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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2章 华贵妃和晟王妃,孰轻孰重?

听三弟这么说,二皇子才稍稍放心。他看到七弟从重华宫里走出来时,心便提了起来。出了无心争位的三弟,生下的三个兄弟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不是没心眼的四弟,而是七弟。

七弟是得父皇喜爱的,这一点让二皇子感到了不安。否则他也不会在七弟被救回来后,京城起了七弟非父皇亲生的谣言时,任由舅父和手下的幕僚们添薪助燃。

与三弟辞别后,二皇子在自己的府中坐卧不宁,便召了府内心腹幕僚议事。

听了二皇子所言之事后,汤淮山便道,“自晟王妃救了七皇子,杨大人在朝中便以晟王马首是瞻,淑妃娘娘在宫内又处处讨好华贵妃。说是报恩,可;若是有所图,亦可。”

“杨大人近来也是日日为粮饷奔波,并无拉拢朝臣为七皇子造势之意。”江埕道,“七皇子便是有心,也是孤境无援。”

见易王看过来,江埕直言不讳,“身为皇子,那个没有一览众山小之意?心是有的,只看他本事够不够,胆量大不大罢了。”

易王对江埕,是十分信任和器重的,而且他这话也说得很有道理,易王轻轻点头。

汤槐山却道,“三皇子便无此心。”

江埕摇头,“也不尽然,三皇子必定动过此心,只是他现在有所取舍罢了。”

要美人不要江山什么的,易王以前本不信,但三弟这么大个的人戳在那里,不由得他不信,他心中稍稍放松,却听江埕又道,“正因三皇子无此意,所以圣上百年之后谁登金銮殿,对他而言,并无不同。”

难得的,汤槐山这次与江埕观点一致,“不错。更甚之,七皇子登基,对三皇子来说,处境更为有利。”

易王的心情更不好了,这一点便是别人不提,他也明白。今日在宫中,母后以为胜利在望便对华贵妃颐指气使,而且还当着小暖的面给华贵妃使绊子。三弟当时没说什么,但小暖毫无惧意反唇相讥的态度,也代表了三弟的态度。

三弟,对母后是相当不满的。

江埕见易王色变,便知他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低声谏言道,“皇后娘娘与华贵妃早已势不两立,便是王爷再勉强拉合,也只是貌合神离而已。为今之计,只有除掉华贵妃并嫁祸他人,才能让三皇子彻底归心于王爷。”

易王怔住了,因母后的缘故,他也不喜华贵妃,但因有三弟在,易王从未想过对华贵妃不利。不过若是没有华贵妃……

就在易王因这个念头汗毛都竖起来时,汤槐山立刻反对,“不可!王爷当比谁都清楚三皇子的脾性,若是华贵妃出事,他定宁可错杀也不会枉纵。三皇子在宫中的眼线甚多,重华宫更是犹如铁桶,王爷不可冒险为之。”

江埕却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迎难而上?重华宫是若铁桶,但若是三皇子无暇顾及重华宫,这一层铁皮能碾几颗钉?”

“华贵妃乃是三皇子之母,他怎么不顾及……”汤槐山反问,神色已见不悦。

江埕身体微微前倾,双目在烛台的映照下,犹如鬼魅,“若是……晟王妃出事呢?槐山觉得在三皇子心中,华贵妃重要,还是晟王妃重要?”

还不待汤槐山说话,易王直接翻了脸,冷声道,“陈小暖绝不能动,先生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三皇子将晟王妃视若掌中宝,江兄莫不是忘了柴严亭、柴严昌、郑钧锋、柴梓让等人都是因何倾倒的?”

汤槐山生怕晟王受了江埕的蛊惑,接着道,“想必王爷和江兄还不知,因为蜀地第一毒门暗帮郑钧锋对付晟王妃,短短三个月,他们门派的山门都被上清宫推倒了,几百门人无一幸免。上清宫的张玄崖,绝非善类。”

再非善类,也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罢了。圣上非张昭成为天师,他们就真当自己是天下头一份了?江埕心中不屑,但见易王态度坚决,也就未将刚得到的消息说出口。

不说也正好,且让他们鹬蚌相争,由自家王爷坐收渔翁之利也好。左右程无介与三皇子,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晟王府内,三爷与幕僚们议事到深夜,回房时见小暖藏在被褥中睡得香甜,三爷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她半晌,不忍打扰她的好梦,便将屏风外小榻上的绿蝶赶了出去,他则合衣盘膝在床边打坐守夜。

为给西北将士筹措军饷,朝廷下文加征税赋,工部尚毅在六部衙门忙到深夜,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正这时,杨府的小厮提了食盒来,杨书毅便推开桌上厚厚的公文,净手准备吃饭。

见摆好的饭食比晌午时精致了许多,杨书毅略感诧异,抬头一看身边的青衣青帽小厮,杨书毅手里的筷子都惊掉了。

小厮打扮的七皇子眯起眼睛,无声唤道:外公。

七皇子一张嘴,杨书毅的魂儿都要飞出来了。他立刻起身,推开紧闭的窗户往外观望一番,又转身撩帘,见外屋的衙官们并无察觉,才拉着七皇子往里间走。

里间的小屋是他忙到深夜疲乏时歇息之处,地方不大,但隐蔽安全,“你……呃……”

见到七皇子手里还端着两盘子菜,杨书毅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七皇子低声劝道,“景儿来寻外公,只是想说几句话。您先用膳吧。”

杨书毅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用饭,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将外间桌上的饭菜都收进来后,急切问道,“谁带你出宫的,你母妃可知晓?”

柴严景摇头,“我藏在给御膳房送菜的马车底下出来的,母妃不知。”

杨书毅冷汗都冒出来了,语气也严厉起来,“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宫外处处凶险,你若是让拍花子的拍去,不是要你母妃的命吗!”

柴严景笑了,“这一年多来,景儿偷偷出宫多次,从未被人察觉。外公放心,宫里守备再严,也无人在意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

杨书毅看着外孙稚嫩的小脸,又后怕又心疼,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