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克莱恩族长,您就是这样对待自己邀请的客人的?”
夜翼满脸的莫名其妙,只觉得就算是对方要羞辱利维亚,也不应该利用这种过家家的方式。
“什么?马丁,我们有邀请过利维亚吗?”族长回过头去问族中的二号人物。
“没有,叔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马丁回道,虽然用词保守,但是语气肯定。
夜翼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可笑:“赛瑞尔,把请帖拿出来。”
高大而凶相的猎魔人赶忙上前,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份请帖,递到夜翼的手中。
女族长将之展开,出示给了对面的范海辛。
“这?”克莱恩显然没想到会有这般变化。
倒是马丁看得很仔细,他很快发现了问题:“叔叔你看,其他都一模一样,但是没有我们的签名。”
“这么说是有人造假?”夜翼身边的理查德阴沉着语气,不满的说道:“还是说克莱恩你这个老家伙想让我们就这样再花十几天跑回去?”
理查德虽然已经不再是长老,但是在猎魔堡依然有着长老的地位。这次来访,年纪最大的爱德蒙主动要求留守,便由他和托拜亚斯陪伴夜翼过来。
克莱恩和理查德算得上是老冤家,但是任他再怎么不喜欢对面的利维亚,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让人回家去。
“或许这就是个误会。”倒是马丁出来圆场:“既然各位到来,那就是范海辛最尊贵的客人。”
“很遗憾我们的城堡内已经没有多出的房间了,要麻烦各位贵宾在城内旅馆住下。各位有一切问题,都清来范海辛堡找我马丁,我一定为各位解决。”
马丁个子一米七五,虽然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头顶上却已经秃顶。他的稳重可靠,在这番话里就可见一斑。
这位侄子显然在叔叔那里有着很高的地位,他一说话,克莱恩也就顺水推舟的点头。
就这样,利维亚和范海辛的两位族长,相隔近两百年后,终于再次参加了同一场活动。
————————旅店分割线—————————
夜幕刚刚降下,天上又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雪。洁白的雪花随风悠闲的游荡而下,装点在了自由天堂的各处。
白雪无情,不知分别高低贵贱,不管是平民区的陋室还是贵族们的华堂,它只是一视同仁把所有屋顶都刷的晶莹。
夜翼一行人在告别两位范海辛大师后就前往菲利普租下的旅店报道。很顺利的,小别一个多月的女族长和莫宁、安妮再次相见了。
旅店一楼宽敞的大厅被炉火和蜡烛照的如同白昼,所有的住客们此时都在此相聚,在用完丰盛的晚餐后开始共享美好的夜晚。
今天的安妮就像是春天的百灵鸟,清脆的嗓音叽叽喳喳个不停。在踏上旅途成为猎魔人半年后,能在同一间屋子里同时见到自己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如何能让她不欢欣鼓舞呢?
徒弟小姐把自己的在绿平原的故事再次一模一样的向夜翼和众多猎魔人们复述,引起了大家的惊叹。
狼首精有强有弱,但是最弱的也能媲美精英二阶猎魔人。这种山精能够轻易的制造刀剑般的荆棘和锐利的风刃,还能随时与自己的眷族们交换位置,可以说是极其棘手的魔物。更别说它的身边还有那三四百头灰狼。
若非是神裔能将之单人压制,这单生意恐怕必须要猎魔大师率领两个精锐小队才能解决。
虽然赛瑞尔他们在心里将大部分的功劳归给了莫宁,但是一位“出道”只有半年的学徒居然就能够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派上大用场,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猎魔人们想起在脊背山的洞穴里,也是眼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给了杰瑞特致命一剑,然后带着他兜圈“拖延”了时间,不禁在望向她的眼里都带上了更多的尊重。
榜上个好老师难道睡觉喝水也能变强吗?
哈格难以自禁的想到。小伙子已经二十四岁了,现在能够同时支配一高一中两瓶魔药,不过是和安妮相仿的水准。
下午已经把这些故事听了一遍红男爵此刻才敏锐的从周遭其他猎魔人的脸上知晓了自己好女儿的厉害程度,心中大是欢喜,不由的找着由头向神裔敬酒。
寻常酒水如何能让莫宁喝醉,故而他来者不拒,一时间众人尽欢。
“亚当倒是个老实人啊。”夜翼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美丽的曲线尽显。
“他和爱丽娜来到猎魔城堡门口的时候都把卫士给惊呆了。”
女族长活灵活现的模仿着当时门卫的表情,引得众人欢笑。
“大家都以为这猎户夫妇是卖毛皮卖到利维亚家来了。直到他说他是你白龙介绍来的,我的人才将信将疑的上来通报。”
赛瑞尔灌下了一大杯啤酒,这时也接下了话茬:“这小子实力确实不错,差不多很接近二阶。他是正儿八经的狼人,敏捷和恢复力可以比得上血魔和狼人魔药的叠加,还自带很好的夜间视野和嗅觉,只是力量差一些。”
“我不过锻炼了他一个礼拜,哈格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赛瑞尔调笑道,让年轻的哈格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我们杀死了狼首精这件事没有对他身上的祝福产生影响。”莫宁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
狼人的话题揭过,徒弟小姐又开始绘声绘色的说起了老师暴力恐吓班森·美迪奇的故事。
猎魔堡的猎魔人们几乎没有贵族出身的,哪怕是夜翼和各位长老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封过爵位。在场的贵族实际上只有红男爵、狼骑士、以及艾德里克骑士,但是这三人早年也都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内心里实际上并没有把自己当做高人一等的贵族。
此刻听到这种畅快的故事,一时间大家都是高声叫好,满满饮尽杯中之酒。
醉意微醺,正是最美的时候,就连一向严肃的托拜亚斯和理查德也露出了笑容。
“那小子要是知道你是白龙,怕是要当场吓得尿裤子。”理查德说道,显然对于不知所谓的贵族很是不屑。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啊长老!老子这辈子和太多愚蠢的贵族打过交道了。”红男爵大声笑道:“有些蠢货那真是,在你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时,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酒气香,夜色浓。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正譬如朝露;虽然转眼蒸腾,存在时却最是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