一红的眼睛闪着支离破碎复眼般的光晕,两眼之间是一道形态引人遐思的竖唇,内部犬牙参差口若悬河,腰脊肋骨向外发散出无数条长长短短粗细不一湿滑的触须,一长四短五条手臂不与肢体相连,悬浮在腹前,其中两截断层之外的部分生有尖利漆黑的手爪,慈母般的拢着从脖颈以下到下肢以上长满青黑色赖子的部分,其臀部探出两对类似于破布般的蝠翼肉膜,各自有四条和三条支撑骨撑起,再向下,则是一条光滑无毛的颀长长尾,而到了尾部末端却有渐渐变粗,宛如鳄龟之颅,裂开一道齿序混乱的碎嘴,中间含着一颗宝石般的眼球。
“滴答.叮咚”
不停淋漓的奶水很快在它的身下泅成了一汪青白色的溪流湖泊,有一颗颗一粒粒珍珠样耀眼的宝石体从中升起,宛如星河般环绕着它庞大的身躯旋转,形成不断凋零又永远持续存在的煊赫光轮。
老王抹了一把嘴唇:“不是,这玩意长得倒也没那么抽象,比正牌天使和谐多了,也不咋掉san啊!”
“这货被污染了,回头叫小小姐帮他好好洗洗脑子!”
“嗯!”厉蕾丝乐呵呵的应了一句,背后的狰狞龙真眼第一次对未见多少敌意的单位主动投去视线:“看见那些触手了没,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多薅几根,那玩意就是你要的原生血脉!”
“啧,我一直以为这玩意是个骑条蛇的类人形单位来着,没想到具体形态是这样婶儿的,这力量投影还timi不如上次呢,上次那条蛇尾巴感觉连起来都能绕地球两圈!”
“不过,真要说起来.”
“坏心办了好事儿”
“嗯!”
脚下的大癞蛤蟆以及它崩出来的无数碎片在一瞬间急剧回笼,迅速变得完整无瑕,然后,这玩意居然睁开了眼睛,注视着虚空悬浮在血海汪洋之上的伊波兹特尔力量投影。
轰
包含精神层面以及匪夷所思的能量层面最不讲道理的对轰直接上演,处于交锋中心的仨人就像是被一颗核弹近距离命中,无知无觉的被剥掉了裸露在外的皮肤、肌肉、筋络、血管,一切的一切,各自分层各自玻璃,三条人变成了三坨人,丝丝缕缕絮絮糟糟的一团乱麻互相牵拉纠缠大圈套小圈的拖曳出漫长的“人影”。
轰轰轰
冲击波的频次已经高到李沧无法感知的程度,顶多也就不到十秒的样子,处于不死光环庇佑中的带魔法师阁下硬生生的被一锤子一锤子似的砸毁了意志。
从无尽高的上帝视角看去,下方绵延至天际线之外、跨越了白天与黑夜的一座浮空陆瞬间分崩离析碎成至少三片,狂涌的岩浆与血色迷雾直上高天,烟尘半径内的一切活物都被清洗,鲜花绿草异化丛林瞬间生机盎然从单细胞走向脊椎动物,又瞬间凋零衰亡大灭绝,每一帧都是四季,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妈”
李沧醒过来的时候,饶其芳刚拧好了一条冰水里浸泡的毛巾敷在他脸上。
“儿砸!儿砸!你可算醒了!”饶其芳一把扯掉毛巾:“知不知道你这几天都烫成什么样了,跟个开水壶似的呲呲冒汽,老娘是生怕把你烧傻了哇!”
李沧人是躺在一个大木桶里头的,身体冻在冰块里,然后——
“呃,妈,我能先把衣服穿上不”
“你别动,放着我来!”
“蛤”
“兔崽子,老娘啥没见过,你小时候.”
“别别别,我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饶其芳甩手把衣服丢给他,手托下巴:“不应该啊儿砸!那死丫头和小钟早就醒了,你这是咋了,身子虚了要不,妈还知道个厉害的老中医,满世界踅摸点好药,再给你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