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国庆不相信：“你小子说话有谱没谱啊？你怎么就敢肯定是配料的问题？”
王宪章仿佛受了侮辱似的，噘着嘴对包国庆说：“你不信算逑了。”
“你刚才说什么？”包国庆发火了，“马勒戈壁，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王宪章嘟嘟囔囔地说：“我说的是事实，你偏不信。”然后又抬起头，红着脸对包国庆说，“我敢把我们一家人赌上，要是这次不是配料的问题，叫俺一家人不得好死。”
包国庆瞪着眼睛看了王宪章大半天，有点将信将疑了，又问了旁边的煅烧工，都说是配料的问题。
包国庆完全相信了。
包国庆幸灾乐祸地往回走，心里想像着尚磊在众人面前狼狈不堪的画面，心里面美极了。
心里一激动，包国庆居然把刚才那个大美妞都给忘了。
刚走到生料车间，包国庆突然看见了总公司的供应科科长马现领，问道：“马科长，你怎么来了？”
马现领说：“我找杨德义那货办点事。”
马现领和包国庆属于一丘之貉，都很巴结康利军，很烦杨德义。
包国庆眼睛突然一亮，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知道吗？这边的立窑又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当然是化验室的问题了。”
马现领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勒戈壁，尚磊这小子总是嫌这种原材料不好，那种原材料差劲，现在二厂进的原材料都是经他的手搞来的，应该全是好东西吧？怎么就配不好料？怎么就烧不好窑？”
马现领之所以说这种话，是有一定根据的，原来在一块的时候，就是尚磊否定了陈楼煤，后来又强行把剩下的几千吨陈楼煤给退了回去，害得他少拿不少回扣不说，原来到手的一部分钱，也让赵彦召给要了回去。
前些天，马现领又把一个关系户的粘土推荐到二厂，尚磊又以各种理由给怼了回去——不就是个粘土吗？又是水分大又是价格高的，他狗日的咋那么多事啊！
提起尚磊，马现领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吃了。
包国庆说：“马科长，你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在全厂好好宣传宣传，让尚磊也丢丢人。”
马现领歪着脑袋说：“干嘛只是宣传宣传呀，我得把总公司和一厂的人都叫来，让尚磊这小子当面下不了台。”
包国庆挠着头皮说：“卧槽！我怎么没想到。”
其实包国庆不是没想到，他是怕再出岔屁，前两次就搞的兴师动众的，结果却是自己的毛病，弄得自己很丢人，也弄得康利军很没有面子。
如果是马现领把康利军忽悠到这儿，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即便是出点什么岔屁，也跟他没有关系。
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屁，王宪章把他一家老小都赌上了，还能有什么岔屁？他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把自己一家老小都赌上？
包国庆正愣神呢，马现领却抬起脚准备往前走，被包国庆一把给拉住了：“你干什么去？”
“找杨德义那货呀，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你还是先别去找他了，赶快回去把人领来吧。”
“可我找杨德义真的有要紧事。”
“啥事还能有这件事要紧？这件事真的不能耽搁，要是让尚磊和杨德义那俩货闻出味来，采取了补救措施，就看不成他们的笑话了。”
马现领想想也对，立即返回了一厂。
回到一厂，马现领就直奔康利军的办公室。
“康总，二厂那边的料子又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窑上根本就没法烧了。”
“真的假的呀？”康利军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听谁说的？”
马现领说：“是包国庆亲口告诉我的，他说现在二厂那边都炸了窝了，让你赶快领着一厂的人过去看热闹呢。”
“包国庆那货现在的话根本就不靠谱，别又是雷声大雨滴小的，人马三急的过去了，到时候还是人家露脸自己丢人，寒碜不寒碜啊！”
“这回绝对靠谱，包国庆说了，这回要不让尚磊和杨德义丢人丢到他姥姥家，他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把眼睛剜下来给你当炮踩。”
康利军还是不信：“算了吧，我还怕弄脏了我的脚呢。”
马现领说：“看看，还真让包国庆那货给说着了，他就觉得你不会相信。我给你说康总，这回人家包国庆可是做了充分的工作，刚才我去二厂的时候，包国庆正把煅烧工和维修工叫在一起，讨论这件事呢，他们都一致认为是配料的问题。另外，为了慎重起见，包国庆还让设备科把窑上所有的机械设备全部检查了一遍，机械设备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说，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不是配料的问题还能是哪儿的问题？”
“那就领着人过去看看热闹？”康利军来了精神。
“当然要看了，谁不看谁后悔八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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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现领走后，包国庆本来准备去找杨德义的，他想先把二厂这边的动静闹大，康利军来了正好可以看热闹。
后来又觉得这样不是太稳妥，万一康利军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尚磊要是及时采取了措施，等康利军和一厂的人来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于是包国庆就留了个心眼，站在离杨德义办公室不远的地方等着康利军。
没多大一会，康利军就领着一厂的人来了，包国庆正要迎上去，康利军却径直走向了杨德义的办公室。
尚磊和几个副厂长都在，看到康利军，杨德义迷迷糊糊地问：“康总，你怎么来了？”
康利军指了指办公室外面站着的浩浩荡荡的人马，笑着对杨德义说：“这不吗？听说二厂这边的立窑烧的特别顺溜，大家都嚷嚷着要过来取取经，正好今天有空，我就带着他们来了。”
康利军的话刚落音，包国庆就闯了进来。
“康总，恐怕今天要让你失望了，今天的料子出大毛病了，到现在二班都干了四个小时了，产量还不到二十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