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怎么这船要靠岸?”第二天天色刚刚亮的时候,眼见着大船靠向岸边,岸上的青草绿树青翠欲滴,马科提醒站在甲板上手执望远镜朝前观望的李丹道。
李丹将望远镜交到马科手里,往前一指道:“你看那就是宁远城。我们很快就到了。”
马科震惊中用望远镜打量一眼雄壮威武的宁远城,心中暗自叹服:“这船可真快啊!怪不得李丹打仗如此厉害!”
他暗自庆幸自己投降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李丹背后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东西会招呼他呢。
……
大船换小船,战马也从船上送到岸边,马科带着李丹等五个护卫骑着战马一路向宁远城而去。
因为防备李丹,城外并无太多兵马,只在一些路口有些哨探。
“你们什么人?你们怎么来的?”见6匹高头大马从海边方向过来,这些哨探还是吓了一跳,举着长矛拦住他们6人厉声喝问道。
“我是山海关总兵马科!”马科毫不客气地厉声叱责道,
“快带我进城去见总督大人!”
哨探中的长官俨然认识马科,抬头见是马科,不敢怠慢,连忙从旁边牵来马匹为马科一行人带路,前往宁远。
天色刚大亮,路上也不见什么人,战马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高大的宁远城下。
城头之上战旗飘飘,垛口女墙后明军密密麻麻,似乎准备着随时的战斗,看样子明军一直做好了守城之准备。
哨探跟城头之上的守军报告马科到来的消息,城头之上马上有人向总督洪承畴报信。
……
洪承畴前天昏迷之后,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他却病倒了,这两天一直躺在病床之上。
听到马科来到宁远,洪承畴紧皱眉头。
山海关已经被李丹掌控,马科已经投降,现在马科是李丹的人,他来宁远做什么?
“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马科又是跟随大人多年的名将,见他一面又有何妨?更何况马科新附李丹,心也未必向着李丹。
我们更能了解李丹那里真正的详情。”
旁边祖大寿开口说道。
这两天洪承畴身体不便,军务之事已经交由祖大寿代管。
洪承畴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就见他一面。”
……
李丹站在城下,扫视城头,城上明军还是和往日一般穿着红鸳鸯战袍,头戴红缨战笠,没有一个穿孝的行为。他还比较满意,他的封锁还真是成功,现在宁远城还不知道崇祯驾崩的消息。
就在这时,城头有亲兵向下仔细看了看马科,确认无误后,城门才缓缓开启,亲兵带着马科等人来到总督府。
其他护卫留在外面,马科和李丹跟着亲兵一起走进旁边的厢房,这里是洪承畴的住所,也是他这两天养病的地方。
李丹进屋发现,床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官袍的中年人,面目憔悴,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旁边站着一个灰袍的白须老者。
“我就是李丹!”说着话,李丹阔步走了进来。
洪承畴脸色稍有诧异,很快恢复平静,见李丹虽只是护卫打扮,身材高大魁梧,器宇不凡,眼看着洪承畴脸色带着自信十足的气势。
他这才明白过来,要和他来谈的不是马科,而是李丹。
他不禁点点头道:“李丹,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亲自来我宁远?难不成要劝我投降不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堂堂大明蓟辽总督,让我投降?你也太痴心妄想了吧?”
李丹淡淡一笑道:“洪总督,没想到你身体有痒,不过如果你能起来,还是尽量起来……我下面要说之事,你是非起来不可!”
洪承畴旁边那个灰袍之人刚想张口反驳,李丹又接着说道:“我昨天得到奏报,流寇李自成围住京城,圣子崇祯缢死于煤山树顶……”
灰袍之人闻声脸色一变,似是很是诧异,不过很快跪倒在地,脸冲京城方向道:“大行皇帝……”
说话有哀伤之意,脸上却无任何哀伤之感。
洪承畴则慌忙起身,从床上起来,收拾一下衣服,再重新跪倒在地,一脸哀伤的样子,脸上已经满是泪痕道:“大行皇帝……”
此时的洪承畴已经有种天旋地转之感,也许前天的打击给了他免疫力,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倒下。
马科也跪下去跟他们一起磕头跪拜崇祯。
好一阵子之后,李丹才开口道:“京城无主,天下大乱,洪总督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洪承畴、祖大寿、马科连忙起身,停止对崇祯的祭拜。他还命亲兵在门口戒严,所有消息不得走漏。
崇祯帝驾崩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京城被流寇所占更是比李丹围困山海关更是要命。
这是天下要倾覆啊!问题远远不是只有辽东一隅之事可比。
洪承畴知道此事之大,已经容不得他跟李丹争斗。
李丹亲自来谈,洪承畴现在不管是什么内容,一定要先听听再说的。
“我是昨日才知道,李自成的兵马之中有很多西洋的传教之人,他的兵马强盛肯定和这些西洋人有关。但是,我敢肯定,他的队伍中洋人肯定也拉不少人传教。”床前的一张方桌前,李丹看着对面的洪承畴一脸凝重的讲道,“李自成只知道洋枪洋炮的好,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些传教士将来能带来什么……”
洪承畴脸色微变,李丹此刻恼火的不是李自成这个流寇,居然是那些西洋人,洪承畴一时有些无语。
“西洋人带来的东西有好有坏,可是他们有一个根本目标,却是致力让我们接受他们的奴役。不知洪总督可看过西洋人的书籍吗?”
李丹在大学城好几年,对于当今的读书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看过西洋书的不算什么稀奇事。
甚至不少人也开始研究到很深的地步,洪承畴这样的进士自然一般也总看过一些。
洪承畴心中想笑,心道:“你个武夫,居然敢问我一个堂堂的进士看过什么书没有?”
他点点头道:“自然看过一些。”
“可见过他们书中提起是神创造世界吗?”
洪承畴又点点头,他自然也是很有印象的,无论什么西洋书,他总能看到这句话,他也很是奇怪。
“他们那里神是最大的,他们又是能代表神来说话,也就是说他们说的话,可以为神的意思。
如果我们这里广泛让他们传教,所有人都接受了他们的说法。
他们那些洋人就成了神的代言人,他们说什么对就是什么对,他们说什么错就是什么错!
一切仰赖于他们的发言啊!”
洪承畴听到这里,也是错愕非常,他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