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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奴婢就不清楚了,”白芷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振奋起来,说道:“要是少夫人在意的话,奴婢等会就去给您探听个一清二楚!”

“算了。”

窦涟漪想了想,还是兴趣缺缺地摆手拒绝了。

“那少夫人今日准备做什么?”

“去商铺看一眼吧。”

收拾妥当后,窦涟漪记起今日是月头跟那些商铺收租的日子,便让白芷给自己拿来了一套略微正式些的衣裳。

“少夫人觉得这身如何?”

窦涟漪瞅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着一件晚霞紫的短上裳,配了一条月牙白底暗纹金线曳地裙,既不至于让人小瞧了去,又不会过于光彩夺目。

“很好。”

说罢,窦涟漪顺手便在桌上的梳妆匣里挑出了一支白玉碧螺金丝簪斜斜地插在了发髻里。

郡王府外的马车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窦涟漪和白芷上了轿子,马夫一扬马鞭便往集市的方向赶去。

待到巡了一圈商铺,将该收的租金都收归囊中,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包,窦涟漪上扬的嘴角说什么都压不下来。

就连白芷都有些看不过眼,小声劝了一句道:“少夫人,您可别笑了,大家伙都在看着咱们呢。”

“咳咳。”

被白芷这么一提醒,窦涟漪也便收敛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往日平淡的神情。

当窦涟漪从钱庄里存完银票后走出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街对面茶水摊里一袭紫衣的秦慕。

恰好跟自己今日所穿的颜色十分接近,若不是窦涟漪知道今日换的衣裳不过是临时起意,她都要怀疑自己身边是否安插了秦慕的眼线了。

秦慕悠哉悠哉地向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起喝一杯。

原本窦涟漪只想当作没看见转身离开,然而秦慕却清了清嗓子,拔高了嗓门对她喊了一句:“窦姑娘,这边!”

“少夫人,是秦公子。”

白芷还以为少夫人没听见,便提醒了一句。

然而窦涟漪抬手掩面佯装挡住阳光,愣是不朝街对面看去,甚至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窦姑娘,这儿呢,您别走错地方了呀。”

秦慕呼唤的声音又多了几分热情,见他那样怕是自己不过去便不会罢休了。

眼看街上的人们此时都开始好奇地望了过来,窦涟漪这下再不情愿也只能跺跺脚,转身走了过去。

“窦姑娘请喝茶。”

秦慕丝毫没看出来窦涟漪脸上的不悦,反而笑眯眯地将桌上的茶碗推给了她。

窦涟漪正好也走得渴了,她不想跟秦慕客气,一口气便闷完了整碗茶。

茶汤清凉温润,还隐隐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让窦涟漪忍不住刚想夸赞一句,下一秒耳旁却传来了秦慕那慢悠悠的话语声。

“这茶清目养神,对恢复耳力也是极好的,很是适合窦姑娘你来喝。”

窦涟漪动作微微一滞,她放下了茶碗,挑眉看了一眼微笑的秦慕。

“秦公子这是在讽刺我耳聋目浊吗?”

“窦姑娘你这话何解?”

闻言,秦慕无辜地瞪大了眼睛,辩解道:“我不过是见你走了一路,天气又燥热,方才想着请你喝一碗茶汤罢了,若是因为我口笨而让窦姑娘你误会了我的一片真心,那可真是冤枉啊。”

当秦慕说出“一片真心”那四个字的时候,坐在他背后那张木桌上的客人身子突然微微一动。

然而秦慕只作不察。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一路?你莫不是一直在偷偷跟踪我!”

窦涟漪皱了皱眉,亮若星辰的双眸紧紧盯着秦慕,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窦姑娘,不瞒你说,这条街上大部分商铺也是我的,今日是月头收租的日子,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茶水摊的老板也一脸讨好地又送上来了一碟蜂蜜花生,搓搓手对着秦慕低声问道:“秦老板,您看这个月的租金是不是能延缓几日,这段时间生意实在是不好,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这……”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秦慕的脸色,生怕惹了对方不开心。

“喜欢吗?试试看。”

秦慕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窦涟漪示意了一下那碟蜂蜜花生。

等到她夹了一颗放进口中,并点了点头后,秦慕这才侧头随意地对着弯腰的茶水摊老板说道:“那便免了这个月的租金吧,谁让窦姑娘喜欢吃你的蜂蜜花生呢?”

“谢谢窦姑娘,谢谢秦老板!”

茶水摊老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秦慕是把这个人情卖给了眼前这个好看的姑娘,便点头哈腰道谢了一番后才退了下去。

窦涟漪平白收了这个人情,也不好再对秦慕横眉冷对,加上这人的确只是嘴上花花了些,却也没做出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如此一想,窦涟漪便又要了一碗茶汤,语气缓和了下来,对秦慕说道:“茶我也喝了,秦公子的财力我也见识过了,不知秦公子还有何事要说?”

“有,是关乎郡王府跟我之间生意来往之事,不过还是换个地方详谈,你觉得如何呢?”

话说一半,秦慕便顿住了,他一边凑近前来,一边以袖口做遮掩,以手点茶汤,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有人偷听。”

一阵杏花香若隐若现地出现,窦涟漪心里微微一跳,原本以为他又故态复萌,刚想将他一把推开,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他写了什么内容。

她登时一愣,复而立马反应过来,以同样的方法回应了秦慕。

等到两人达成共识后,窦涟漪这才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秦公子是个稳妥人,那便后日在润香楼见吧。”

秦慕点了点头,“一切都依窦姑娘你的意思。”

等到窦涟漪带着白芷离去后,秦慕还坐在原地望着对方的背影,片刻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

郡王府。

在陆莲芝的屋内,她正坐在桌前与一名跪在地上右眼下有黑痣的家丁低声密语。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回二小姐的话,小的绝不可能听错,当时少夫人跟那位公子就坐在我身后,字字句句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