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却一点也不领情。
“邱老板，你也别说你一吨煤让了我们八十块钱，这八十块钱，揣进你自己腰包了吗？没有吧！你只是把这些钱孝敬给康利水泥有限公司的管事的了，我这样说没有冤枉你吧？”
邱大发吭吭吃吃的，满脸通红，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陶莹又转过身来泚哒尚磊：“尚磊，说起这些事，我对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兄弟，亲兄弟，咱们老干吃里扒外的事呢？”
说到这儿，陶莹的眼圈红了：“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康利军挤兑我们？而且还要为虎作伥？我告诉你尚磊，康利军已经把我们这几家私营水泥企业，挤兑的快要活不下去了。你离开夏州市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已经把康利水泥有限公司的水泥销售价格，下降了整整四十块钱，如果我们按照他制定的价格来销售水泥，不但没有一毛钱的利润，一吨水泥还有赔七八块钱呢！”
尚磊不由得汗颜，陶莹所谓的吃里扒外，显然是在指他在康利水泥有限公司搞技术革新这件事。他做的也没错啊！难道一个企业就不应该搞技术革新吗？
不过有一点尚磊不是很明白，搞技术革新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节能降耗，提高生产力，从而最大限度的赚取利润，而不应该作为与其它的水泥企业进行价格竞争的筹码。
康利军这样做，究竟为什么呢？
“陶莹姐，康利军为什么要采取降价的手段来跟你们竞争呢？以我对水泥市场的了解，现在虽然水泥在生产和销售之间已经处于平衡的状态，但还远远没有到严重饱和的程度。他靠降价来争夺市场，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难道他连职工的利益都不顾了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不顾及职工的利益，可总要顾及他自己的利益吧？在康利水泥有限公司，在个人控股这方面，康利军可是整个公司里最大的股东。”
陶莹撇了撇嘴：“尚磊，你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康利军的关键利益所在。没错，康利水泥有限公司是国家和企业职工共同控股，可康利军个人的股份又能占多少呢？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吧？刚才你也听见了，邱老板每往康利水泥有限公司供应一吨煤，额外要拿出来八十块钱的好处，这八十块钱的好处，将有一大部分会落在康利军的手里。另外，在销售环节上，康利水泥有限公司跟大客户之间，也有不小的猫腻。如果按这样来推算的话，康利水泥有限公司的水泥产量越高，销售的数量越多，康利军自己得到的利益就越大，在水泥销售价格上，就算是赔钱了，康利军也不会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来一分钱来堵这个窟窿。”
“可我们几家就不一样了，我们是私营企业，不管是赔钱还是赚钱，都是我们自己的，就算是你把我们几家水泥厂的技术革新，提升到比康利水泥有限公司更高的水平，只要康利军不打价格战，我们是绝对不会主动打价格战的。尚磊，算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们吧，如果你再不出手的话，我们几家水泥企业就要被康利军给挤兑死了。”
尚磊沉不住气了，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站在他面前的这几位，对他们家的企业生存，全都是有帮助的，如果尚磊再不答应，就有点恩将仇报了。
“陶莹姐，子峰哥，天佑哥，从内心来说，我当然愿意帮你们这个忙，而且也应该帮你们这个忙。可我一个人要顾四家水泥企业，真的是分身乏术啊！坦白说，刘楼煤矿的燃煤质量是非常过硬的，如果单从质量这个角度来说，刘楼煤的质量，要远远高于华帝煤，因为刘楼煤在质量指标上，没有任何的缺陷，换句话说，用刘楼煤作为配料煤，化验室基本上不用操心。”
“可华帝煤就不一样了，今天我给你们几个撂个实底，康利水泥有限公司使用华帝煤之后，立窑产量之所以能有大幅度的提高，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我有效利用了华帝煤质量方面存在的缺陷。这种煤的挥发份比较高，上火的速度就比较快，这就是产量提高的根本所在。不过，挥发份高毕竟是配料煤在质量上的一个缺陷，控制的不好，就会导致熟料的生烧，欠烧，用这种煤来配料，化验室主任要二十四个小时睁着眼睛，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你们说，我一天到晚都处在这样的工作状态里，能抽出时间再顾及你们三家的技术革新吗？”
梁子峰点点头表示理解：“小磊，你这么一说我们就全明白了，你放心，我们几个绝对不会逼你去做你根本就做不了的事。我只是想，看你能不能有一种折中的办法，既能提高立窑的产量，又能保证熟料质量的绝对安全呢？就算是你不在企业里守着，也不会出太大的纰漏？”
尚磊想了想说：“还真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刘楼煤和华帝煤搭配在一起使用，刘楼煤占百分之六十，华帝煤占百分之四十，这样的话，在配料煤这方面就没有大的问题了。另外，我再把三率值的控制指标给你们调整一下，化验室只要按这个指标来严格控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陶莹急不可待地问：“尚磊，这样调整了以后，立窑的日产量能达到多少呢？”
尚磊想了想说：“大概三百二三十吨左右吧。”
陶莹兴奋了起来：“尚磊兄弟，你真了不起！太了不起了，短短几句话，就把我们这几家水泥厂从泥潭里拉出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天佑这时候开口了：“要我说，不是尚磊这小子了不起，是邱老板的漂亮闺女了不起。你们仔细想想，前些天我们给尚磊这小子说了多少好话呀！连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吧？可尚磊呢，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今天邱可姑娘一来，尚磊这小子的态度立马就变了，说到归齐，还是美女在尚磊这儿的面子大。”
艹！这都哪儿跟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