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穆耀正懊恼无比的时候,赵平安再度开口,眼睛却望向外面,“你们人已经来了,哪能空手而归。”
“你要干什么?”穆耀立即警惕起来。
赵平安忽尔笑笑。
穆耀很严肃,“别这样笑!你这样笑,我心里发慌,后脖子上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哎呀,怕什么,你还是不是穆家儿郎了?我有那么可怕吗?”赵平安斜了他一眼,“你想想啊,差不多算是到嘴边的小肥羊,难道你就不想叼走?”
“我管他是小肥羊小肥牛还是小肥猪,都不想咬到。”对赵平安的意思,穆耀秒懂,“何况,那还是一只小病猪,我怕染上恶疾。”
他语气里的气急败坏,语言上的嫌弃变成了一种不经意的诙谐,逗乐了赵平安,“我却不管其他,这可是立大功的机会。”
“你一个大长公主,还是大江国惟一的大长国公主,需要立什么功?”穆耀差点嘲讽了。
“我不需要,但你,野利父子却需要呀。”赵平安态度坚决,“我赵平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而且基本上当场就报了,绝不拖泥带水。所以嘛,这一注大功,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因为,我意已决。”
她对野利父子蛮有好感,觉得他们是人才,希望他们得到重用,尤其是野利花花。
但大江国武将的升迁极其困难,得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而穆耀实际上是个能人,只是被他自己胡闹和任『性』毁掉了。深入了解一下,就会发现其实他只是个渴望承认的孩子,太缺爱和关注了而已。若有军功在身,别人再看他的崇拜就不仅仅是琴棋书画那些他鄙视却又最擅长的东西,而是他其他的真才实学,相信会扭转他的心理状态吧。
穆耀若变得正常,对她,对穆远,甚至对大江国都是好事。
当然,她决定要做的事也不仅仅是为了私心,还想要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占据上风。
“谁稀罕你送的功劳!”穆耀嗤之以鼻。
“怎么是送你?是我找到了机会,你和野利山父子要上场自己搏斗的。”
“那我也不要!我要军功干什么?”
“那样你就文武双全了呀,不仅只是个能书会画的才子。”赵平安头也不回地道,“都说东京城的名门闺秀,小家碧玉们爱慕着两个男人,穆家世子和花三郎君各占一半。等你立了军功,把你二哥那一半爱慕者也争取走好了。将来说亲的时候,条件也会更好。反正你二哥相当于有主儿的人,不是被你安排的心机绿茶婊强占,就是逃不出我大江公主的五指山。我猜,多半是后者吧。”她还有心情打哈哈。
穆耀这个气,“原来,你要给我军功,还是为了我二哥!”
“那当然,你是我未来小叔呀。”赵平安一点不怕羞的,甚至带着一点赖皮说,“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
因为她和穆耀之间保守着太多的共同秘密,又了解了他的心结,以及他原生家庭对他的伤害,同情怜悯还有莫名的勾结感,令她蓦然觉得他们十分亲近。就像最亲的亲人那样,已经不必掩饰自己的缺点和不完美了。
“那可多谢了。”穆耀咬着牙说,“别忘记了在前世,你可是与小叔通*『奸』,谋害亲夫的人。女人该浸猪笼的那些恶事,你是一件不差,全都做了。”
“即便我做再多的恶,又有谁敢浸我猪笼?!”赵平安倒想开了,耸耸肩膀道,“倒是我的『奸』*夫和亲夫都死得挺惨,还英年早逝来着。现在重活一遍,难道你不想活久一点?”
穆耀被气得无话可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脑子里想的那件事,我劝你最好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话听过吗?你乖乖走了就好,何必生事?”
赵平安又耸耸肩膀,连话都懒得回了,只专注于空间之外。
穆耀徒劳挣扎了半天,然后终于明白,赵平安一旦决定的事,那就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穆耀无奈,心道干脆即来之,则安之,平安要做什么,他就跟着,大不了一起死。如此想通了,也就慢慢静下心来。
他四周望望,迈步,想在这个“仙家洞府”中探一探,尤其是对多宝阁上的那些东西好奇,还有后面书桌上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机箱),以及扁平扁平的还能亮起来的琉璃(显示器)。但他才一动,好似根本没在看他的赵平安却反手,一把扯住他。
“仙家洞府,不要『乱』走。”
“我看看又能如何,反正我已经知道了,还进来了。”
“那也不成。”赵平安很坚决,“这就好比我的闺房,你再好奇也不得『乱』闯。这是基本的礼貌,你身为一个才子,应该懂得这些。”
“我是狂放不羁的那种才孱,基本上想去哪儿去哪儿。”穆耀甩开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继续向里走。
哪成想头皮一紧,接着就感觉到了被扯动的疼痛。
半转过头,见赵平安拉住了他满把长发。
“再捣『乱』,我就真的把你的头发全扯下来。”她怒,『露』出点公主的威严劲儿,又道,“赶紧把头发梳好,待会真打斗起来,搞不好能要了你的命。即便没有男装可换,至少盘个发髻。”
其实穆耀也不是非要看这个洞府,只不过就喜欢和赵平安对着干,博得她的关注。此时见她无比认真起来,心中再恼火也不会这时候多做纠缠,于是闭上嘴,认命的把长发挽于头顶,又把新娘的礼服该撕的撕,该绑的绑,三两下弄得全身利落。
“野利花花还没拿到武器吗?”他有点焦躁地问。
“哪那么好达成目的,他执行任务中还要提防大夏人明的暗的哨卫。若『露』了馅,就全局皆输。所以如此谨慎是对的,忙什么,天还没亮呢。”
穆耀只觉得今天与赵平安说话,不管从哪个角度说,到最后都会给堵回来,干脆也赌气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