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天星城,要是没有一揽子管理修士的规则早就乱套了。这修士指环显然就是整套规则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苏乙很爽快让付小卓交了一千六百块灵石,买了两个可以长期居住的红色指环。
这筑基女修眼见付小卓眼都不眨就拿出这么一大笔灵石,态度顿时又热情了许多,打铁趁热跟付小卓介绍起了洞府租住业务。
“两位前辈既然打算在本城长住,那肯定是不能居住凡俗之人的屋舍了。我们天星城整座岛屿就是天生的灵脉,越靠近圣山最高峰,灵气就越浓郁充沛。从圣山最高层往下数,一共被划分成八十一层区域,每盘旋一圈就算作一层。”
“前五十层对外来修士开放,只要有灵石就可以租下修炼的住处,后三十层只有星宫的结丹修为以上的大人可以居住。至于最高的一层则就是圣宫了,是两位圣主大人的住所。”
这筑基女修一边介绍,一边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付小卓:“这玉简里就是所有对外租赁洞府的地图了,其中灰色的是已经有主或者被预定的,红色的是空着的。请前辈过目。”
付小卓接过,贴在眉心感应一番后就皱起眉头,然后将玉简递给苏乙:“公子!”
筑基女修早就看出两人中一直没说话的苏乙才是正主,见此情景倒也不意外。
苏乙以神识探查一番,微微点头,心说这价格倒也合理。
前十层的洞府的租赁费用普遍在一千灵石之内,使用年限是二十年;从二十层到三十层,费用从一千五百灵石到三千灵石不等,使用年限也增加到了三十年;三十层到四十层的价格是三千到五千,使用年限是五十年;从四十层到五十层的价格是五千到一万,使用年限居然是一百年。
显然,无论是使用年限还是价格,越往高层,越是给高阶修士量身定做。
“四十八层,甲三号。”苏乙看中一处洞府,直接报了门牌号。
这筑基女修微微一怔后,顿时精神大振,语气都带上几分谄媚:“前辈,这洞府的费用是八千八百灵石!”
“找她!”苏乙一指付小卓,便又当起甩手掌柜,转身欣赏起了身后的所谓圣山。
这里是乱星海最繁华、最大的修士集散中心,这里拥有乱星海最大的坊市交易中心。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在这里都买不到的东西,那跑遍乱星海也都没用。
苏乙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梦寐以求的天雷竹。无论是付小卓祭炼法宝还是他为下一次轮回祭炼雷灵根做准备,都需要这东西。
记得原剧情中韩立得此宝是通过一个叫妙音门的门派得来的,苏乙打算等安顿下来熟悉地盘后,一方面去问问妙音门,另一方面也在城中各大店铺和拍卖行放出重金求购天雷竹的消息,尽快办成这来乱星海的第二件大事。
付小卓拿到洞府禁制令牌后,被那筑基女修恭敬送出来,苏乙笑呵呵说了个“赏”字,付小卓立刻掏出二百灵石丢给这女子,后者欢天喜地千恩万谢。
既然要“重金求购”,苏乙觉得经营出个土大款的形象很有必要,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花这么多灵石租那么好的洞府,你要买天雷竹这种珍贵的材料,要是只住在前十层的洞府里,谁会相信你有那么大财力?
就和现代一样,你要带着漂亮小秘开着虎头奔去谈生意,才会让人觉得你有钱,庸俗的社会里,门面是很重要的。
四十八层的洞府灵气虽然浓郁,但和秘境中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因此苏乙和付小卓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洞府中布置得倒是颇为雅致,各类设备设施都很俱全,还配备了专门的地火炼丹房和炼器室,满足修士各种需求。
苏乙的左邻右舍基本都是元婴期老怪,来这里租住洞府的老怪一般都是一些门派的老祖,各地的“土大王”,他们肯定是有自己的地盘的,只是在这里办事暂住罢了。
苏乙和付小卓两个结丹修士,人家自然懒得搭理,两人来了一个多月时间,愣是连一个同一层洞府主人的面都没见过。
倒是也落了个清闲。
这一个多月来苏乙和付小卓逛遍了坊市的各大商行和拍卖行,反倒和这些商家们都混了个脸熟,天星城各大商铺拍卖行都知道有个财大气粗的结丹修士在到处求购天雷竹,一副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
只可惜这东西真的是太稀有了,一个多月来,愣是没有一点消息。
妙音门的店铺苏乙也去了,妙音门门主是个姓汪的中年结丹女修,此女对苏乙委托收购天雷竹的事情根本不热衷,肉眼可见的敷衍,让苏乙好生失望。
不是失望人家的态度,而是失望来早了。
这姓汪的中年女修是原剧情中韩立红颜知己紫灵仙子的母亲,在韩立来天星城从妙音门手中得到天雷竹的那个阶段,也就是差不多七八十年后的时候,这人已经死了。
原剧情中妙音门手中的天雷竹也是重金收购来的,但现在,苏乙都摆出“人傻钱多”的架势了,人家依然兴趣缺缺,这说明人家很可能是真没这东西。
这事情急不得,急也没用,苏乙打算多在这天星城里耗一耗,看看能不能等来机缘。
要是实在不行,他还有备用方案,但这个方案中的金雷竹已经被祭炼成法宝了,不一定还能当成种子继续拿去栽种。
就在苏乙打算一边巩固境界闭关修炼,一边时不时去坊市溜达一圈刷刷存在感的时候,他接到了宁采臣的求救传信。
“师父,救命啊……”
自家的傻徒弟,不能不去一趟。苏乙分出重新祭炼的摄青小魂,一步迈入青色旋涡之中。
这是一间横竖三丈大小的石室,两男两女缩在这石室中,各个神情紧张沉重。
石室外不断传来巨大轰鸣,震得石室中碎石簌簌落下,石壁四周已露出如蛛网般的裂痕。
这石室明显是布置了禁制的,但禁制之光已十分暗淡,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的样子。
显然,这四人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四人中,两个女子一个娇俏可人,一个艳丽动人,虽然神色惶恐略显狼狈,却难掩她们天生丽质。
两个男人一个是孙浩,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整个身子都变成了青色,头上贴着一道镇魂符,满脸痛苦之色,盘膝坐地一动也不动。
另一个是宁采臣,面前摆着香案,正焚香祷告,以通神术联系苏乙。
“飞雨公子,这样真的可以联系到你师父吗?”那大眼睛的艳丽女子忍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觉得宁采臣所做的事情太过荒谬,忍不住开口质疑。
“放心,一定可以!”宁采臣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看着半空即将成型的青色漩涡。“师父你快点来呀,孙师弟要撑不住了……”
“孙师弟?”艳丽女子眼中闪过狐疑,“你说的是夏侯大哥吧?”
“呃……”宁采臣眼中闪过尴尬,语速飞快解释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我叫宁采臣,他叫孙浩,当初我们初来乍到为了以防万一才用了假名字,瑶瑶、妍丽妹妹,你们可别怪我们呀……”
“我们早猜到了!”另一边一直焦急守在孙浩身边的妍丽闻言没好气道,“你们一点也不会骗人,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不管叫什么都好,人是真的就行。夏侯——孙大哥现在这个样子,他都是为了救我才搞成这样……”
说着泫然欲涕。
轰隆!
一声巨大轰鸣,外面传来一个嚣张至极的狂笑声:“禁制马上就破了,元瑶,妍丽,你们两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主能看上你们是你们的荣幸!原本还打算收你们为侍妾,但是现在,你们只配做本少主的女奴!”
“青阳门如此倒行逆施,不怕星宫责罚吗!”妍丽悲愤叫道。
“星宫?哈哈哈,星宫算个屁,我们青阳门……”
“少主,慎言!”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这少主狂妄的话语。
少主冷哼一声,继续道:“两个贱人,早从了我不就没事了?现在好了,你们整个门派都为你们陪葬,你们满意了吧?”
妍丽和元瑶眼中都露出悲切之色。
“来了来了!师父回应我了,他马上就来了!”宁采臣突然惊喜叫了起来。
二女循声看来,但见供台上方的青色漩涡已彻底稳定,缓缓旋转着。
“这青色能量怎么和伤了夏——孙大哥的那怪物的力量如此相似?”元瑶惊疑不定看向一边的孙浩。
“不是相似,简直一模一样!”宁采臣道,“我刚见那东西都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怎么回事,等师父来了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三尺的青色身影一步从漩涡中迈出,身后旋涡随即消失不见。
“师父!”宁采臣惊喜叫了出来,“您终于来啦!”
来的正是摄青小魂!
元瑶和妍丽二女见到摄青小魂脸色同时大变,等摄青小魂看向她们时,她们心中顿时不可遏制生出惊恐,急忙低下头齐齐躬身行礼:“元瑶(妍丽)拜见前辈!”
听到这两个名字,摄青小魂微微错愕,但他很快被孙浩的状况吸引住,脸上露出无比吃惊神色。
他伸手一招,顿时一道青光从孙浩体内飞出,落在苏乙手上。
原本浑身发青的孙浩顿时肉眼可见地恢复正常,而且睁开眼睛。
看到半空中漂浮的摄青小魂后,他微微一怔,随即大喜,急忙起身行礼:“孙浩拜见公子!”
苏乙点点头,表情肃然看向石室之外,仿佛目光穿透石壁,清晰看到外面某物。
“吱吱!吱吱!”外面传来某个妖兽惊惶的叫声。
“咦?”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来,“啼魂怎么……”
话音未落,摄青小魂一步迈出,消失在石室之中,同时外面攻击禁制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鬼东西!”那之前的少主吃惊的声音响起。
“吱吱吱吱……”那妖兽的叫声更加惊慌,甚至透出无比恐惧的情绪。
石室中,四人齐齐一愣,宁采臣率先反应过来,急忙道:“瑶瑶打开禁制,我们也出去,师父已经出去了。”
“怎么可能!”元瑶十分震撼,满脸不信,“你师父他怎么可能穿过禁制还有石壁?”
“你不懂,他就是可以。”宁采臣道。
“但我们出去会不会反而给他添麻烦?”妍丽问道。
“区区青阳门少门主,还有他那个结丹初期的老奴才,根本不可能是师父的麻烦!”宁采臣不屑道,“不信你们问孙师弟!”
“你们放心,公子既然来了,他们就死定了!”孙浩深吸一口气,恨声道。
元瑶见他们说得如此笃定,一咬牙打开了禁制。
四人一起冲出去后,外面摄青小魂正在和两人一兽对峙。
外面满是断壁残垣,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大部分都是长相姣好的女子。
这被打上禁制的石室看样子原本是这个宗门的核心地带所在,外部的建筑早被摧毁。
对面的两人,一个是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一个是伛偻着背的黑衣老者,这两人都无比动容看着摄青小魂。
而在那年轻公子的肩膀上,蹲着一个约莫一尺多高,形如猴子但鼻子很大的青色妖兽,此兽满脸惊恐看着苏乙,浑身瑟瑟发抖。
而苏乙的眼神也自始至终盯着这长相奇特的妖兽。
“这东西叫啼魂?”摄青小魂率先开口,神情有些复杂地打破沉默。
年轻公子看向苏乙的眼神充满警惕,眼底还很好隐藏着一丝贪婪和火热。
他一抱拳,慎重道:“不知阁下是何门何派?是哪位前辈炼制而成的?在下青阳门少主林峰,同为魔门同道,若是有所误会,还请阁下见谅。”
“啼魂、摄青、邢兽……”摄青小魂叹了口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一直都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呢,你们打破了我的骄傲,你们该死啊……”