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雨也吓了一跳,昔日文质彬彬的人,此时竟然这么有男子汉气概,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喔,对了,爱情的力量吧,是个男人,都要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吧。
丁熊满头满脸的红酒,西装内粉色的衬衫被淋的斑斑点点,很是妖艳,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面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在香菊市纵横了这么多年,不管高官还是巨富,无不对自己恭敬有加,谁料这样一个弹钢琴的,还是个瘸子,竟然敢泼自己红酒?还是当着全市诸位名流的面,在自己大喜的婚礼上?
他这是不想活了!
好,你不给我面子,我就要你的命!
丁熊怪怪叫了一嗓子,都已破音:“给我拦住他们!”
众人见到这个不起眼的瘸子竟然敢和丁熊对着干,有人担惊,但更多的人心想:“今天没白来,有好戏看了。不过,这个瘸子应该庆幸那个富阳千金女魔头此时未到,不然的话,他可能马上就被整死了。”
见到丁熊被泼的满头满脸,如落汤鸡般,心里好笑,却都不敢笑出声来,都想:“这可是香菊市的头号人物啊!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爆亏?只怕这个瘸子今天凶多吉少喽!”
听见丁熊发话,立即有势力之人围了过来,将晓寒生与盼瑶围在正中。
丁熊叫嚣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胡乱摸了一把脸,就走了过来,有人递过来一条毛巾,却被他一下推开。
盼瑶不敢和刘公子的打手们动手,不敢和萧秘书的保镖动手,因为对方都是身高体大的高手,而此时,她面对这一群乌合之众,若放在平时,心里自然不怕,一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但是现在不同,自己有了身孕,如果动手的话,万一伤到胎气,可就麻烦了,所以,她站定身子没动,静观其变。
晓寒生将盼瑶挡在身后,说:“丁老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丁熊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想怎么样?我还要问你呢,你想怎么样?就这样泼了我一身,轻轻松松的想走?门都没有啊!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跪下磕头,叫三声爷爷,或许我看你磕的响的份上,会饶了你,第二,让你身边的妞留下,晚上给兄弟乐呵一下,我不介意怀上种儿的。哈哈。”
旁边有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说完,丁熊一挥手,旁边立即有人附和:“干脆别整这第一条了,直接把妞留下吧,我也不介意,哈哈。”人越聚集越多,把晓寒和与盼瑶围的水泄不通。
马晓雨见丁熊如此下作,面沉如水,走了过来,对他说:“让她们走。今天我结婚,她们就是我的娘家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们?”
丁熊愣了一下,回头撇了一眼晓雨,说:“你娘家人,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这女的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呀?”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盼瑶。
马晓雨说:“她是我姐姐。”
丁熊哈哈大笑,说:“是么,不过,姐姐妹妹又有什么关系,我来个一箭双雕,哈哈。”
马晓雨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丁熊北都找不到了,槽牙掉了一颗,骂了句:“畜生!这婚没法结了!”
众人被这一巴掌吓呆了,都睁大眼睛,争当吃瓜群众。
丁熊当时就跳了起来,诚然,由于太胖,他跳的并不高,大骂:“臭*子,你敢打我,我弄死你。”伸手就抡了一巴掌,想打还给她,但晓雨一扭头躲了过去。
丁熊却由于用力过猛,收不住势,身子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儿,他本来已醉酒,加上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一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他身手倒也灵活,咕噜一下爬了起来,一面用手揉着屁股,一面高声叫着:“给我把这三个人捆起来,在我这里闹事,我非收拾你们不可。”
又高声大叫:“谁都不可以报警!今天谁报警就是和我丁某人过不去!”这句话显然是对其它宾客及酒店人员说的。
他气急败坏,晃着肥大的身躯,冲到晓寒生面前,指着晓寒生叫:“给我把他废了,把这两个娘儿们送到房间去。”
他一声令下,立即有人过来,要捆晓寒生等人。
盼瑶左踢右挡,瞬间打趴下数人,人们一看,这个娘们儿会几下子,也顾不上什么江湖礼数,数人一涌而上,盼瑶终归是女子,又有身孕,几个回何下来已是精疲力竭,和马晓雨一起被人抓住胳膊,动弹不得。
此时,有几个人向晓寒生冲来,晓寒生舞动手中拐杖,人们近身不得,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大声叫道:“慢着,都别动手,我有话说。”
丁熊嘿嘿冷笑,说:“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快说!”
晓寒生放下拐杖,喘了喘气,说:“丁老板,我认输了。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斗不过您的,您才是这里的当家人啊,这样,你让人带她们两个去洞房吧。”
丁熊竟然一愣,没有想到晓寒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才是俊杰嘛,不错,不错,识时务。兄弟,你也别担心,弟妹我明天就还给你,哈哈。”
一挥手,示意众人把盼瑶和晓雨带去新房。
众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晓寒生,心想:“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多么厉害的人物,在这头熊的一亩三分地上,都得乖乖的听话。况且,是这么个瘸子,也只能乖乖的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啦。”
马晓雨对晓寒生这个举动失望至极,破口大骂:“晓寒生,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就算拼了命,也不能,也不能这样啊!”
盼瑶听了晓寒生的话以后,脑袋嗡的一声,想:“难道,是自己爱错了人么?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此懦弱?自己的老婆竟然献给别人,还是个男人嘛?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二女子被人拉进电梯,临进门之前,盼瑶回头看着晓寒生,只见他表情镇定,对她点了点头,心想:“对我点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放心?难道他要做什么极端的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有什么手段?还是让我就这样从了这头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可死!”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见到晓寒生说了一句话,口形分明就是爱你。
她心里乱极了,被人押送到了新房内,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马晓雨恨恨的骂:“晓寒生,这个混蛋!”
盼瑶与晓雨紧紧依偎,半晌,她爬了起来,四周看了看,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
马晓雨说:“这好像是13楼,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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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寒生笑着对丁熊说:“丁老板,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多多海涵,如果您不解气的话,那么,也请取一瓶酒来,倒在我的头上好了。”
丁熊一下子收了两个美女,心情大好,倒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从旁人手中拿过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眯着眼睛说:“看在你这么开明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不过,你要记得,今天是我心情好,放你一马,如果换了别的时候,保管把你的另外一条腿也废了。”
晓寒生说:“那我今天可要好好的谢谢丁老板啦。大家都不要被我搞的没有了心情,都该吃吃,该喝喝吧。”
丁熊大笑,说:“兄弟说的对,大家尽情的乐呵吧,酒我就不多喝啦,免得喝多了晚上误事,哈哈。”
晓寒生说:“大家把酒言欢,不介意我再演奏一曲,给大家助兴吧?”
老张惊的睁大了眼睛,暗想:“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把自己怀孕的老婆献了出去,还要给人家弹琴助兴?可真是匪夷所思啊!”
其它人也幸灾乐祸的看着晓寒生,丁熊大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赚大了,取了一杯酒,刚放到唇边,想了想,又放下了,说:“好,那你就再表演一个,表演的好了,爷有赏。”
心想:“这个懦夫,可真有意思,还有心思弹琴,哈哈。”
只见晓寒生先去将琴重新调校了一下,然后在琴凳上稳稳的坐下,将双拐轻轻的放在边上,双手微抬,双目紧闭,缓了一下呼吸,双手如羽毛般落下,叮咚之声缓缓而出。
那音符如同有魔力一般,让人听了第一个节拍就忍不住去听第二人节拍,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停止了口中的咀嚼,看着晓寒生,心中诧异,这世上竟有如此吸引人的曲子?
晓寒生双手纷飞,琴声如水银般倾泄而出,那旋律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忧伤,不可思议的诡异,如同可以摄人心魄一样,让人的心,人的大脑,都压抑起来。
这绝对是一首有魔力的钢琴曲!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首曲子,纷纷想到了自己生平最郁闷,最伤心,最压抑的时刻,忍不住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忍不住想叫,却又叫不出来。
而这曲子,绵绵不断的钻进耳朵,自己的心脏,竟然和晓寒生的琴声相互呼应,琴声疾,心跳快,琴声缓,心跳就慢了下来,而琴声忽疾忽缓,心跳就乱了节奏!
场内有的老人,竟然手抚着心脏,如同患了心脏病一样,眼前昏花,喘不上气来,而壮年,则胸闷气短,抑郁,郁闷,没有词可以形容这无以复加的伤情。
丁熊只觉得生无可恋,竟然想....马上结束自己的性命!从而换来灵魂的解脱,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突然明白,这一切可能都是由于晓寒生弹奏这诡异的曲子造成的,想走上前去制止他,但,双腿如同灌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晓寒生运指如飞,琴声陡然又快了一拍,响了一阶,竟如恶鬼嘶叫,妖孽呻吟,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魄都被晓寒生控制了,呆呆傻傻的,痴痴苶苶(nie,二声)的,竟然都在想:“这世上了无生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不好死了的好!”
有位年纪较长的老者,此时竟然随着乐声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觉得心跳忽快忽慢,支持不住了,想伸手去拿自己的救心丸,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不听自己指挥,颤抖着,竟然动弹不得。
老张此时竟然掩面痛哭起来,他想到自己闯荡一生,到头来,竟然被一个黄脸婆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如此窝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忍不住对自己说:“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受这个鸟婆娘的鸟气啦!”
在场的酒店管理人员,服务员,男男女女,听了这个曲子,表情凝重,都是一个心思,人间万般苦,唯死才解脱,一时间,晓寒生将这个喜庆的婚礼,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有位青年,意志较为坚定,突然张口大叫:“不要让他再弹了!快让他停下!这琴声,琴声太诡异!”说着,想跑过去将晓寒生从琴边拉开,但晓寒生琴声陡急,那人只觉得悲伤的不能自己,一恍惚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慢慢的坐了下去,听着琴音发呆。
丁熊也竟然流出泪来,暗想:“自己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自己的母亲还在老家爱苦,而自己竟然这样恬不知耻的在外面花天酒地?简直是畜生不如!自己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肮脏!做了多少恶事?活在世上,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死了清静,免得自己恶事做尽,遭了报应!”
又想:“自己怎么能够和富阳集团的女魔头勾结,把强子害了不算,还要想办法霸占人家的妹妹,而现在,自己霸占人家的妹妹不算,还要想办法霸占人家的姐姐,真是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呀!”
想到这里,慢慢的,伸手拿过一个高脚红酒杯,“啪”的一声,将杯体在桌子上摔碎,红酒如血般,流了一地,而他的手里仅余一个酒杯支脚,心里又叹息了一声,将手里的玻璃猛得向自己的脖子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