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沟通一下吧。”赵德胜知道向秋白也舍不得再死人了，但又不好表态。
“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赵德胜在对讲机里说道。
“我们死也不会去星岛的！”那辆卡车上的人过了好几秒，终于回话了。
赵德胜看了看向秋白：“你都怎么着人家了？”
向秋白两手一摊，说道：“我怎么知道？这都多少天没回南都了。”
“算了算了，”赵德胜说道：“我再问问，如果不行就只能炸了。”
“我无所谓，你是指挥官。”向秋白扭过头去，不看赵德胜。
“回头是岸啊，不回头就要挨炮了！”赵德胜继续在对讲机里喊话。其实如果没有其他人在，一辆车走了就走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可现在一条车队那么多人，如果放任不管，那可能会有更多的南都人选择回去吧，反正车队的物资和南都的物资都在那些卡车上。
“三！”赵德胜见那辆车不减速，立刻开始倒数。
“二！”
“一！”
“老何，开炮！”何辰烨心里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三门火炮瞄准了远处逃跑的车辆开火了。
没有命中。
“继续！”赵德胜喊道：“必须打中，不然所有炮手敢死队报道。”
这已经不是逃走一车人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星岛武力和面子的问题了。三发炮弹没打中目标确实有点伤面子。
第二轮五门火炮发射，那辆卡车在呼啸的炮弹声中被炸成了碎片。
“刚才我们聊到哪儿了？”赵德胜扭头看了看还在盯着火光望的向秋白，问道。
“哦，聊到爆发源了。”向秋白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
作为曾经南都的最高指挥者，他知道赵德胜下令开这一炮也是顶着一定的压力的。换做他自己，也必然是这个结果。
赵德胜接着说道：“你说咸水城是个小爆发源，你看过那里的情况吗？根本不是人力……”
“看过。”向秋白点了根烟，低声说道：“还死过不少人。”
“什么？”赵德胜惊呆了：“你们什么时候去过？”
“呵呵，就在打你们之前。”向秋白笑了笑，“你们也去过了？”
“嗯，死了一车人。”
“才一车？”这回轮到向秋白惊讶了。
“你以为我们像你们那么家大业大的？”赵德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能截破脑电波？”
“嗯，我们这边的研究员认为的。你们看到咸水城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看不到啊，我们是通过拍照和录像才发现问题的。”
“很机智，你这样的指挥官才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向秋白叹气道：“我自愧不如。”
“到底什么情况？”
“我们见咸水城十分平静，就直接杀了进去，前面四卡车的人都没能收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才发现不对劲。第五、六辆车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拖了进去，也不见了。”
“拖进去？”赵德胜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两辆运兵车？”
“对的，”向秋白回忆起起那一幕，眼中还是透露出几分惊恐：“就是被拖进去的，虽然我们都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两辆车一直在拼命倒车，地上的灰都扬了老高，可惜还是被拖进了城。”
“那是什么那么大的力气？B型也不可能做到吧。”
“肯定不是B型，而是目前还没有被掌握的一种新型变异人。”向秋白十分肯定地说道：“这种变异人可能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赵德胜已经不太能听懂了。
“变异人你知道的有几种？”
“S型，B型，未命名。”赵德胜立刻报了出来。
“你说的还是顾小明在军区时候就发现的。其中最隐秘的未命名也在顾小明随队突破后不久就被证实了。”
“是吗……”赵德胜知道在科技这一方面，星岛太落后了，跟南都完全没有可比性，顾小明也就是南都的一个高级研究员而已，而南都的研究人员加起来有好几十个，高级研究员也有十来个。
“之后我们还发现了很多其他种类的变异人，有喷吐粘液的，有满肚子沼气的，还有一些S型或者B型的变种，其实就是在各项能力上进行了强化的。”
“那么猛？我们怎么没碰到？”赵德胜觉得不太现实。
“咸水城你没进去过……”
“你不也没进去过吗？”
“我们至少有通讯器材啊，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咸水城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如果有核武，我一定会炸了它。”向秋白表情越来越严肃。
“回头到了星岛，我把我们拍摄的资料拿给你看看。还有你说的脑电波是什么意思也给我们解释一下，我脑子一下转不过来。”赵德胜拍了拍头说道。
“没多复杂，你说给我先听听。”
“我们拍到的不是城市，简直就是地狱。满城都是黑色的，应该是血液凝固的颜色。城墙上和里面到处是各种变异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B型聚集在一起。”
“我如果没猜错，S型和B型可能只是最低等的变异人。一定有更高级的变异人存在，甚至有可能掌控着这一切。”
“说不通啊，如果那么牛，那它们为什么不进攻我们？”赵德胜不解。
向秋白也不明白：“我只是猜测，爆发点一定有能吸引感染者的地方，至于是什么，我不清楚。手头的资讯太少了。”
“真要有比B型还猛的变异人，我看我们也不用活了。”
“别急啊，B型再猛，能吃得住一颗炮弹的吗？我们南……星岛只要能汇聚大量的强悍武器，就一定能轰平咸水城，踏出消灭爆发源的第一步。”
向秋白习惯性地想说南都，随即又改口了。
赵德胜全部心思都在爆发源的问题上，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所以向司令应该知道哪儿有核弹，对吧？”
“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我们没有人能精确定位并发射。咱们两个城靠得都不远，万一炸偏了，近一年的心血都得白费。”
“所以要搜集人力啊，总会有能操作这些玩意的人，不是吗？”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没有意义。要是相关人员全都死了，我们只能靠火箭炮等炮火轰击，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了。”
“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以目前星岛的全部军力博一下，万一成了呢？”
“我觉得还是有些危险。”
“南都的人由你远程指挥，这样总可以了吧？”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赵德胜也很清楚了。其实作为一方势力的首领，每个人心里的最高梦想都是灭掉爆发源，然后抢占领土，称王称霸。
只要有爆发源在，谁也没有心思一味地打杀，幸存者实在是有限。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显然必须统一枪口才行。
“老向啊，不要让我失望，咱们之间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但跟感染者可没得商量。”赵德胜深深地看了向秋白一眼。
“远程指挥你怕什么？我又不深入军中。”向秋白说道。
“好吧。咱们回去休整两天，顺带研究一下拍下来的东西，能不能有什么进展。”
一路聊天中，车队也很快到达了星岛。
南都的剩余幸存者被安置在了第四片区。而这一片区原来安置的南都俘虏都被打散在了其他三个片区。
向秋白对这个决定没有多说什么。只要人都活着就好了，其余的似乎真的不是很重要。
此时，他们也就不多休息了，赵德胜喊上了罗小白、潘锡门、龚廷还有任开旗等几个主要人员来到研究室，一起陪同向秋白查看照片和视频。
视频中的情景向秋白并没有太过诧异，毕竟他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是在看到图片的时候，他的眼神变了。
“发现什么了？”赵德胜问道。
向秋白指着城内远处一团黑色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们可以根据图上的距离推算一下。大家看，这里距离这团黑色物质大概有多远？”
“至少得有七八十米吧？都那么模糊了，谁能看得清啊。”
“是啊，七八十米外你看一个人都是个小点而已。而这团东西还是那么大。”
顿时，大家似乎都明白向秋白想说什么了，也许这就是一个新的变异人品种，但也有可能那就是爆发源真正的形态。
“难道干掉这个我们就可以摆脱感染的命运了？”
“我不敢打包票，但是这玩意绝对是有问题的。说不定就隐藏着真正问题的所在。还有，我们都看不到咸水城的真正样子，相机却可以做到。我建议我们到咸水城附近的高地上，找几个大炮头的相机，好好拍些照片回来，仔细研究。你们怎么看？”向秋白问道。
“这趟我去吧。”潘锡门第一个站了出来：“两位大哥最近都很辛苦了，好歹我也是一指挥官，怎么也要出一份力啊。这件事情基本没有伤亡的可能，我带上百十来个人，再到非战斗人员里找些拍照技术过硬的，应该问题不大。”
一向淡定的罗小白有些紧张了，他一直冲杀在第一线的目的很简单，大家也都清楚，是为了保护这唯一的亲人。
如果潘锡门出点什么事，罗小白可能就真会变成一个杀戮狂魔了。
“没事的，这地方你们都去过，我找个高地拍一下就回来了，不可能有什么大事的。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去，还有一百多人跟着呢。”潘锡门满不在乎地说道。
“要是没有这一百多人，说不定我还能放心一点啊。”罗小白叹气道：“爆发源不可能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别人不知道，但老赵是亲身经历过的，要不老赵你再仔细给我们讲讲？”罗小白扭头问道。
赵德胜点头，把事情经过又详细地讲解了一番。潘锡门不断记录下重要的内容，然后转身整备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