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水城平静如常的部分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让赵德胜、罗小白等一些久经沙场的人感到极为不安。
在这一波尸潮中最后一个感染者倒下以后，咸水城内外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可以被肉眼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寂静。
至于再往里面去，赵德胜拿起高倍数焦距的相机观察了半天，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指挥官们相互看了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分散在了龚廷和向秋白的身上。龚廷摇摇头说道：“打仗我不行，还得看老向的。”
“老向，你怎么看？”赵德胜第一个开口问道。
向秋白神情严肃地看着战场，过了一会，终于回答道：“我不清楚，如果我们现在知道咸水城里还有多少感染者，才好做决定。”
“那就继续用火箭炮轰？”
“如果想尽量减少伤亡，我觉得还是多消耗点弹药吧。”毕竟事关上万的人命，向秋白也不敢随意做决定。
“那就对准看不到的部分再次进行攻击。”赵德胜点头说道。他也不敢贸然进攻。
龚廷突然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道：“等下，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攻击的位置更精确一点。你们看，现在能看到的地方范围。”
大家看了看，潘锡门立刻说道：“基本接近一个圆形，你是想说我们直接攻击圆心？”
“我猜的，但不能保证就可以打中。还有这样一波只能清理十分之一的城市，效率很低，我担心黑气会在夜晚出现。”
“怎么可能，它们又没有大脑。”王万痕接上去说道：“晚上我们就撤退，撤远一点好了。再不行我们可以加大覆盖的范围，争取几波并一波带走。”
“难，一波打得已经比较吃力了。”罗小白说道：“如果几波并一波，肯定会出现伤亡的。”
“我有个想法，不是很成熟。”一直没说话的任开旗突然插话道：“我也大胆地猜了猜，城市中心的位置会不会就是黑气的根源？如果我们直接攻击中心位置，会怎么样？”
“我觉得还是稳妥点，”向秋白看了看战斗人员们，南都的幸存者还是占大多数的：“攻击中心，万一导致全城的感染者出击，我们铁定完蛋。”
“这样，我们一波一波地清理，差不多清理半个城市以后，再试着进攻中心，这样最稳妥不过了，就算打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跑的。”赵德胜最后拍板道。
虽然说打不过还可以跑，但士气的损失不是短时间内弥补的，所以能一次性打下来，最好就不要拖到第二次。
炮火再次降临咸水城，紧靠着可见地的一片地区被估计出了所谓的圆心，炮火覆盖两轮之后，果然再次显现出实际情况来。
大量的变异人和感染者也随着幻境的消失，猛然向星岛大军冲击过来。
“为什么它们之前都不攻击，直到幻境被破除了才打？”潘锡门不解：“难道黑眼变异人真的能控制其他感染者？”
“很有可能。”赵德胜的神情轻松了不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非常大。”
罗小白一拍大腿：“这样最好，我们可以一波一波慢慢清，总是能把这座城给清干净的。”
这一波的感染者和变异人数量特别多，至少是之前的两倍，清理起来十分费力。
最令人讨厌的莫过于那种瘦小的S型，那应该是一个专门的品种，速度很快，跳得又远，在尸潮中钻来钻去，根本没办法直接命中。前一波只有不到十只这种变异人，这一波至少有五十只，跳来跳去，眼花缭乱，让战斗人员们纷纷叫苦。
赵德胜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对尸潮进行一次覆盖打击。
效果非常明显，瘦小的变异人防御太差，根本吃不消炮火的袭击，大部分都被炸得粉碎。
赵德胜有他的无奈，这样消耗火箭弹，后面根本无法再对城内造成有效的覆盖打击了，毕竟弹药是有限的。
这时，一个南都的参谋提议道：“指挥官，不如我们直接攻击中心地带，然后靠火箭炮和坦克大炮的合力打击，将这里的感染者彻底消灭干净？”
赵德胜心里微微一动，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危险性很高。他扭头看了看，罗小白也在思考这个提议，潘锡门则十分心动。
“老向，你是老江湖，你说能不能干？能干我们就干了。实在干不过就跑，怎么样？”赵德胜把问题推给了向秋白，反正主意也是你南都参谋出的。
向秋白捂着脑门说道：“我又不是指挥官……唉，干吧，实在不行就上车跑，反正他们也追不上。”
“各单位注意，这次覆盖打击，我们要找到咸水城的中心点，接下来可能会把剩下的所有感染者全部吸引过来，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搞得好，这就是最后一场了。”
所有战斗人员的神经顿时又被绷紧了，他们原以为火箭炮覆盖了尸潮，不会需要他们在做些什么了。
“老何，你定个点，我们准备打了。”
何辰烨拿起望远镜往城里看去，很快就找准了坐标，让所有火箭车一齐向那个点以及附近小范围打去。
密集的火箭弹飞速冲向坐标点，巨大的火光顿时照亮了那一片范围内的所有东西，火光消散后，浓浓的烟尘也缓缓平复，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景象。
几个指挥官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罗小白喃喃地说道：“我靠，这是……水晶塔？”
城市中心的最高层建筑一片漆黑，楼顶上，一个晶体不断闪耀着，发出刺眼的光。
而更恐怖的是，整座大楼似乎是被感染者完全裹了起来，这一轮炮击只是炸飞了大量的感染者和变异人，并没有对那座高层造成什么伤害。
“看来这玩意就是关键所在了。”赵德胜看着那个闪光的晶体说道：“能吸引那么多感染者汇聚，一定有什么不凡之处。”
“我觉得这跟咸水城变异人成群有非常大的关系。”罗小白收回了目光说道：“应该就是这玩意导致了变异。”
“我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爆发源。”向秋白看着晶体，愣愣地说道。
“爆发源？那不应该是病毒吗？”管理层中有人开始嘀咕。
“呵呵，你们真以为是病毒？”向秋白鄙视地看了那人一眼，说道：“要真是病毒，怎么可能有不被克制的道理？你当那么多高级研究员都是假的？”
“但是顾小明在高倍显微镜下看到过病毒的样子啊。”
“那些只是表象而已，只要能搞定这种晶体，我们就能彻底解放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这应该就是爆发源，我们得毁了它。”向秋白的神情越发严肃。
“别啊，我们如果能搞定这座城，说不定还能拿下来研究研究。”赵德胜急忙说道。
“别大意了，光守护晶体的感染者就那么多，如果他们出击了，我们基本没有搞定的可能。”向秋白提醒道。
仿佛在印证他的话，将塔紧紧围着的感染者和变异人纷纷掉落下来，渐渐汇聚成尸潮，向城外星岛大军冲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数量未免有些太过惊人了。初步估计变异人就得有好几万，普通感染者少说有几十万，更可怕的是，其他被幻境覆盖的地方，也源源不断地又感染者冲出来，融进了尸潮之中。
“这得有上百万的感染者吧？”
大家还在震撼之中的时候，赵德胜第一个高声喊道：“快覆盖！”
何辰烨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开始指挥所有火炮和火箭炮向尸潮打去。
一些炮弹似乎是被淹没在了尸潮中一般，能掀起的爆炸都被卷了进去。当然，大部分的炮弹还是炸开了的。
“卧槽，再打，快打！”赵德胜吓了一跳，这混合了变异人的尸潮怎么那么猛？
罗小白把手中的摄像机递了过去，说道：“是黑气。”
第二轮覆盖打击开始了。无数火箭弹冒着火光向尸潮再度发起了冲锋。赵德胜在摄像机里仔细看着，一股股黑气随着尸潮向前奔涌，有些直接抵挡住了炮弹的前进。
“这怎么可能？”赵德胜扔掉了摄像机，“对于这黑气，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们可以试试炮击离黑气一段距离的地方，让炮弹爆炸形成的冲击波来吹飞它。”向秋白立刻说道。
“就这么干了！”赵德胜转头大喊：“老何，听见没？”
“听见了，现在就干！”何辰烨没时间墨迹，迅速调整了几辆火箭车的发射角度。
又是一阵狂轰滥炸，黑气似乎是被冲击波震散了，由于火箭车攻击的比较集中，冲在尸潮最前面的不少感染者和变异人都被震飞了。一些瘦小的变异人甚至在空中就被冲击波击飞了。
“好，继续！一般火箭炮负责消除黑气，另一半和其余火炮、坦克全部开炮！快！”赵德胜高声叫道。
尸潮的速度非常快，从城内到城墙边缘只给了星岛三轮轰击的时间。等他们再度填弹完毕的时候，尸潮距离大军只有三五公里了。
虽然第一波尸潮就能打到这个位置，但突破到一公里的感染者寥寥无几啊。第二波有更多的感染者突破到了一公里范围，可没有一个能接近阵地百米的。这一次，可见的数量估计还是有百万之众。
“撤吧？”罗小白当机立断。
赵德胜咬咬牙，说道：“撤！快撤！”
所有战斗人员迅速上车，往来的路上开去。
尸潮似乎认准了目标，紧紧咬死了车队。
“所有人，所有枪击，全部攻击尸潮，把他们打退了！”赵德胜再度下令。
车与车之间立即散开一些距离，战斗人员们从窗口、天窗等位置开始开枪了。
无数子弹打在了尸潮之中，此时却没有看到黑气的踪影了。
“难道黑气是有距离限制的？”指挥官们不由得疑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