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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鼻血直流的东哥儿此时也顾不上陆莲芝身上的臭味了,紧紧地躲在了她的怀中嚎啕大哭。

见到如此母子相亲的一幕,窦涟漪原本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来,眼里闪过了一抹自嘲。

她又何必枉做好人。

“请二小姐慎言,少夫人怎么可能会害东哥儿,”玉竹冷着一张脸,忍不住上前开口道:“何况少夫人一直都在院子里不曾出来过,如何害得东哥儿?”

“住口!你个贱婢,你跟你的主子一个鼻孔里出气,肯定是窦涟漪你背地里对我的东哥儿做了什么事,才会害得他如此,他原本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流鼻血!”

陆莲芝越说越气,见窦涟漪非但没有否认的意思,甚至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她心下一凛,愈发认定了对方是因为死了儿子,就要拿自己的东哥儿来复仇!

“二小姐,你这是污蔑……”

“啪!”

一声响亮地巴掌声打断了白芷的话。

她捂着自己的脸愣在了原地,而陆莲芝扇了一巴掌后还不解气,扬起手还想再来一次。

“贱婢,这里哪有你狗叫的份!”

下一秒,窦涟漪抬手抓住了陆莲芝挥过来的手,抬眸间尽是寒意,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回去!

这一下可是用了十分的力度,陆莲芝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

她眼前一阵模糊,脸很快便红肿了起来。

东哥儿看着这一幕,吓得屁都不敢放,更别提想给自己娘亲出头了,整个人就知道往下人背后躲。

扇完这一巴掌,窦涟漪回头看了眼白芷,见她小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她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对玉竹吩咐了一句:“带白芷下去,再抹点药。”

然而白芷却摇了摇头,倔强地不肯走,“少夫人,我跟玉竹必须留一个在您身边,否则要是有人欺负您,就没人替您出头了!”

窦涟漪抿了抿唇,抬手拍了拍白芷的肩头,说道:“去吧,不然留了痕迹就不好看了。”

说罢,她对着玉竹示意了一下,玉竹眼含担忧地犹豫了下后才点点头,拉着不情不愿的白芷往院子里走去。

见能够拿来威胁到自己的人走远了,窦涟漪这才转过身来跟陆莲芝好好算账。

“你的东哥儿?”

窦涟漪一步步走到陆莲芝面前,冷笑着逼问道:“老夫人说过继到我名下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是小姑你的了?”

“我,我没说是我的!”

陆莲芝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有些畏惧,现在见到窦涟漪的逼近就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不断往后退。

反应过来后的她哪里还敢承认东哥儿是自己的孩子,那岂不是给了窦涟漪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把柄。

“是吗?我看方才小姑为了东哥儿那么拼命的模样,还以为小姑是东哥儿的亲生娘亲呢。”

正在陆莲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那些被窦涟漪派出去的下人已经带着大夫匆匆赶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众宾客,走在最前的则是一脸怒意的陆尚轩和满脸着急的陆老夫人。

“哎哟,我的乖孙啊!”

赶在众人面前最先赶到的陆老夫人见到东哥儿一脸鼻血的模样,吓得她差点没晕厥过来,她扔开拐杖,双手捧着东哥儿的脸蛋,急切地唤道:“乖孙啊,你怎么样了啊,你别吓奶奶啊!”

“哇哇!”

而东哥儿见人一多,更加任性地拼命哀嚎,甚至还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地踢打着陆老夫人。

见状,那些站在周围的宾客纷纷表情各异地低声议论起来。

“这不会就是陆家过继来的嫡孙吧?这般蛮横不讲理,啧啧。”

“听说是个孤儿来着,果然没有家教,这陆家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怎么会这般糊涂。”

“还不是因为亲嫡孙失踪了,哎,那孩子也是可怜,听说还挺知书达理,才学艳绝呢。”

这些低声的议论羞得陆尚轩赶紧伸手把已经被踢了好几下的陆老夫人拉开,而蜂拥而上的下人们则是擦血的擦血,递毛巾的递毛巾,一时之间挤得大夫都进不去。

过了好一会,大夫好不容易才分开那些下人,挤进去给东哥儿止血。

这时候陆尚轩终于腾出工夫来,看着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窦涟漪。

他不由得怒上心头,恶狠狠地质问道:“窦涟漪,你是怎么照看东哥儿的?造成这么大的疏忽,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哥哥,东哥儿他好惨啊,嫂嫂肯定是不喜欢东哥儿才会这么虐待他的,呜呜呜,你一定要帮东哥儿讨回公道来!”

陆莲芝一见陆尚轩,立马双眼一亮,不管不顾地就扑向了他的怀中哭诉道。

然而那阵泔水味还没散去,加上方才那么一闹腾,陆莲芝身上已是大汗淋漓,两相混合下恶臭无比,让陆尚轩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陆莲芝这一扑没被接住,还差点把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哥哥,你?”

面对陆莲芝眼中的不敢置信,陆尚轩有些心虚,但他是真的受不住这股味道啊。

尤其是离他一步之遥的窦涟漪身上都是甜甜的花香味儿,这么一对比,陆尚轩当然巴不得离陆莲芝远一些。

“我虐待东哥儿?小姑,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不然你这么随口污蔑我,还随意欺辱我的侍女,身为郡王府的少夫人,我是有权利赶你出府的。”

窦涟漪不怒反笑,她倒是想看看陆莲芝要在众人面前怎么空口白牙地污蔑自己。

“这满地的血迹就是证据!就算东哥儿只是过继的孩子,也不该被你如此虐待,我想嫂嫂你也不愿意外头的宾客都知道你是这种毒蝎心肠之人吧!”

闻言,陆尚轩的视线也在地面上微微一扫。

待看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被清洗的血迹,他心中已是相信了大半,不免厌恶地对窦涟漪质问道:“你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窦涟漪淡淡地应道,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